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初,道君亲临八卦台,对众真人宣布道义,说道:“道本无私,但世间传道之人却多有私下传授和接受。
”紫霞真人、紫云真人、紫气真人等众真人齐声请问:“师所言私授是什么意思?”道君回答:“道是先天地而存在的,本质自然而行动,无所谓干预,至为易于理解,行动无奇也。为何那些寻求我道的人不遵循正道,反而创造各种非道之事,以破坏我道呢?一旦破坏了我道,便有损我道的本质。因此,那些追求我的道并学习我的道的人,最终会身陷非道之中,反而以我道为迷失和怪异之事,从而使得道的真正内涵深藏而难以展现出来。
这样的恶劣境况难道不会阻止人们走向道路吗?我奉王母的懿旨,欲派遣一名弟子在天下阐明大道,你们认为怎样?”紫霞回答:“正如师所言,这是道的损坏,被野外之术破坏了。如果不加以阐明,道又如何能够明晰呢?愿师派遣我们,以正义的大道示人,好使学道者不再走上歧路。然而,如果师不亲自指定这位弟子,那就无法专心事宜,道将难以回归它的本体。
”道君说:“你们亲身受教于我,经历了种种艰辛,由学习而成长,我想要派遣你们,心中却忍不下。在众弟子中,只有紫霞门徒众多,你们可以归依一人,化身于世间,来拯救我的道,功绩可谓巨大。”道君嘱咐完毕后,退入宫中。
紫霞与诸真人鞠躬告别,回到洞府后,便登上聚仙台,高悬朱幡,以招引众徒。只见朱幡摇曳,仙鹤飞鸣,万道祥光直达天际。各洞的弟子看到这景象都惊奇地说:“霞彩缭绕,瑞气腾腾,从东方而来,一定是聚仙台高悬的朱幡,召集我们,以展示大道的存在。”于是虚无子、净尘子、无垢子、清心子、抱道子以及其他众子,都乘坐祥光,一同来到聚仙台前。
一一拜礼毕,鸳班鹭序,左右分行。紫霞真人坐在宝座上,高声说道:“曾经我侍奉于八卦台之间,道君忧愁道不明,命我在人间阐发真道。你们弟子中是否有人能够代替师父来执行这个任务呢?”虚无子上前说道:“弟子得到师父的教导和指示,指引频繁,幸而功绩有成,修行达到仙品之境,师父辛苦了,弟子愿意代替师父继续传道。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阐发真道,请师父详细指示。
”紫霞说:“要阐发这个道,就要托生于红尘世界,由浅入深,由粗糙进入精妙,以循循善诱的方式引导那些喜爱道的人,这样才能够将道理条分缕析,使道不再有二义。虚无子说:“天下有许多喜爱道的人,但我托生于尘世,如何能够逐一引导他们,一同走上正道呢?”紫霞说:“天下之广,众生之众,放任其讲之,就像恒河沙数一样,不可数计。至于引导人们走向道路,其中的支流分派,自能以一传万,何必担心人数众多呢?”虚无子说:“如此一来,弟子托生于尘世,道该从何处入手,请师父在此详细指示,以免日后走入歧途。”紫霞说:“道在人的身上,无需外求,人治理人,唾手可得,何需迷失呢?”虚无子说:“师父说道在人身上,那应该无需刻意修行,为何还要面壁修行深入,然后才能获得道呢?”紫霞说:“人刚出生时,有虚灵附着。但随着生活的开始,物欲的干扰增多。
物欲的干扰使得人的先天道无法追随,而越陷越深,看到的是人而不是道。所以道之尊崇便开设了入道法门,让那些只看到人而不看到道的人通过这个法门进入道路,从而恢复最初的本质。”虚无子说:“使失道之人回归到载道之本,那么在人的修行中,谁是首要的呢?”紫霞说:“进入道路前,首先要修治自己的心灵,心灵是身体的主宰,就像北极无产生无销,雷雨风云纷扰不断,心灵却是静定不动,无所转移,而日夜守在自己的位置,众星听从它的指挥,就像北极一样,虽然无所为,却似有所为;虽然有所为,却又似无所为。所以它静默而不动,道便从其中而出。”
人心即北极,先使之坚定于中心,不受任何声色物质的干扰,而天理依然运行不息。人心的运行就是子臣弟友之道。久而久之,子臣弟友之道纯然任自然,不再有任何丝毫的矜持,那么大道就已被得到。大道既得,表现得恭敬端庄,善事必然先知,恶事也会先知。从此而大而化之,就是圣人了。岂如世人对于道本不了解,或以食色、财富和斗争为大道,以养阴阳之道为人之道,日日陷身于迷魅之中,却反而以背离道之为求道呢!因此,师接受道君的托付,而将托付给你。你在尘世中,能够恢复大道的本体,不让热爱道的人误入歧途,那么你的功劳将比他们加倍,真是难以想象。”紫霞说完,群真人都欢喜地说:“道再次明晰起来,天下又有了道。”说完后,大家散开。
