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耀眼的装饰,现在看也就那样。”
眼里的欣赏褪去,许栀面容平静的移开目光。
陆芯昂着头高傲的走过来,把手里的包装袋一并丢给靳川,轻易的拿捏住高贵千金的姿态,扬了扬下巴。
陆芯用手指指了指那个红头绳,“你……除了这个红头绳,剩下的全都给我打包出来。”她一脸无奈的转向许栀,语气莫名的有些宠,“瞧你这出息,好歹是季家的千金,想要什么就买,还用怕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靳川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装。实在是够装。
但也真的爽!
“反正这家店是我们家开的,不拿白不拿。”
许婧刚扬起的嘴角彻底僵在脸上,本来她想着遇到个大客户,这个月的业绩能拿到手软。
可这大客户竟然是顶头上司。
这家商场是季氏锦盛集团名下的,京城一大半产业都是季氏的。
她竟然不长眼得罪了大老板家的千金!
许婧一个激灵,差点跪下,嗓音颤抖哭腔,“季小姐,我真的是狗眼看人低,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看看您喜欢什么,我立刻拿给您!”
许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看啊,季家千金的名头谁能不敬畏呢,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用这个身份得到便利,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只不过,她是许栀,不是季栀。
季宴舟手指交叉置于膝上,俊美的五官染上清冷,此刻直起身缓步到许栀身旁。
许栀的鼻腔笼罩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下意识抬头看他,深邃的眉眼不染世俗。
“把你们这的负责人叫过来。”
用着最温和的表情说着最狠的话。
靳川看好戏的抬了抬眸子,没料到宴哥竟然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功夫。
片刻后,负责人杨光——也就是许婧的老公匆匆赶过来,接收到许婧的眼神后擦了把脸上的汗,张口就来。
“季总,您屈尊降贵光临本店,有服务不周到的,请您多担待!”
态度诚恳,语气和善。
杨光习惯性的下跪,主打一个真诚。
“啧啧啧。”靳川饶有兴趣的看着下跪的如此丝滑的人,连连称赞此人能屈能伸。
陆芯毫不留情的拆台,“你见到我哥也这样。”
靳川:“……”
季宴舟懒得浪费时间,声调冷漠没有任何起伏,“你手底下的人说错话,该你担责。”
“我给你个机会,你们两个留一个。”
靳川立在一旁,默默的向许栀小声吐槽,“啧啧,宴哥这招真毒啊,攻人攻心。”
许栀领悟到他的用意,小心翼翼的靠近季宴舟,轻盈盈的语气,“我不在意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季宴舟温沉的嗓音犹如一阵清风扫过,“我在意,你是我季家的人,我说过会护着你。”
许栀微微恍神,表情复杂的看他。
季宴舟看着随和,实际认准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改变。
她有什么资格改变他的想法呢?
只见杨光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的艰辛,说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周岁的儿子,绝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颤抖着指了指身后的人,“辞掉她。这件事本来也是她的错。”
愤怒压过恐惧,许婧竟然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撕扯他的头发,气势和声调都占了上风。
“呸,你个没良心的。你每天回家就知道养养花喂喂鱼,家务都我一个人干!你妈要知道你的熊样得气活!”
无论杨光如何拼命的使眼色,气头上的女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两人瞬间撕扯到一起。
那场面叫一个酣畅淋漓,唾沫与眼泪齐飞。
靳川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残暴的一幕,好心的拨通了保卫室的电话。
69書吧
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果然婚姻能带给人得只有痛苦。
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很快来到四楼,将衣衫不整的两人带走了。
聒噪刺耳的喧闹戛然而止。
陆芯甩了甩手,扭头离开了,打算继续逛其他的几家店。“嘁,真没意思。”对着神情有些落寞的靳川使了个眼色。
仅一瞬,靳川恢复成散漫张扬的样子。
店内一时只剩下许栀,季宴舟和盛阳三个人。
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许栀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就见季宴舟缓缓拿起柜台上的那个红头绳。
动作优雅的戴到手腕上,似乎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栀有瞬间的哑然,他戴红头绳总该不会是因为喜欢吧?
而且她也说过不想要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季宴舟是想送给喜欢的人。
许栀的声音有点低,挤出一抹笑,“我们走吧。”
盛阳表情微变,动作缓慢的走过去,神色僵硬的同许栀告了别。
身后季宴舟眸光缩紧,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盛阳走后,季宴舟放慢脚步和许栀保持同频率,漫不经心的试探,“这人似乎对你的事很上心。”默了一瞬,他又补充道,“太殷勤的男人目的不纯。”
季宴舟手指微微攥紧,等待她的回答,眼角余光紧锁住目标。
许栀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莞尔一笑,眉下红痣勾出妩媚,“我们是同事,我带了他几个月,可能才对我更信任些。”
微蹙的眉渐渐舒展,季宴舟垂下黑睫,俊美的脸隐匿在光影下。
温沉磁性的声音缓缓流泻,“栀栀,不要让别的男人轻易走进你心里。”
许栀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攥了一下。
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盯着他。
季宴舟喉结滚动,克制自己压下那些疯狂的念头,西装下的手虚握成拳。
“我怕你受到伤害,像七年前那样。”
如坠冰窟,一股寒凉自脚底升至全身,连飞扬的发丝仿佛都冒着寒气,许栀的脸色顿变。
声音急促的制止,“我说过,不关你的事!是我识人不清。”她的手指发颤,“过去这么久,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真的放下了?”
“真的!”
看着她过激的反应,季宴舟意识到,她还活在过去的记忆中。
她一日不把荆棘的那根刺拔出来,他就永远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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