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她微微一怔,当初奶奶也是这样劝她的,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又在自讨苦吃。
比赛需要手机关机,她恍然开机一看,才见有好几页未接电话。
她凝眸看了许久,点了一个回拨。
雪花飘在荧白屏幕上,越积越密,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良久,她才听到接通。
“喂,你好,你是谁?”
是萧苒苒的声音,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砚青哥哥去找医生签字了,他有些忙,晚点再打过来吧。”
电话挂断。
她在原地怔了许久,拂去屏幕上的雪,打开民航软件,她买了张回家的机票。
已经放假好几天,又还没到春运,机票十分富裕。
她选了张最近的,晚上十二点半飞,第二天一早就能到,她有些想家了,焦急的想回去。
回1607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下楼才见裴书言还等在大厅。
便淡淡开口:“班长,多谢你,我问阿淮要了你老家的地址,半决赛的奖品听说又新增了一些,应该会在年节里到,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她礼貌周到,苍白唇瓣启合甚至带出弯弯的弧度。
但眸子里却凉凉淡淡的,没什么光亮,平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出租车停在身边,裴书言连忙道,“薇薇,我送你。”
“不用。”关上车门,她便对司机道:“去城北机场,赶时间,不要绕路,辛苦您了。”
司机莫名的看了眼车内镜,见小姑娘脸色白得吓人,便也没多计较,一脚油门而去。
风雪交加,天色蒙蒙。
裴书言看着,心中十分的不安,当即也打了辆车跟上。
一直目送到她平安进了安检,才算作罢。
飞机上,她静静睡了一觉。
一出站台,便见老两口喜盈盈地,在站台外等她。
见到她时,反而笑容敛了。
她提着行李,扬笑扑了过去。
奶奶连忙接住了她,摸着她烫得吓人的额头,脸色一沉,“薇薇,你,你怎么了?”
“好像,头有点重。”她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喃喃说着,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
岚城。
霍氏私人医院。
“砚青哥哥,吃饭了,张伯定的餐,都是你以前爱吃的。”
萧苒苒吊着胳膊,面色憔悴,轻言细语开口。
见人不应,她又道:“砚青哥哥,我右手受伤了,拿不了筷子,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霍砚青站在窗口,没有穿外套,西装马甲修饰腰身,淡白光线剪出颀长背影。
他单手捏着一叠病历文件,劲瘦手指翻动,看不出情绪。
看着近在咫尺的挺拔背影,萧苒苒心中窃喜,大着胆子走近了几步。
“砚青哥哥,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张伯定的餐可丰盛了,这羊汤还是特意去张记买的,还有这……”
萧苒苒正说着,便见他冷冷回身,沉黑眸子眯起,涌动着危险。
矜白手中文件被捏得变形,发出闷响。
萧苒苒咽了咽口水,“砚青哥哥,这,这是什么啊,你先别忙了……”
“滚!”
凛冽嗓音淡漠如霜,轻飘飘的,落入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一沓病历单被狠狠掷在地上。
纸张飞散,萧苒苒吓得倒退。
小心觑着地上散乱的单子,待看清内容,心头愈发阵阵发凉。
“砚青哥哥,你别生气,爷爷当时是真的很危险,他如今好转,这不是好事吗?”
说着,她抿出盈盈泪花,爷爷说过,砚青哥哥面冷心软。
哪怕前些日子闹成那样,他签了病危通知,依然愿意连夜守在医院,就是最好的证明。
“砚青哥哥,是苒苒没用,明明进了半决赛,却不小心伤了手,不仅让爷爷担心,还让爷爷失望了。”
她柔声哽咽着,继续道:“爷爷是听到我出车祸,太激动才晕倒的,当时是真的很危险……”
“闭嘴,”他打断了聒噪的声音,“萧苒苒,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蠢?”
真危险假危险,数据会给他答案。
但他自己,确实也不高明。
哪怕知道霍建炳向来纵着萧苒苒,却也没想到,霍建炳会拿病危通知来开玩笑。
这医院,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拿起充电的手机,他颦眉看着,又拨了一遍那个号码,依旧没人接。
他转而拨了赵融的电话,也没人接。
剑眉一凝,他抬腿就走。
刚出门,迎面便见保镖推着轮椅,上面霍建炳先生四平八稳,威严依旧。
“咳咳,”霍建炳握拳嗑着,声音有些虚弱,“砚青啊,你是好孩子。”
霍砚青拳头紧握,骨节绷得皮肤发白,淡薄唇角带出讽刺,“仅此一次,您好自为之。”
“咳咳咳,你什么意思?!”
霍老一瞬尴尬,随即化作愤怒。
“霍砚青,你姓霍,我是你亲爷爷!”
姓霍?
他散漫哂笑,“我也可以不姓霍,您要试试么?”
“霍砚青,你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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