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大厦楼顶,众人站了起来,轻踱步伐,低头沉思。
高元人学者说:“有限的剧本,总会存在比较,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会令人纠结,只有存在所有的情况,这样没有任何特殊,就不会有对比上的伤心。在包含一切的剧本里,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青年说:“是不是包括一切的剧本,就不存在问题呢?当然。问题的存在是因为限制,这样的剧本,不可能存在问题。可为什么还是不能消除杨山水的执念呢?”
学者说:“现在他的伤心是因为剧本的确定性,也就是宿命,这也是无法改变的。”
首领说:“我们在这里看到的这些是杨山水的执念所化,他的人还在杨柳村,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众人登上高元人的飞行器,去往杨柳村。
杨柳山上一块巨石滚下来,向着山下的花丛砸去。杨山水跑过来,用肩顶着滚下的石头,力量变得出奇之大,将其抛向山顶,石头又从另一面滚落下来,杨山水又跳到另一面,接着石头,再次抛起……
“要把他身上的那根蛛丝割断,不然他会累死的。”眼尖的人喊道。
仔细才能看清,杨山水被一根蛛丝缠绕,像是受到蛛丝的牵引,在山壁间荡来荡去,抛起巨石。
蛛丝怎么会有如此强劲的弹力呢?
杨土土一手拽着丝线,另一只手握着镰刀拼命地割,可怎么也割不断。手掌被线勒得血流不止,他浑然不觉,焦急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断?”
杨土土抛下镰刀,两只手拉着线,用牙齿去咬。线没断,牙齿断了几颗,满嘴都是鲜血。
杨山水荡回来,将他推开。杨土土倒在田里的泥土中,望着全身皮开肉绽,伤心至极的杨山水。
山河失色,天地动容已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情形。
看着他那副神情,杨土土突然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知道那么多呢?要是能把知道的一切都忘记就好了。”杨土土喃喃地说。
本在太空中的高元人也来了,看着山上的杨山水。
一道发光的圆环箍住蛛丝,一会儿,圆环消失了,蛛丝依然无损。
“我用了压箱底的力量,先是用这个世界最强的作用破坏物质,然后降维直至撕裂维度,都无济于事。”高元人说。
“不用尝试了,规律破坏不了蛛丝。”高元人首领出现在旁边。
“我们的世界被毁灭了。”高元人说。
“我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对世界的认识过于狭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创造的了,是他,他把自己锁起来了。”首领指着杨山水说。
这种场面,杨土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是看得到的人,杨土土感到,还有许多看不见的人甚至力量,也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这里,发生着无法理解的事情。
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飞来,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那把小刀。
小刀在杨山水面前一闪而过,杨山水身上的蛛丝断裂成小段,化入泥土。
杨山水停了下来,坐着倚靠山壁,不停喘气。剧本进入完整模式,所有的意义和限制都被瓦解。杨山水得以解脱。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男孩,露出悲伤的神情,正是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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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感觉世界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把目光都汇集在杨山水和小刀身上。
小刀平静地说:“杨老师,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很伤心,这种伤心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想让你伤心,怎么消除呢?你挽救我的想象,使我有了包容一切的剧本。这样的剧本,不会有任何特殊性,不会有价值,不会有判断,不会有对比……希望这样,能让你不再伤心。”
最后,杨山水止住伤心,体验着这无所不包的世界,变得有些茫然。很快,他又变得很难过,口中喃喃道:真的是这样吗?一切都没意义了吗?一切都已被决定吗?……
清澈透明的水滴包住杨柳村,不断变换形状。
培训专家说:“虽然小刀解锁剧本,让杨山水摆脱限制,可是他带来了包含一切的剧本,意味着一切都已经决定,这才是真正的剧本锁定,令杨山水陷入绝望的境地。”
“是的,在解决了想象中的比较问题后,又面临自由的问题。”沈星说。
“自由和强弱一样,带有价值属性,但又不仅于此,自由还有着本体属性。以前,他解决的只是认识论方面的自由问题,现在面临的是本体论自由问题,他将如何呢?”培训专家说。
“剧本还会发展吗?”年轻的编剧说。
“会的,还有剧本解构。”沈星说。
“可能吗?剧本不是早就决定了吗?”年老的编剧说。
杨山水本希望小刀像他的画那样自由。现在小刀带来了包含一切的剧本,就是说什么都已经被决定。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这又如何能止住他的伤心呢?
现在,才是真正的剧本锁定。
杨山水又能如何呢?他的执念对剧本发起了战争。不,准确来说,是对剧本宿命的抗争,是对剧本的终极解构。
一个人的伤心可以影响到整个剧本的性质吗?
这是一场无法描述的战争,战争的主体不知道是谁。在有限的认识中,可以说是主观和客观。如果要这么说,那就是终极的主观和客观。
伤心绵绵不绝,无边无际。原本清澈透明的水滴,居然变得有了颜色。那抹淡淡的蓝,仿佛不会褪去。
培训专家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剧本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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