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柳青砚就将门给关了起来,什么想好了再做决定,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他再怎么决定也不可能跟林叔下山的,留在山寨他现在至少无性命之忧,霍君尧是无耻混账了一些,但现在所表现出的动机,他清楚。
而那林叔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干什么,嘴上说放他走,万一半路杀了他,说他是自己逃跑死在机关里,那在霍君尧看来他就是咎由自取。
而且在这里等着,说不定还能等到山下的人来救他,就算柳璟玉不会管他生死,王府的人不管他生死,那苏绝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守寡?他和苏星灵可是皇上指的婚,婚约确定之后,除了皇上点头,这桩婚谁也无法更改。
所以还是有人会想着他的生死……吧?
柳青砚突然不敢确定了。
“哎。”心情突然低落,他没那个心思再在这件事上想下去,摇了摇头把烦心事暂放一边,躺到了床上。
可这一躺更麻烦的事来了,他一闭眼,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和霍君尧昨天的一幕幕,最后气了个大红脸,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昨天怕是真的操劳过度了,休息了一晚精神都没恢复好,现在沐过浴,又填饱了肚子睡意很快来袭。
柳青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这一觉睡了得有两个时辰,醒来后身体也舒坦不少。
守在院子里的小五小六,一听屋里有动静,一个跑去厨房给他拿午膳,一个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洗脸。
洗完脸,小五也把饭菜端上了桌。
布好饭菜,小五殷勤的将筷子递到了柳青砚手里,“夫人中午在休息,我们都不敢吵醒您,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醒,所以灶膛里一直燃着小火温着这些饭菜,这么一来不管您什么时候醒来就可以吃了。”
霍君尧留下的这两个人能这么照顾他,柳青砚其实挺感激的,可是……
“谢谢,不过你们能不能别叫我夫人?”其实他心里都已经放弃挣扎了,所以这两人最后会不会听他的话,柳青砚也不想纠结了。
“可是这是大当家吩咐的啊,大当家临走前交代弟兄们准备,说等他回来就跟您成亲,到时候您就是咱们赤渊寨名正言顺的压寨夫人了,我们不叫您夫人叫什么?”小五脸上写着不解,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不能叫柳青砚为夫人,而不是不解他们大当家为什么娶个男人。
在这帮小喽啰看来,大当家的吩咐一定要听,大当家的决定一定是英明的,大当家就是他们的天。
大当家要跟男人成亲,他们怎么可能反对,怎么可能会觉得惊讶,大当家别说娶个男人,就是娶个妖怪,那也是对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现在惊讶的人是柳青砚才是,小五的话让他差点被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白饭给噎着,“咳…咳,咳咳,你说什么?”
他猛灌了两口汤才将饭给咽下去,“霍君尧要娶本王?”
柳青砚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性别来,双手在胸前摸了摸,很平坦,“本王是男人啊。”
小五小六上下的打量了柳青砚一番,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当家离开时确实是这么吩咐的,寨子里的弟兄们已经在准备了,如果夫人不相信,用过膳后可以随小的们出去看看。”
看,柳青砚当然要去看,他和苏星灵的亲事被这帮山贼搅和了,现在他和霍君尧成亲,婚宴布置的如何他能不去看吗,第一次没当成新郎,这次他是要做新娘子了?
吃过饭,柳青砚跟着小五小六出了院子,去了寨子前面,议事堂前全是忙碌的身影,有贴喜字的,有挂红灯笼的,练功场上几个小喽啰挑着担子,一路小跑的往厨房而去,担子里装满了从山下采购而来的食材。
大家一边忙碌着一边说笑。
全是在议论他们大当家要成亲的事。
霍君尧不在这些人也不敢有半个不字,几乎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嘴里说着吉祥话。
两个男人成亲,有什么值得庆祝,开心的?
两个男人要怎么成亲啊?难道他真要被霍君尧给绊住下不了山?
其实他倒不是怕下山后被人知道他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成过亲这种事,他在山下名声要多臭有多臭,神憎鬼厌的,还怕被人拿这种事说笑吗?只是他心有不甘,不甘留在这寨子里去侍奉另一个男人,不甘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
就在柳青砚沉思之时,一道浅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前,看着他。
看来这林叔还是没有死心啊。
“回去吧,我觉得有些困了。”脚底那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不严重却让柳青砚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突然还觉得身上有些无力、犯困,明明刚睡醒,刚用过膳。
69書吧
这到底是因为劳累还是昨天喝的酒还在作祟?
回到屋子,柳青砚就躺到床上接着睡了,这一觉比之前那一觉睡的还要沉,还要死。
柳青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周围漆黑一片,头昏沉沉的,他本想下床,结果手一摸却摸到一手冰凉。
几声虫鸣和一阵凉风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正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笼子是悬空的,透过缝隙看到的是一面爬满野草和藤蔓的峭壁,脚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一抬头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连接着笼子和一颗碗口粗细的柏树,通过昏暗的月色,他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高耸的石柱。
这不是白天霍君尧带他沐浴的石林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被人关进笼子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柳青砚有些激动,猛的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铁笼开始猛烈的摇晃,绑着绳子另一头的柏树在笼子的晃动中嘎吱作响,就连手指粗细的绳子仿佛都要承受不起这重量,绷的紧紧的让他觉得这绳子马上就要断裂了一般。
他顿时心脏紧缩,头皮发麻,扶着铁笼不敢再动半分。
等到笼子停止了晃动,他才小心翼翼的找了笼子的中心点坐下来,铁笼又是一番颠簸,好在最后还是平稳了下来。
可是柳青砚的心依旧悬着。
“救命。”他大喊了一声救命,回答他的却是来自山谷里的回音,以及被惊醒的鸟儿发出的几声鸣叫。
这石林怕是只有霍君尧沐浴才会过来,平时不会有人,他岂不是还要等上两天?就一条细绳以及不知还能撑多久的柏树,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等到霍君尧回来,发现他不见。
后果他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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