陆知许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睛清醒了几秒,头晕,可能是酒劲儿还没过,他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他奶奶可真疼他这大孙子。
身上没有熟悉的重量感,陆知许撩起被子看了一眼,许秋月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自己的身边,脑袋抵在自己的胳肢窝下边,乖得要命,陆知许把人往上捞了捞,让人把脑袋露出来。
“嗯……知许。”许秋月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吵醒你了?”声音沙哑,陆知许感觉喉咙微微发疼。
看来不光是酒劲儿,得是感冒了。
“没。”许秋月眼睛仍然闭着,往陆知许这边拱了拱。
“嗯,睡吧。”说完,等了一会儿,确认许秋月睡着了,陆知许才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掀起一角,轻手轻脚的下床,打算喝水的同时再吃颗感冒药。
没有开灯,和许秋月待久了,陆知许发现自己夜晚的视力都快赶上雪球了。
重新躺下,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离闹钟响还有三个半小时,陆知许把许秋月捞回怀里,复又睡了过去。
潜意识里,陆知许觉得自己该起床了,但闹钟一直没有响,眼睛也睁不开,就这样在半醒不醒的边缘反复拉扯。
累。
习惯性的去捞人,却捞了个空,陆知许睁开眼睛一看,许秋月不在旁边,卧室门的缝隙透进来一块三角形的光亮。
起身正想摸手机看下时间,门被推开,许秋月走了进来,“醒了?我做了早餐,快起床。”
“嗯。”陆知许先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闹钟怎么没响?”
“响了,我关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头晕不晕,疼不疼?”许秋月坐到床边,伸手要摸陆知许的额头。
“不晕,也不疼。”陆知许一把抓住许秋月的手,握在手里,心里暖洋洋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我煮了小米粥,煮得最好的一次,你快起来尝一下。”许秋月站起来拉了陆知许一把,迫不及待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一进屋就一副开心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催他起床,能让他开心的事可真简单,陆知许不禁笑了起来。
的确煮的很好,小米粥色泽金黄,软糯粘稠,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米油,闻着也清香,陆知许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温度也刚好,不由问:“你几点起来煮的。”
“你猜?”许秋月调皮的眨了眨眼。
“……”
“哈哈哈,不逗你了,昨天晚上你洗澡的时候。”许秋月也舀了一勺进嘴里,继续说:“我终于发现怎么用电饭煲把粥煮得好吃了。”
“嗯?”陆知许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以前每回用电饭煲的煮粥键煮出来的粥,都是米是米,水是水的,我以为是火力不够,又换成煮饭键煮,结果时间还没结束,米汤就漫出来,搞得我洗半天电饭煲,搞得我再也不想用电饭煲煮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先按煮粥键煮好粥,再把盖子打开,按煮饭键再煮一遍,就成这样了。”许秋月用勺子在小米粥里搅了几下,意思是这么软糯粘稠。
原来真正让他开心的是发现了怎么用电饭煲煮粥,陆知许自觉最近的早餐可能离不开粥了。
“我的月儿真聪明。”陆知许伸手捏了捏许秋月的脸蛋儿,笑着夸奖道,接着把碗里的两个水煮蛋剥了,蛋黄给许秋月,自己把蛋白和着小米粥吃了。
许秋月不爱吃蛋白。
时间充裕,两人不慌不忙的收拾整理完,许秋月回去给雪球换了猫砂,加了猫粮才一起出门。
去到医院,也没比昨天早几分钟。
临近中午,陆知许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一眼,屏幕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刘主任:小许,中午抽时间来一趟办公室。
暮色:好。
没有其他信息,陆知许的交际本就简单,微信从不随便加人,乱七八糟的公众号,小程序更是没有,同学群的消息都是设置的免打扰,平常活跃的群也就工作群,家人朋友联系也不多,陆知许时常觉得他可能天生就是比较冷情的人。
现在多了一个许秋月,在最顶上的位置,一天其实也没什么信息,置不置顶都能很快找到他。
但,陆知许想,每个被置顶的人肯定是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月儿,好好吃饭。”
陆知许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过去。
往下翻了翻,“轻舟”两个字出现在视线里,太久没联系,或者说从他离开后从未联系,陆知许没有因为他的离开或者说背叛就把人删了,他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之间的事也是真实发生的,不会因为删掉就消失了。
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大人只做选择,不做教育。
陆知许划过,存不存在在这通讯列表里都没有什么关系,除了占点内存。
中午吃完饭,陆知许去了主任办公室。
“刘主任,您找我?”陆知许说。
“来了,坐。”刘主任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现在没有外人,叫我刘叔叔就行。”
“刘叔叔。”陆知许恭敬的叫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主任比他爸小不了几岁,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和陆知许预想的一样,是关于出差参加学术会议的事儿。
“以你的情况,一年参加一次,你还年轻,多出去交流学习总是有好处的。”刘主任语重心长的说。
“嗯,刘叔叔,我知道了。”
刘主任拿起玻璃水杯喝了一口漂着枸杞的茶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小许,个人问题也要多上心,老大不小的了,医院里漂亮姑娘也不少,要求别那么高嘛。”
“……”
陆知许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闻言只好说:“好,刘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真不知道他爸一天到晚都跟人说了些什么。
今天天气很好,迎着夕阳一路开到学校,接到许秋月,陆知许就把出差的事儿跟人说了。
“去几天?”许秋月问。
“三天,星期天下午走。”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星期三晚上?”
“嗯,高铁一个多小时,很快的。”
“几个人一起啊?”许秋月塞了一颗巧克力进嘴里。
“就两个。”陆知许看了一眼糖纸,“还没吃完?”
“你不是说三天的嘛,最后一颗了。”许秋月把巧克力嚼碎了,浓郁的香甜味充满口腔,“男的,女的。”
“?”
“女的。”陆知许反应过来,笑了起来,“怎么了?”
“要是男的是不是要住一间房啊?”许秋月眨巴着眼睛问。
“可能……是吧。”陆知许向右转进宜华路,“住一间也是一人一张床,想什么呢?”
“那也不行,我不想别人看到你睡觉的样子,说不定还能看到你洗澡的样子。”许秋月说。
“女的就不担心了?”陆知许笑着问。
“嗯,你不是不喜欢女的嘛,跟女人你硬得起来吗?”许秋月咕哝道。
“你……”陆知许侧头深深看了许秋月一眼,“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那我说得对不对。”许秋月说。
“对,月儿说什么都对。”陆知许看着前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露骨的情话,“好想cao你。”
许秋月霎时红了脸,不敢看人的脸。
胡乱的打开扶手箱,许秋月往里面看了看,除了一包纸巾,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饿了?”陆知许说,知道人是不好意思了。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小袋苏打饼干递给许秋月,“给你。”
“?”许秋月撕开饼干,拿了一块出来,趁着绿灯,抵到陆知许嘴边说:“给你一块。”
陆知许就着许秋月的手咬进嘴里,现在对许秋月的纵容已毫无下限,连这种巨掉渣的都能在车上拿给他吃。
日暮黄昏里,听着车里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却油然而生。
以前,一直以为幸福是一段时光,一段陪伴,一段美好的感情,是一段一段有时间跨度的存在。
如今,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个微笑,甚至拖着长音叫一声名字,都让陆知许幸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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