虚无子向紫霞辞别后,回到洞府静坐。静尘子、无垢子等人进来笑着说:“师弟得道已有数年,大任就在肩上,真是我们所不能及的。”虚无子说:“我得到诸兄的指引,受到道的指示,荣幸地被列入仙班之中,感到非常惭愧。现在师父命我在此生中引导那些喜欢道的人,我担心我的本性会被世俗所迷,还不如坐守洞府来得好。”静尘子说:“等到你将来身陷尘寰,迷失却不觉悟之时,兄弟们自然会坚切地指引你,引你回到大道上,只是要在红尘世界中锻炼一番。”虚无子说:“兄弟们所言,我会牢记在心。在迷途之时,务必不要忘记你们的指引。”无垢子说:“师弟不必深嘱,只是等你将来投生红尘之时,我们兄弟们会为你举行一次欢送会。”虚无子说:“我还没有进入红尘世界,想要先游八部神界,经历幻境,然后再辞别师父和兄弟们,还不能仓促行动。”净尘子说:“师弟若要游览四境,切勿与外方野道结下纠葛。”虚无子说:“我的游历只是为了道的计划,哪有时间结下纠葛呢?”无垢子说:“纠葛无需心意,常常是不自觉中产生的。我先为师弟斟酌一下,自然会知道纠葛的来龙去脉以及解决的方法。”说完后,他们告辞离开。
虚无子静坐在洞中,神游出外,俯视着各种各样的景象,纷至沓来。他们不为名利所动,初时并未见到有修真好道的人站在其中,驱动着云车,向东方而去。云车刚停在一棵老松树下,遥见北角白云一缕,悠悠而来,覆盖于松梢之上,不动不坠。虚无子凝视着,云中立着一个伟大的汉子,头戴白帽,全身披着鳞甲,手握金砖,怒目下视。虚无子说:“在云层之上持着砖站立的人,是神灵吗?还是仙人吗?或者是山精水怪吗?如果不速速隐藏起你的身躯,施展仙法,你的死亡将立即显现。”持砖者听到这话,放下云层,来到虚无子身旁,说道:“你是绣云洞中的紫霞门徒,修炼道不过百年,成道不过三年,敢承担大道的传承,引导世人。
我听说你不服,特意前来与你较量高低。”虚无子说:“你想试验哪种道?”持砖者说:“仙法相当宏伟,让我们通过互相变化异像,来决定优劣。如果你变化的形象不及我,我将承担阐发这个道的责任。”虚无子说:“可以。”持砖者大吼一声,倒地变为一座铜山,高约百丈,金光闪烁,五彩夺目。虚无子暗自思量:“铜山是邓通的宝物,我将变化成邓通的形象来破解之。”正计划之时,他扭身变为一个富翁,指着铜山咒骂道:“老家伙,为了你我费尽心血,已经堕入阴曹地府,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今天幸而相逢,我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铜山一跃,重新变为原本的样子,笑着对虚无子说:“那你还能变化成什么?”虚无子说:“我已看破铜山的变化,我变化一下,如果你能够破解,我愿向你让步。”
持砖者说:“小小道童,你的仙骨还未坚固,敢设立阵门?老仙修炼道数万年,岂能畏惧你!”虚无子不再与他说话,口中吹出正气,霞光漫布四境,他自己变为一座高城。城门开启,内里都是衣冠子弟,笑容可爱,排立在两旁。持砖者也变为青面獠牙的模样,闯进城门。刚刚接近,一声霹雳,额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孝”字,万道白光闪烁,持砖者畏缩不敢进入,绕道向南行去。将要到达南门时,突然一道蓝光从内部冲出,持砖者倒退数步,指着城内急声咒骂道:“今天我不能战胜你,将来必然扰乱你的道路。”咒骂完毕,他变成一缕白气,向西离去。
虚无子收起阵法,知道这个地方充满妖怪,便向南离去。云层放下,降落在市场,人群熙熙攘攘,抱布贸丝的行人络绎不绝。周围环视一遍,虽然人民众多,却都无一人有道根。默然良久,他离开市区,遥望芦花一带,那里高插着青帘,他心爱着那幽深之地,欲进去一睹胜景。
举步走去,溪水蜿蜒如蛇,两岸翠竹参天,浓荫密布,水声隐约,突然中断了前行的路程,想要渡过却没有办法,只能顺岸直上。走了不远的距离,他来到了一个房舍。走过桥头,看见了一堵粉垣,顺着垣墙走过去,转到了垣墙的东边,一眼瞥见一块高耸如牛的巨石,石头上躺着一个巨汉,鼻息如雷。虚无子担心他察觉,轻轻移动脚步,慢慢靠近。
