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镇的村民来说,天空上黑压压的乌云散开的一道口子,就像是天空裂开的一样。
那如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讲就是天上神仙来到人间降下法旨口含天谴。
“我们小镇谁造的孽赶紧站出来,不要拖累我呀。”
“就是,别自己做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承认,现在仙人已经来了,就算我们不知道那神通广大的仙人总该知道吧,赶紧自己承认了,你自己认罪好过全村人给你陪葬吧。”
“嘿,有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群倒霉鬼,可能是害怕黄泉路上一个人寂寞吧。”
“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老娘可不想死。老娘可是还年轻着呢。”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妇女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辱骂道。
“啊,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此刻整个小镇哀嚎一片,辱骂声此起彼伏乱成一片。
在小溪以南的小镇东北角一个紧闭大门的农户屋檐下,陈一格和小鼻涕虫抱成一团,紧张的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适才,陈一格和小鼻涕虫一起沿着小溪往村子东边的柳楚辞家赶,想着能够赶在下雨之前到达,谁曾想到半路上突然听到天空之上传来雷鸣般的声响,带有怒气的声音好像宣判小镇的生死存亡,一怒之下就要是要把整个小镇给连根拔起。
陈一格和小鼻涕虫再怎么说也没见过这种状况,一时间两人被吓得身体颤抖不听使唤,全身上下冷汗直流,陈一格当时的心脏好像都要被那有魔力的声音带动的着从胸腔之内跳出来了,周身渐渐变得冰冷。
只是想着:“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坚定的信念好像一个坚定有力的大手,把他从那压抑的情境之下重新拉了回来。
陈一格挣脱后一把拉起瘫倒在地的小鼻涕虫,搀扶着把他一起移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
刚到这里陈一格就扑通一声,陈一格只觉头晕眼花,全身无力,跌坐在别人屋檐下的台阶上,一时间脑海之内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陈一格惊魂甫定,这才能好好回想当时情形。越来越觉得当时云层之上好像隐隐有人位于其中,当时说话的人就是其中一人。
其实按理说陈一格本应看不到云层之中真伪虚实,这一切的改变还要说起昨日柳楚辞和陈一格昨晚的一次见面。
当时陈一格只觉身体好像脱离自己的掌握,渐渐达到了忘却身体的感觉,身体好像回到了婴儿时的清河柔软,非常安适妥帖,整个身体感觉好似若有若无。
当时,唯一有感觉的便是自己头脑的反应,整个人好像渐渐安定下来,眼前的目光便有反照的现象。
整个头脑好像有种醍醐灌顶感觉,头脑变得更加灵敏,举目望去以前视力极限的屏障荡然无存。
当时的陈一格感觉到好像进入到几乎完全忘我的境界,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好似有阳光透射,豁然开朗呈现出无比清凉之感。
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然后遍洒及于全身。
陈一格当然不知道经过昨天的一场变故,自己早已经不是平常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拟。
当时柳楚辞看似没做什么实则用自己命理以改天换地手段彻底洗去他的一身污秽,运用天地倒转之法改变陈一格体内小天地。
从此以后陈一格这往前的前尘宿怨彻底了解清除干净了,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经此以往陈一格就只是陈一格,没有什么能够再束缚他,一切都已经对过去画一个圆满的句号,这方天地的压胜对于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现在的陈一格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修道之人,并且凡夫俗子历经一生的吸精采纳筑基可能还不可达到的炼精境,陈一格不觉间已经握在手中。
“炼精境”又可称为“大筑基境”,在此境界就可以进行炼精化气这一阶段又可称之为百目关、小周天,为内丹筑基功夫后的第一阶段。
到达这个阶段虽说还是没有脱离肉体凡胎可却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了,身体的全方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虽说还达不到移山填海之能但却也有力能扛鼎之威。
刚才天空上面一声断喝可能对于没有修为的普通凡间俗子来说就是声音大了点,对于陈一格来说却是好像如同巨石压顶。
整个人你好像都要被其压趴在地,而且声音中好像有什么古怪能力,陈一格当时感觉整个心脏好像被人攥在手里来回蹂躏。
陈一格强打精神,百般想要找寻其中问题症结所在:“为什么只有我有这种感觉,小鼻涕虫却好像完全不受它的影响,思前想后终于意识到,没想到感知变强也不全是好处呀。”陈一格不禁苦笑道。
陈一格忽然跳起,不知何时自己的胸口多了一个形似柳叶的石质吊坠,吊坠扁平为薄薄的一片,贴身根本感觉不出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如果不是当时情急之下吊坠突然散发出一股清凉把自己从刚在的状态下唤醒过来,说不定自己当时就要被声音中含有的威压给重伤倒地。
现在看来这片柳叶石坠应该和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密切相关,如此才可以说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为什么单单只有自己有如此至宝,陈一格思来想去也想不想出其中缘由。
“那就暂时把它先搁置下来。”陈一格如是想到。
然后摘下那片柳叶石坠放在近前仔细观看,石坠入手温软滑腻,整个石坠看起来就像是一面透明的镜子,待陈一格仔细观摩时,整片石坠好像突然有一股莫名的魔力。
不知不觉陈一格的心神好像与柳叶石坠联系到了一起。
