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砚瞪大的眼睛怔怔的流泪,似乎对欺负他的人是容云山感到不可置信。
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指要缩不缩的,搭在容云山肩膀处。
容云山低头看着安砚,见他盯着自己发呆。
唇角微微弯起:“没有想到会是我吗?”
他伸出手,掐住安砚的脸,居高临下垂目:“被店长囚禁,还私自逃出,你觉得会受到什么惩罚?”
安砚的脸颊上的肉被掐的微微凸起。依旧不吭声,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容云山,默默流泪。
泪水再一次打湿了容云山放在他脸上的手。
容云山阴沉的眼神一滞,但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似的,再次瞪向安砚:“别以为你再哭我就会心软,我这次很生气,绝对不会减轻对你的惩罚。”
安砚褐色的瞳孔颤了颤,搭在容云山肩侧的手,不自觉的蜷起手指。
下一刻,就像被容云山的话吓到一般,眼底的水意更浓重,泪水流的更多。柔软的身体颤抖一下,接着张嘴哽咽道:“你别凶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未待容云山反应,安砚又接着控诉:“刚才你从背后故意欺负我,也不出声。我以为是坏人,吓到不行。”
“我害怕,想要喊你救我。你又捂住我的嘴。”
“我那么相信你,就连危险的时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结果你还装成坏人欺负我。”
安砚哭的直抽气,越来越多的泪水从眼尾流下。眼尾艳红一片,还被迫勾起,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容云山。
“你抓我的脸,还很用力的亲我的嘴巴。”安砚眼神瑟缩的看了容云山一眼,红润嘴巴故意张开,露出里面湿润的口腔和舌头。
容云山看的眼睛震颤,眼神一转不转的盯着。
耳边安砚还在委屈巴巴的说:“我的嘴巴好痛,都是你的错。你亲完,还要凶我,我好伤心。”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还委屈可怜。很有说服意义。
容云山看着眼前的唇舌,险些就被迷惑了神智。紧急拉起脑海中最后一根警戒线,才堪堪找回思绪。
手中松开的力道再次收紧,安砚的脸颊又被挤出一层白嫩软肉。
容云山眯了眯眼睛,不冷不淡的轻哼:“你可真是太可怜了。”
“但是,你怎么解释你夜晚出逃的事情?嗯?”
安砚无辜的眨眼:“我是第一次被你抓进笼子,心里难免紧张所以就想着回去看看我的朋友们。”
他说完,偏头在容云山的掌心蹭蹭,眼神乖巧又无辜“你看,我最后不是也回来了吗?”
“你应该庆幸最后回来了,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吗?”
安砚朝他投出疑惑的视线。
容云山缓缓笑了一下,笑容残忍又冰冷:“先下去把你抓回来,永远关起来。笼子上的门也不用要了,直接打造一个全部封闭的。你就会乖乖待在里面了。”
“你的朋友也犯了影响我睡觉的规则,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直接全部抓回来弄死,你说好不好?”
安砚不敢说话,乖乖闭上嘴巴,以免再次挑起面前男人的怒火。
心底隐隐不安。
希望容云山只察觉到他离开笼子,这一件事,没有看到他回来后,藏针的动作。不然恐怕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心里正在想着,容云山见安砚不回答,催促的在他脸蛋上,轻轻拍拍提醒,“我在跟你说话,你还敢发呆?”
安砚连忙摇摇头,仰起头看着容云山,可怜巴巴道:“你可以别去找他们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要罚就罚我一个好了。”
左右容云山不会真的害他,装几下可怜就能糊弄过去,深谙此道的安砚,熟练的演戏。
容云山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看起来像默认了。
“你答应的惩罚,我会记得的。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容云山看着安砚说,黑色的眼底弥漫起一层雾,深不见底。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翻涌。
安砚看不出来,只觉得容云山情绪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犹豫了几番,还是在容云山的催促下,轻轻点头同意。
容云山轻笑了声。支起身体,不再压制安砚。
抽出放在安砚腰上的手,低头拉下他掀起的裙摆,又铺平按压整齐。
安砚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目睹容云山的一系列动作,渐渐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腰。脸颊红的透彻。
伸手抵在容云山拉裙摆的手上,又被不容拒绝的按下。
容云山整理的仔细,拉住安砚的手臂,把他拉坐起来。又用指尖梳理因为挣扎散乱的头发。
直到把安砚收拾回原本的精致模样,才停下手,抬起眼睛看他。
“你回去找他们,说什么事了没有?”容云山问。
“没……没有。”安砚垂下眼皮,避开容云山的视线。想起汤佑布置的任务,他又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真的没有吗安砚?那你回去这么久,是在做什么?”容云山盯着安砚的眼睛平静,似乎只是在简单闲聊,语气里也没有逼问。
安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垂下头。手指下意识的扣着手背:“我只是回去报个平安,他们看到我突然消失,会担心……”
他回想了下,回去后见到那两个人的场景,实在是没有看出一点对自己的担心。安砚声音越说越弱,到最后甚至沉默。
心虚的咳嗽一声,果断转移话题。
“我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容云山看起来并不关心。指尖勾起一缕安砚的头发把玩,似乎对这更感兴趣。
“我的一个队友死了。他们说是你杀的。”安砚定定的看着容云山。
容云山的手一顿。
“就在我被抓的那个房间。是个女生,他死了。是你杀的吗?容云山。”安砚轻声询问,说到曲宁死的事情,还是忍不住难过。
“……”容云山垂眸看了安砚良久,才淡声回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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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想到容云山会回答,安砚诧异的抬头看他。容云山对上安砚的视线,再次重复道:“不是我杀的。”
安砚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容云山,语气认真:“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容云山回道,继续重复第三遍同样的话:“人不是我杀的。”
安砚视线对上容云山,两人彼此对视。良久他用力眨眨眼,赶走眼底的水汽。
“好,我信你。”
“容云山,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真的再也不会原谅你。”
容云山伸手揽住安砚的头,按在自己肩膀:“没有骗你。”
安砚脑袋乖乖被压住,脸抵在容云山的肩膀上。视线被遮挡,眼前一片黑暗。
尽管如此,也依旧睁着眼睛看向前方。
他在这个问答里,做出了一个隐秘的抉择。也在这短暂的黑暗中,选择了顺从内心的信任。
一念之差,就可能彻底被困死在这个副本里。
性命安危,他全部拿去赌,只想求得面前这个人的一个活路。
容云山不该是这样一个死路。安砚默默的想。
他双手抱住容云山的腰,手臂收紧,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眼前一片黑暗,但头脑却清晰无比。
容云山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虽然只是短暂相处,但透过细枝末节的观察,安砚也清楚的知道他为人。
正如容云山最初所说的那句玩笑话,“我可是个善人。”
桌子上突然出现的写满规则的纸。被他特意强调过的衣服。
以及强制废除规则也要让他们来到二楼的提醒。
如此顺理成章,又隐蔽的帮助。
很难被察觉,又被他恶劣的态度隐藏。
如果曲宁真不是他杀的。
如果真不是他杀的……
安砚闭上眼睛,把自己彻底埋在容云山的怀里。
我想试试用性命做赌,换容云山活。
他帮助自己很多,也到了该报答的时候。
一报还一报,这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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