走到石头前,巨汉突然站起身,对虚无子说:“我等待你已经很久了,你为什么行动如鼠,害怕被人发现?”虚无子说:“我就像箭一样急着回去,所以才懒得欣赏山水。”巨汉说:“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肩负着重任,暗中希望聆听高尚的教诲,让我能够走上正道。如果有一天成功了,你也会获得恩惠。”虚无子说:“我的道还无法明晰,我怎么敢给人讲课呢?”巨汉说:“你不要谦虚,你希望阐发道理来教导天下,为什么对我独吝啬呢?”于是他抓住虚无子的袖子,力邀他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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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子看到对方的言辞委婉动情,不忍心拂拒,便同意了他的邀请。进入屋中坐下,巨汉叫仆人端来酒盏,敬茶递上,那茶的香气扑鼻,不是麝香也不是兰花,尝一口味道甜美如蜜。虚无子心里想道:“这原来是红友,不是普通的茶。”于是放下了杯子。巨汉殷勤劝饮,虚无子力量回绝。巨汉生气地说:“我对你如此殷勤,你竟然把我置之不理。敢与我一试高下吗?”虚无子说:“我与你从无仇怨,为何要战斗?”巨汉说:“你们入道之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坏道;如果我真的是坏道的话,天既然有道,就不应该创造我;既然我被创造了,那就证明我是为了助道而来。天没有放弃我,你反而拒绝我,今天相遇,我正想看看你的道到底怎样。”虚无子知道他是野魔,避而另寻他地。巨汉手指向地,瞬间形成了一个湖,湖水波涛汹涌,酒气弥漫,令人难以忍受。虚无子准备扑入湖中,急忙吹出正气,变成了成千上万个酒瓶,口中喷出金光,围绕在湖岸边。巨汉张口乱喷,酒如雨坠落,酒瓶们争相吸取。不到片刻时间,湖水已经干涸无存。巨汉愤怒地拿起利刃,与虚无子在云端大战。虚无子力量不敌,变化成一座巨瓮,从空中抛下。巨汉逃离并辱骂道:“今天你战胜了我,但将来我不会破坏你的道路,我发誓不再出现于天地之间。”只见一缕浊气直奔尘世而散,不再有踪迹。虚无子说:“我又结下一个冤仇了。要不要离开西北方不再游荡呢,然而尘世之境,我还没有完全经历过,将来要让道路决定,又怎么知道哪些是败道之物呢。”经过长时间的犹豫,他转向西北方继续探索。
游到常武山中,就地坐下,耳听山下渔鼓简板的声音,唱道声声,心中渴望与那个人见面,交谈妙道。然而此人已经从山脚到山顶,走近前拱手说:“道兄为何而来?”虚无子说:“无事闲逛而已。”此人说:“道兄认识我吗?”虚无子说:“不认识。”此人说:“当日兄从紫霞,我从赤霞,为了讨伐魔妖扰乱武陵,我们的师傅奉命前去,曾经到过绣云洞,也搬过你们师傅,我是师傅的弟子,跟着师傅来,与兄弟们在洞后面见过一面。你道成之后,我也修成了道,所以一直未与兄弟们常常见面。”虚无子说:“兄既然修成了道,为何还游离于人间?”此人说:“之前只是专注于内功修炼,外善毫无心思。现在逆游于人间,则是为了提升外善之道。”虚无子说:“兄之道号是什么,愿请告知。”此人说:“拂尘子。”虚无子说:“兄弟现在要去哪里?”拂尘子说:“我将回到洞府。”虚无子说:“如此,我们就有同伴了。”于是,他们各自驾驭云车,互相依靠而行。
正乐意谈论道理之时,南北两侧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旋转着带来巨大的劲力,两位子弟所乘的云车几乎无法自持,各自运用正气抵挡。然而他们明白罡风的狂暴,最终将两人击散。
