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见到许栀,眸子亮了亮,将插花放到窗台上,“姐姐,你拿来的这些花好漂亮啊,原来生活中不只有痛苦,也有这么美的事物。”
少女身形纤细,清冷的气质,一双杏眼却含着秋波,她手里拿着花瓶,眸光清澈温柔,阳光洒在白皙的脸上,焕发着鲜活的力量。
许栀眼神噙着一抹异样,教戚容插花,是想她在寂静的生活中寻求一份寄托。
只要对生活重新燃起期待,哪怕再微弱,有时候也能将人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
戚容的脸上始终有浅浅的笑意,在看到盛阳的一刹那,笑容瞬间敛去,不由分说将许栀拉到一旁去。
从头到脚被忽略的盛阳撇嘴,“……”不是,这人有病吧,不就是当初说了她几句嘛,至于这么记仇。
还一口一口姐姐的叫,那明明是他的姐姐!
关键是许栀还很受用的样子,盛阳看在眼里,清澈的眼睛闪着一丝光芒。
盛阳眼睛闪过一抹得意,叫嚣似的看着戚容,做势要拉许栀的胳膊,“姐姐!咱们该走了,在这待的时间够长了。”
戚容眼神里止不住嫌恶,“咦,你怎么叫得这么恶心,姐姐是多么温柔美好的一个词汇,被你叫得这么难听,我都不想叫了。”
盛阳清俊的脸怔了一瞬,不服输的反驳,“许栀是我姐姐,我凭什么不能叫,我认识她多久,你不过是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外人,要论先来后到,没有资格叫得是你!”
两人不知怎么地竟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拌嘴,盛阳说戚容装可怜搏同情,戚容回怼盛阳矫情磨磨唧唧。
许栀夹在两人中间,“……”只感觉到脑袋嗡嗡的。
69書吧
……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粗鄙的叫骂声闯进耳膜。
两人的口水大战戛然而止。戚容第一时间发现越来越近的声源,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许栀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扶着她躺回到床上,声音轻柔,“外面的人,你不想见,我就替你回绝了。”
偏偏盛阳是个心思迟钝的,以为戚容是说不过他,得意的扬了扬唇,“嘿,认输吧,我大学可是参加过辩论赛的。”
话音刚落,一个脸型瘦长的中年妇女闯进房间,嘴里骂骂咧咧的,气势汹汹,“戚容!赔钱货!你怎么不死了算了!还要我来医院这倒霉地方来跑一趟!”
戚母一进门就狠狠瞪了眼嫌碍事的盛阳。她颧骨高脸型瘦,说话带着刻薄凶悍劲。
盛阳被她凶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杵在原地。
许栀立刻站起身,表情严肃冷淡。
“请你注意言行,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戚母注意到许栀身上的的白大褂,刻薄的凶相才缓和了些,嘴上仍然不饶人。
“不是你们医院跟催命鬼似的,催我来医院交钱?我来了还不行!”
床上躺着的戚容眼睛睁圆透着惶恐,着急坐起身阻拦戚母,“妈,别说了。”又对许栀递了个眼神,“许医生,我没事了,你先走吧。”
许栀本不是管闲事的性子,何况家事难断。
许栀转身走之前望了一眼戚容,女孩清凌凌的眼睛无辜脆弱,看向她时的眼神感激又无助。
许栀被这一眼看得沉甸甸的,脚步像灌了铅块似的寸步难行,她只侧身给戚母让了位置。
戚母不耐的暼着许栀,“许医生不忙工作,是想看我如何管教女儿?”满脸的揶 揄,暗讽许栀多管闲事。
许栀口吻仍是温和的,“我对您的家事没兴趣,只是戚容在医院住一天,我就有责任负责她的身体状况,她要安心静养。”
戚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许栀的一眼鄙夷凶狠。
戚母眼珠子瞪得快要突出来,“病都好了还住什么院,吃喝拉撒不要钱呐!床位费护理费手术费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上万块!她生下来就是来吸我的血的!她怎么不去吸不要脸的负心人恶心爹的血去!”
颧骨外扩的脸相让她整个看起来很凶,一字一句的控诉掷地有声。
许栀低着头,低马尾乖巧的垂在肩上,看不清神情。
平静的声音透着质问,“既然生下孩子,难道不该把她好好养大?”
都说孩子是上天赐给父母的天使,可谁又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出生,他们无法选择出身,家庭,父母是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的唯一依靠。
许栀手指攥紧裤角,紧紧抿着唇,压抑着胸腔中要喷薄而出的情绪。
戚母眼神冷蔑的,几乎是仇恨的睨了一眼床上的的戚容,表情冷彻到骨子里。
那是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眼神,戚容垂下眼,豆大的泪珠浸湿雪白的被子。
从住院到现在,戚母从来没看过她一眼,不关心她能不能活下来,不关心和她有关的所有。
戚母一看到戚容娇滴滴好像谁欠她的样子,怒气更盛,“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一个人累死累活的把你拉扯大,你的烂爹在外面风流快活找女人浓情蜜意的,你个赔钱货该当着他的面哭!!我不欠你的!”
眼看怒气中的戚母拎起床脚的热水壶就要砸下去,许栀离得最近,事发突然,她的脚是僵住的,但双手下意识去接。
没有意料内的烫伤,许栀睁眼就看见一道坚实的背影结结实实挡在身前。
事发时盛阳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过了热水壶,一颗心跳的飞快。
“姐姐,你没烫着吧。”看到许栀毫发无伤,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盛阳将水壶稳稳放到桌子上,指着戚母,“疯婆子,倚老卖老,我不吃这一套。”
戚母气的眼睛都瞪直了,“你对长辈大呼小叫,有没有素质?!”
盛阳攥紧了拳头举到跟前,“呦呵,我姐姐有素质,我可没有,疯起来路边的狗狗都得喊我一声大爷,何况是你一个老太婆!!”
戚母牙根子都快咬碎了,“我要去告你!”
盛阳略显无赖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告啊,你去告啊,要不要我领你去,我舅可是院长。”
许栀:“……”
戚容:“……”
原来关系户是这样用的。长见识了。
戚母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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