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桓其实因为经常帮皇帝办事,从皇帝有意无意的暗示中已猜到了一二。
他想着父皇给了阿昱“伴帝福星”这个光环,也是希望他能好好对待这个弟弟。
不过原本他对阿昱就是真心的,他并不在乎阿昱的身世。
西乾贵族也罢,街边草寇之子也罢,是他爱护着疼了十年的弟弟,亲不亲又怎么样呢?
他是担心阿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作为当事人的萧琰昱从小就听别人说过,他长得既不像皇帝也不像玉贵妃,还有当年玉贵妃突然擅自离宫又自请回冷宫的事。
后来皇帝亲自出面处罚了乱嚼舌根之人,就没人再敢说了。
但他自己也觉得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他自幼就得父皇和兄长的宠爱,他知道他们绝不会害他,反之还会大力保护他。
所以关于身世,倒也没那么在意。
他主要是在想陆太医这样就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怕不就是因为太容易相信人,在皇后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才招来杀身之祸。
三人中唯一震惊到失语的就是萧宣了。
此刻萧宣脑内正在疯狂思考刚才陆太医的话。
阿昱是西乾贵族,不是皇帝亲生的。
那玉贵妃是阿昱的娘,阿昱是玉贵妃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玉贵妃是大兴人,那么那个男人是西乾贵族?
“啊不是,我刚才可能口误了,昱王殿下不是西乾贵族……”
陆太医发现了刚才的话有问题,他觉得许是因为和他们了解的不一样,他们才会如此诧异。
萧宣纠结的表情总算舒展开了,他长舒一口气,看向陆太医。
亏他刚才想了那么多,原来是说错了。
“他的娘亲说她只是商户之女,我是根据她的气质推测出她是西乾贵族。
所以昱王也可能是西乾平民。”
接着陆太医又看到萧宣呆住了,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那个,皇兄。”
萧琰昱看不下去了,开口解释道:
“陆太医的意思是我的娘可能是西乾商户之女,也可能是西乾贵族,而我爹是何人未知。”
经过萧琰昱这么一说,萧宣将玉贵妃排除出去,总算有些理顺了其中的关系,得出了一个他颇为满意的结论。
“陆太医。”
箫桓向他拱手,认真道:
“我们对当时的事确实不甚了解,很希望您能告诉我们。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得把您带出宫去,以免再遭暗算。”
几人一番合计,决定趁着萧桓去西部的这个机会,将陆太医混入队伍中,一起带出京城。
萧宣也到时候返回军营了,方才回东宫时皇帝告诉他,南国边境烽烟骤起,他需要快速赶去。于是起身告辞:
“各位保重,今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有需要随时可用此令牌来找我。”
说着掏出一摞令牌,给箫桓、萧琰昱还有陆太医一人发了一块。
发到陆太医时,萧宣道:
“您的外伤方子我记下了,我代将士们提前感谢您,这块令牌就当作是谢礼吧。”
陆太医又要跪,被箫宣扶了起来。
箫桓闻之也是非常动容,他拍了拍萧宣的肩膀,激动道:
“皇兄有任何事也可随时来找我,东宫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说着也给了萧宣一块他的令牌。
萧琰昱则直接取下了身上的皇家玉佩,塞到萧宣手里。
“多谢蚂蚱的救命之恩,愿此玉佩保你平安,来日再见。”
萧宣又好气又好笑地将玉佩放入怀中,揉了揉萧琰昱的头。
几人未曾想到,这一别,再见竟是五年之后。
太和殿上,宣王将剑抵在箫桓的脖颈处,箫桓的左胸中了一剑,渗出的血液在龙袍上凝结成了深红色。
箫桓面色苍白,十分虚弱。
面对文武百官以及为首齐王,宣王悲怆道:
“本王的将士这五年间为大兴抛头颅、洒热血,将南国的军队从侵占我国领土六十里地,打到退入南国三十里地。
期间经历了严寒酷暑,军备丢失,物资匮乏等等情况,我们都想办法靠自己熬了过来。
甚至因战事紧急,本王就连先皇驾崩,都未曾回来,为的就是给大兴百姓一个安康的环境。
可当我回来之后,我经历了些什么?我的将士们经历了什么?
如此宵小不配为皇,待我结果了他,我便也自裁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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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一身戎装,配合所言之词,充满着悲壮之感。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他们只知宣王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却没料到还有如此多的隐情。
而且似乎与当今圣上不无关系。
还真是为了赵皇后?
这一个月,有一条传言甚嚣尘上,说当年赵皇后之所以嫁与皇帝,皆是因为被使了下作手段。
皇帝贪恋赵皇后的美貌与才气,硬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兄弟俩的关系也随即陷入冰点。
期间宣王几次回宫,箫桓都以太子之姿高高在上,甚至有一次还派人刺杀宣王。
说就是因为宣王救了自杀不成的太子妃,落了箫桓面子。
传这些话的人说得极其详尽,仿佛本人就在现场。
他们说最可气的是,赵皇后之所以自杀,就是皇帝娶了她之后,并未好好对她。而是等到新鲜感一过,便百般折磨她。
还煞有其事的拿出几张药方,说是花了大价钱向宫里的人买来的。
药方上赫然写着太子妃三个大字。
一些郎中拿过药方,立刻断言这是治疗心郁之症的方子,又将传言增添了几分实感。
“宣王殿下,请您冷静,不要冲动,不要伤害陛下,我们好好说。”
卫国公一把年纪,叫人搀扶着站在最前面,劝说着萧宣。
“是啊,许是其中有误会呢?殿下您先放下剑啊!我给您跪下了。”说着将军栾风直直跪了下去。
对武将而言,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更是刻在脑门上的话。
可对他来说,宣王就是他的天,他只想宣王平安,不要一错再错。
其他几个宣王的手下也跪了下来,有人直接红了眼眶。他们弄不懂,明明是凯旋而归,回京领赏的,怎么弄成这副局面?
只有齐王表面担忧,实际内心巴不得萧宣的剑直接结果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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