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华被我这么一夸,当即热情道:
“不如你兄妹二人先来我府上修养一段时间,也让我好好答谢你兄妹二人。”
文竹看了我一眼,往右侧偏移让我上前和易修华讲话,我还来不及开口,易修华看到我右臂血淋淋的伤口,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了。
啊?竟晕血吗?
梁锦澜还要和我说话,我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接下来的话我说得大声又响亮,确保在这儿的大大小小的人都能听得见:
“赵某在此谢过诸位的盛情邀约!在下与家妹只盼诸位能平安回家好好休养,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完,带着伤的我和我文竹就缓缓离开了。
一对是半吊子没甚实力,遇险了像土豆蛋子一样的张家兄妹,一对是救人于危难之中,受了伤却分文不取、真心实意的赵家兄妹,立见高下的对比让好些人心里都有了比较和看法。
张广白和张紫芙也不是蠢人,见着局面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被比下去了,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就是为了一点小东西吗,还至于为了侯府这些蠢货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所有人都心思各异,包括已经离开的我。
“小姐,为何我们不直接跟着锦澜小姐直接去侯府?”
我笑着摇头:“现在去还不够名正言顺。我们先去和他们会合,把尾款给他们结了。稍后我们再去找几个酸腐诗人,把今天的事情好好宣扬出去。”
文竹想不清楚其中的曲折,但是觉得听我的总没错。
我口中的“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打劫侯府那批“山贼”,他们是寅门的弟子,平时就靠承接这种角色扮演的业务来挣外快,会易容会变声,演什么人像什么人,刻画得入木三分。
见我来了,刚刚凶狠无比的众人笑嘻嘻地往我身边挤,七嘴八舌吵的我脑袋发昏:
“大哥,我们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要是吓到你朋友了你帮我们赔个不是!”
“对了大哥,大哥您看尾款怎么结?”
“是啊是啊,尾款怎么结?”
“怎么结?按照我们原来说的结咯。把从侯府搜刮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清点一下,多退少补。难道说寅门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正经地方?”
见我不好糊弄,那些人老老实实和我清点起钱财,最后发现果然多了,我从中挑了几样珠宝回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之际,我和他们打听:
“今儿个给诸位开了这么一单,再和大家打听个事,请问大家知不知道京城什么地方能找人写诗?”
69書吧
那头儿把易容的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还算俊逸的脸:
“巧了嘛这不是,这个业务我们寅门也能接。我们不止能按照您的要求把诗给您写出来,还能帮您传播出去,就是……”他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寅门业务还真是广泛。”我说着,刚刚摸到的那几样珠宝又回到了他手里,“写首诗,写出侯爷易修华想要报恩的心境和行动,顺便歌颂一下他知恩图报的行为。三日之后,我要看到这首诗在京城流传。”
“得嘞,寅门办事您放心!”
没再废话,解决了这桩事之后我带着文竹离开,继续跟上侯府众人的步伐。
我和文竹一边用轻功赶路,一边赞叹:
“寅门这个血包还是很好用的,下次有缘见面再和他们买上几个。”
我和文竹回到了之前那家酒楼,时不时就去侯府偷窥。
让人打劫一番,这几天侯府众人对外格外安分,对内格外嚣张。
事件一:
侯府众人回来之后想报案,但是他们途经的那条路从来没有过山贼,而且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乱子后,他们还毫发无损地归来了,说出去的可信度压根不高。
再说了,那么多人都没被劫,他易修华好端端出门就被劫了,这叫什么事?说出去平白让人看笑话。但是不报案,这次钱财的损失也需要回血,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放到了梁锦澜身上。
这些年梁锦澜让易家人哄着拿出了不少钱财珠宝去补贴侯府的进项,但是手上的地契铺子都捏得好好的一样也没让出去,易修华的自诩高风亮节,但是他伯爵之位只是空名,所得的那点俸禄来养这一大家子压根不够看的,这次,他像来之前来暗示要钱的无数次一样,来到梁锦澜的门前。
自普陀寺之行后,梁锦澜带着窈窈一直在自己的房中闭门不出。
易修华找不到恰当的时机和她谈起出钱的事,只得亲自来找她,这不,这次出门前还让侍妾给他捯饬一番才过来的。
易修华进了梁锦澜的院子,发现没有人来迎接他,他当下心里就不舒服起来,觉得梁锦澜还在计较之前遇到山贼那档子事,但此时此刻有求与人,一时半会儿又不好发作。
他耷拉着眉眼,走进梁锦澜的屋子里:
“锦澜,我有话和你说。”
窈窈刚刚睡下,梁锦澜怕易修华将她吵醒,带他去了外室。
“夫君,你说吧。”梁锦澜说这话的时候一眼也不看易修华,只消看他一眼,就会想起易修华那日犹如魔音绕耳一般的话,再将他先前的作为和此刻的嘴脸联系起来,她就几欲作呕。
“若不是有事,我是不愿来打扰你的。我知你把那日从普陀寺归来遇到的事听进了心里,我一直想找你说说话,好使你感到宽慰些。可是你一直闭门不出……
我便觉得你需要一些时日自己想一想。锦澜,我承认那日我的做法有些不妥,但是我全权是为了保全府上更多的人,我以为你作为一家之母,不会这般……”
“不会这般小肚鸡肠是么?”梁锦澜只是轻轻地笑,“伯爷多虑了,锦澜这几日并不是在怨伯爷,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
“你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知你一直很识大体,”易修华感觉要钱有戏,但也不直接问,而是迂回着敲打她,“我一会儿要去书斋和几个同僚会面……”
“这是应该的。夫君高风亮节,又是去书斋这样清雅的地方与同僚探讨……”
易修华听她夸了一堆,就是不说给他银钱,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刚想打断她,便听梁锦澜道:
“——既是这般,锦澜这边就不多挽留夫君了,夫君快去书斋吧,不要让同僚久等了,以免耽误了探讨的时间。”
这意思就是打算装傻,不打算拿钱给他了。易修华意识到这点,当即也不与她虚与委蛇,直接拂袖而去。
易修华在出了梁锦澜的院子之后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不曾想在回去的路上撞上了易舒婉。
易舒婉在易修华的门口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手里不断地绞着的帕子,显得很是心烦意乱。
能不心烦意乱么?普陀寺之乱之后,梁锦澜一直闭门不出,她都没办法从梁锦澜的手里扣钱,不知道错过了最近京城中多少时兴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说来也晦气,这么个貌似无盐的人偏偏成了她的嫂子,看似谁都可以拿捏上两句,她偏偏有着能拿捏所有人的银钱。
易舒婉正想着,就听到易修华唤她:
“阿婉,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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