虚无子坠落到一座山上,形状如鼓圆,静谧而可爱。刚刚登上绝顶,就有三四个女子走近,轻声询问道:“你是驾驭云车在空中游玩时,遇到罡风而坠落的人吗?”虚无子生气地说:“男女各行其道,怎容你来询问?”女子说:“见你的装束,知道你是学习修道的人。虽然我们是女子,也曾学习修道,略知一二,你为何如此轻视他人?”虚无子说:“你修你的道,我走我的路,每个人都要小心李下的瓜田。女子说:“我见你心生怜爱之意,你却视我为敌,我们之间的心思为何如此不同?我和姐妹们不妨与已得道之士一试法力,让天下男子知道女流的实力不可小视。”一个女子说:“知道童愿意遵从我的话,效仿兰房之双栖,何必还要试法?”虚无子说:“你是落花有意,我是坚如金刚之体,经过百炼难以熔化。你应该离开,否则当我展现法力时,恐怕会伤及你的性命。”女子生气地指向地面,形成一个坑。虚无子身陷坑中,左撞右冲,却无法出来,于是口中吹出正气,变成金光。金光越高,坑越深,虽然使出了生平所学的法术,只能从坑的一半逃脱,无法越出坑外。
虚无子束手无策,踩着巽卦之门,用尽全力吹气,正气频升,坑渐渐消失。
女子不服,持剑相斗,虚无子掐定掌诀,向女子抛去。顿时雷霆震动半空,女子各自吐出一道红光而消失。
北角上突然来了一个威猛的汉子,怒气冲冲,大声对虚无子说:“你凭借你的道,就连妇人女子也不容许吗?”他挥舞着铁牙板朝着虚无子扔来,只听到地动天愁的声响,如同霹雳一般。虚无子急忙躲避云脚,用孝光吹散了铁牙板。那威猛汉子摇摇晃晃,向西南坠落,隐约听到他恨恨地说着,都是对哪一天破坏道义之意。虚无子说:“我平日游玩无碍,平安无事,为何今日与往日不同?必须去绣云洞中,请教师傅以解之。”转动祥光,最后缓缓坠下洞前。
进入洞中行礼毕,默默站在师傅身旁,一言不发,似乎无法开口。紫霞说:“你从哪里来,为何而来?”虚无子说:“师傅命令我阐述人间的道理,我却不知道人间的景况如何,因此神游四境,以揣摩道理所在,何者为先。为什么初次遇到威猛的汉子时,变成了铜山万仞;接着遇到醉汉时,变成了酒海千寻;最后遇到女子,斗于霄汉;女子倒下后,外患又加重,差点丧命于铁牙板之下。这是何等的情况?”紫霞说:“道高则魔至,没有魔怎么可能见到道呢?”虚无子说:“这就是魔,怎么可能有如此邪恶的法力?”紫霞说:“天下众生都被这四种魔法所毒害,我道之难成,都是因为这四种魔法的阻碍。”虚无子说:“四种魔法足以危害道,上天的众神众圣为何不铲除它们呢?”紫霞说:“上天留下这四种魔法,也是为了维护道义的原意。没有这四种魔法,就不能治理天下;有了这四种魔法,才能见到道的深奥。学道的人果然要降服这四种魔法,才能进入道的境界。”虚无子说:“如果四种魔法不消失,道终将难以进入。”
师傅命令我承担阐述道理的任务,引导希望追求正大道的人,拓展他们的正道之路。但我担心自己法力微弱,难以与那魔相抗衡,反而会自食其果,请辞此任。”紫霞说:“道君接受阐道的使命托付给师傅,师傅接受阐道的使命托付给你,你既然应允了却又改变主意,难道你把自己列为仙班之中,却连信义也不顾了吗?”虚无子说:“红尘世界扰人不已,陷人于深坑之中,一旦踏入其中,四种魔法就会袭击,我将迷失道途,何时才能回归?”紫霞说:“你承担引导人间化道的任务,师傅命令你与诸友一同指引,自然可以重返仙位。”虚无子说:“师傅命令,弟子不敢傲慢,但我进入红尘世界,师傅心怀渡化,这是我的期望。”紫霞说:“你进入尘凡,就如坠入了百丈深坑,师傅定会伸手援助你,誓言不会辜负你。如果你带领众人,师傅会在洞外建立绣云阁,等待你和众弟子回来,共同居住在阁中,成为一个不生不灭的地方。”说到这里,虚心子突然自外返回,说:“虚无子不愿经历苦难的轮回,锻炼仙体,弟子请代师前去。”紫霞说:“我早已承诺给他了,难道你还有待遇吗?”虚心子见紫霞不许,对虚无子浅薄的道术和对大道的轻视,他决定在将来陷虚无子于迷途之中,使其仙根坠落。他心怀不平,离开洞穴而去。紫霞默默理解他的意思,叹息道:“大道的艰深啊,今日更是见识到了。”急忙点招净尘子捧来葫芦,倒出三颗金丹,给予虚无子食用。
食用完毕,紫霞说:“服用了这金丹,你的仙根将不会受损。但在化道之时需避开空亡之日,必须选择一个吉祥的日子。”虚无子谨慎地接受教诲,告辞师傅回到洞穴。
一天,洞外笼罩着祥光,光中现出金甲神祗,指向地面三次。虚无子心知师傅的指示已经迫在眉睫,于是在化道之时,急忙请道友、道兄们,将所居的洞府交给他们共同管理,一一交代清楚,向紫霞和其他同学们告别,含泪离去。他神秘地消失在云脚之中,仔细挑选适宜的地方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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