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里搅动着毛巾擦头发，她站在立体镜前，镜子里的人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笑妩媚动人。
明明五官不是最完美精致，但凑在一起就很和谐，无可挑剔。
许栀盯着镜子里的脸出神，她生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几乎和她母亲许眉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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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说她的眉眼像许眉，他心中的许眉永远是温婉恭顺的模样，一袭白裙仙气飘飘。
许栀唇角勾起一抹笑，但眼睛里折射出的尽是冷漠。
或许是为了怀念许眉，季渊规定她所有的衣物都必须是白色的，她房间里的家具设施基本全是雪白的。
季渊喜欢她乖巧的模样，她就不敢逾越。
只有那一次她想为了自己活一次，却一颗心错付，被人利用玩弄抛弃。
许栀插上吹风机的插头，热气伴着嗡嗡的声响喷洒到她头上，棕褐色的卷发散漫的垂在肩头。
她懒散的吹着头发，目光落到床上的红色围巾上，鲜艳热烈的颜色，与周围的白色格格不入，像是漫天白雪中开出的一朵红梅，傲然独立。
许栀只觉得胸口发涩，她随手把围巾挂到衣柜里，烦躁的拔下吹风机的开关。
噪音戛然而止，许栀心烦意乱的趿上拖鞋，想下楼倒杯水喝。
同时，门口高大俊朗的身形逆光而立，季宴舟上身黑色衬衣下身西裤，隐约可见宽肩窄腰的身线。
两人见到对方时都微微诧异，许栀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不自然的退后半步。
此时许栀只裹了一件棉质睡袍，长卷发自由的披散在肩上，她根本没料到季宴舟会出现。
季宴舟表情未变，目光落到她白皙的脸颊上，指了指她身后“护肤品，靳川说这个牌子挺好用的。”
许栀回头看到挂在门把手上的包装袋，有些哭笑不得，她用食指勾着包装袋，勉强挤出一抹笑。
他关心人的方式永远这么别扭。
“哥，我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吗？”许栀抬了抬下巴，双手环胸看他，顿了下又补充道，“你，其实不用做这些小事，你又不欠我的。”
季宴舟垂下黑睫，漂亮潋滟的眸子似乎结了一层寒霜，他一时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他好像把她惹不开心了。
“我去倒水喝。”许栀清甜的嗓音响在耳侧，她把 包装袋递回到他手上。
比起失去，她更想，从未拥有过。她回报不起的，宁愿从不触碰。
季宴舟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清润的眼眸变得晦暗。
有些人，明明近在眼前，却终究如幻梦泡影，可见却不可拥有。
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这句话季宴舟终究是没问出声。
季宴舟松开拳头，嗤笑一声，嗓音低沉透着哑，“栀栀，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我…可以永远做你的……哥哥。从你六岁到季家，你说要一辈子都做我妹妹，不是吗？”
他明明是笑着说的，那笑却透着悲，“以后少和靳川一起喝酒。不是因为家规，而是女孩在外面容易吃亏。靳川也不行。”
许栀嗯了一声，扶着楼梯的手轻颤，季宴舟站在她的侧后方，她想象不出他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情。
倏地，还来不及反应，许栀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楼下陆续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是电线短路造成的停电。
周妈已经打电话派维修工检修，忙完这些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就拿着手电筒直接往二楼奔。
许栀从小就怕黑，在暗不见光的环境下待久了会全身冒冷汗，有时候情况更糟。
周妈怕许栀出事，加快了脚步。在刚踏上楼梯拐角时，她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周妈焦急的叩响房门，“小栀，你在房间吗？”
门板后，许栀的整个身体都贴着季宴舟，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脖颈。
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软着嗓子回答，“周妈，我没事，抽屉里有手电筒，我正要睡觉呢。”说完她的身体也跟着瘫软下来。
刚才停电的瞬间，许栀是想摸回房间的，慌乱下不知怎地就搂住了季宴舟的腰，楼下脚步声逼近，她下意识把人往房间里推。
“真的没事？修好电路需要一段时间，要不要周妈进去陪你？”周芸心里放不下，又问了一遍。
许栀的额头沁了一层汗，她就不该拉季宴舟进来，好在她没闹出什么动静。
刚才她鬼使神差的说要睡觉，现在开门若是发现季宴舟在她房间，有口难辩。
“真的不用了！我很困了。”许栀坚决的回答，她维持着姿势不敢动，一根弦绷紧。
周芸心里觉得有些蹊跷，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栀栀，贴太紧了。”季宴舟温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激起一层浪。
季宴舟整个身体贴在她和门板之间，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许栀的双手像蛇一般缠绕锁紧他的腰，季宴舟能敏锐到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
热气麻痹神经，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战栗，他浑身僵硬，缴械投降。
他吃不消，受不住，耐不得。
许栀因为季宴舟的一句话，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猛地捂住他的嘴，“别出声。”她的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身体稍微拉开距离。
黑夜中，季宴舟用舌尖舔腮帮，表情难耐，漆黑的眼盯着天花板，默默叹息。
可真难熬啊。
幸运的是周芸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的动静，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许栀如箭离弦般蹭的从季宴舟身上弹开，后知后觉的脸颊通红。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紧身体，绝望的闭上眼。
“我没事了，你走吧。”尽管她极力克制，声调还是带着颤音。
季宴舟的双手还僵持在半空中，维持着怀抱的姿势，他表情凝了一瞬，脑海里回忆着抱她的画面，记忆重叠，她的怀抱总是温暖生动的。
某个雷雨天，七岁的许栀害怕的钻进他的被子里，眼睛红通通的，“哥哥，我害怕，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季宴舟盯着她乖巧软糯的脸，思考了仅仅一瞬，就郑重的点了点头，“哥哥在这，不怕。”
在那之前，季宴舟已经从心里接纳她的存在。
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她愿意依靠他，他都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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