在陈一格的脑海中,那片光洁滑腻的石坠好像一颗种子般落地生根,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柳树。
柳树枝繁叶茂错节盘枝,然后又慢慢枯萎,如此往复间好像蕴含天地至理。
柳树枯荣之间越变越小,每经历一次都会从中剥离出一层层玄妙神韵,直至柳树完全消失。
一团团剥离而出的青色光团汇聚一处,定睛一看,其中确是一个个玄妙文字不断浮现,其形若不与陈一格所知,但又与自己所知似是而非。
偏偏那玄妙文字不断从青色光团衍生浮现,其意自行浮现在陈一格的脑海之中,那一刻的感觉,实在是神妙不凡,就在陈一格享受着这妙不可言的时刻时。
只听见“咔嚓”的一声轻响,这如梦如幻的世界好像如泡影般无声无息消散开来,陈一格恋恋不舍的被抽离出来,还没来的及反应,手中的柳叶石坠已经断成两截,其中一半顷刻间化为粉末,微风一吹消失的荡然无存。
但其刚刚那自青色光团中不断浮现的神妙文字一个个在陈一格的脑海中排列成序。
还不待陈一格深思其意,其中含义如同神妙天降般自然被陈一格领会通透。
尽管陈一格对于这种文字根本前所未见,但文字的含义自觉烙印于心中,就如同这篇道法好像与生俱来就是陈一格的一般。
此等道法之名,是为枯荣诀,其中蕴含万物枯荣至理,阴阳调和,枯荣更替,道法所含大道深远,意境悠长,此等道法就算称之为仙法也不遑多让了。
陈一格小心在心中反复思量其中含义,越深思越觉的其中意味深不可测,并且其中含义已经与自己融为一体,就算让人知道其中枯荣诀的整篇文字也通晓不出其中含义所在。
陈一格信手拈起一片树叶,心中微动,枯荣诀自行从心底浮现。
手中树叶突然放出青色光华,一团青气缓缓从树叶表面升腾而起,瞬息之间,手中树叶就化为枯灰随风消逝,升腾出的一团青气也因为没了禁锢它的容器缓缓消逝于这方天地之间。
陈一格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激动不已,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
陈一格虽然没有修过道法,但却也知道施展道术必定要以自身修为催动道术,现在自己空有境界没有道诀法门怎么可能会有能力去施展那神仙道术。
但这枯荣诀随念而动,瞬息之间竟然就将一片树叶反璞归源变为一团天地精气,这哪里是道法,这分明是仙术!
陈一格把整个过程暗暗思量一番,想来只有找到柳楚辞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现在的柳家傻子都能看出必定现在就是龙潭虎穴。
整个天空开阖的一道口子不偏不倚就照耀在柳家之上,如果天上降下什么天谴之类的责罚,柳家必定是首当其冲的。
现在带着小鼻涕虫一起去往柳家无异于羊入虎口,思来想去陈一格还是想着先把小鼻涕虫送回家,自己一个人去往柳家。
并且现在自己身负枯荣诀本身无异于稚子执金穿行于闹市,现在可能呆在看起来并不安全的柳家对于自己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想到这里,陈一格背起刚刚被惊吓过度已经昏睡过去的小鼻涕虫,沿着墙边快步往家里赶。
现在陈一格虽然还没修炼道法真诀,但其身体素质也不是正常的普通青壮年可以比拟的。
加上陈一格常年去挑水砍柴,并不是天天养尊处优,所以如果脱下衣服陈一格身上可是没有一丝赘肉,精壮的体格背起小鼻涕虫毫不费力。
一路小跑,一会儿就看到了顾家的门口,陈一格没有敲门提气一跃直接翻过不高的围墙落在了院子里。
此刻屋内妇人正在焦急的等待,几次都想要拉开门冲出去,但是临了却又把手收了回去,妇人此刻焦急的已经哭的梨花带雨,额头和双膝处布满了灰尘,眼里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已经不止一次跪下来祷告祈求平安了。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陈一格背着小鼻涕虫走了进来,妇人先是惊慌,但看到来人后马上就变的惊喜起来,妇人连忙把小鼻涕虫接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陈一格赶忙说小鼻涕虫只是吓昏过去了,其他地方的没有大碍,妇人这才慢慢放下高悬的心。
将小鼻涕虫送回家后,陈一格和周婶交代了一下外面大致情况,嘱咐周婶不要出去就在家里待着就行。
看到妇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一格心细如发怎么会不知道妇人的心理想法,赶忙说道:“顾叔叔的安全你放心,他现在就在大榆树下,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妇人心里关心嘴上却说:“那个该死的东西,早死早托生,我也好改嫁。”
陈一格当然知道妇人刀子嘴豆腐心,但还是连连称是,然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要出去赶往柳家。
妇人看到陈一格还想要再出去,说外面这么危险说什么也不让陈一格出去。
陈一格拗不过妇人只得随手拿起门旁的一把扫把,心念动处,顷刻间手中扫把变为一团飞灰,只是这次没有出现精气,看来只有用上生命力强的物品上才有可能解离处天地精气。
陈一格也不再这方面多想,趁着妇人发愣的功夫,陈一格足下轻点地面身形一掠数米,顷刻间已经翻出院落不见踪影。
出了院落,陈一格也不再掩饰速度,一步踏出顷刻间已经离开原地数丈之遥,原本平常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消一刻柳家就已经近在咫尺。
......
此刻柳家院落可以说是一片祥和,丝毫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氛,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三人各行其事。
除了刚开始柳楚辞和李寺两人让气氛变得有一些严肃外,现在可以说丝毫没有因为头顶的情况而再发生任何变故,就连当时黑铁重剑裹挟天地之威当头砸下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道法虽说威力强劲有移山填海之能,然则对于普通的还未修道的凡夫俗子来说却不是寻常可以看到的景象。
他们肉眼凡胎很难看到修士调动的天地精气,却能感受到那如渊如狱的恐怖威压,所以修道之士对凡夫俗子说能让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不算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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