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青哥哥，她们欺负我。”萧苒苒顿时红了眼眶。
哪怕砚青哥哥还计较小时候的事，也不可能任她被一群外人欺负。
助理熟练地拦住了扑上来的人。
霍砚青眉峰如山，长腿绕过萧苒苒，拿起塑封的刀。
目光巡视，最后落在陆嫱身上，她浓密长睫掩着眸，淡然沉默，看着情绪不高，不过，好在没有受伤。
他冷白的手缓缓落在她半靠的椅子上，回头扬声道：“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一年元旦。
霍砚青带着萧苒苒，一起回了老宅。
车上，萧苒苒泪眼盈盈，委屈开口：
“砚青哥哥，你别信她们那副装可怜的样子，就单说那个陆嫱，别看生得一副柔弱无害的样子，方才还拿着刀威胁我，
冷不丁的，一刀就扎在桌子上，又凶又恶，一看就是个歹毒的。”
霍砚青摩挲着银戒，凉凉开口：“你该庆幸，若换作是我，这把刀，不会只扎在桌子上。”
从在观岚，她笑盈盈地谢他补充起诉时，他就知道，蔷薇不仅美，而且是带刺的。
这样很好，带刺的蔷薇更美。
只是，也更难接近。
凉凉淡淡的话，将萧苒苒镇得良久失神，过了许久，她才呜咽道：
“砚青哥哥，苒苒说的是真的，是她们欺负我，苒苒不是故意为难她们的。”
在霍家受尽宠爱，她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为霍砚青找理由，也为自己编造借口。
霍砚青不置可否，只道：“你，准备退学。”
呜咽的声音一顿，萧苒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对上冰冷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又心虚的低下头去。
车进了香云山，弯弯绕绕总算是到了地方。
霍建炳先生拄着金丝楠木雕花拐杖，一身贵气威严，踱步走近。
“哎哟，我的苒苒辛苦了。”他肃冷的脸带出几分笑意。
保镖打开车门，一个泪眼模糊，发丝凌乱，哭到快要厥过去的一个女人映入眼帘。
老爷子一愣，不由往后看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车。
车上发丝凌乱的女人扑了上去，萧苒苒看到老爷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爷爷，救我，砚青哥哥为了一群外人，折磨我，羞辱我，还要逼我退学，呜呜呜……”
“苒苒，苒苒谁欺负你了，你别怕，爷爷为你做主。”老爷子让人把她扶起，她一路仓惶哭进了大厅。
别墅华灯璀璨，听着萧苒苒断断续续的哭诉，霍建炳火气渐旺，“霍砚青，苒苒这么好的孩子，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十三年了，您声音依旧如此洪亮，眼光也依旧如此独到。”后者矜冷清疏，波澜不惊。
他回国以来，爷孙俩除了股东大会见过几面，还是头一次在私人场合碰面。
十三年。
好好的孩子，离家十三年了。
霍建炳心中软了几分，坐在欧式复古沙发上，缓声开口：
“砚青啊，苒苒还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她呢？”
还小？欺负？
还是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的，就下定义了。
霍砚青哂笑，长腿交叠，远远坐在了两人对面，冷峻面容浸着寒意，
“还小么，她已经成年五年了，不是五岁，而且她蓄意谋杀的时候，可没想着对方还小。”
就以她们剧目在舞台上的表现，若不是及时发现，今晚非要躺下一个。
“谋杀？”霍建炳不可置信的看向萧苒苒。
“没有，爷爷，我没有。”萧苒苒连忙摆手，哭得愈发伤心了。
但想着实打实的物证，她只能道：“爷爷，苒苒只是跟她们闹着玩儿而已，谁让她们成天联合起来欺负我。”
眼见霍建炳露出心疼的表情，她抹着眼泪，继续道：
“爷爷，苒苒还故意把刀做得重了些，就是怕她们当真误用。”
“爷爷，你知道的，苒苒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谋杀同学呢。”
“而且，她们明明连头发都没掉一根，还反过来吓我，呜呜呜，爷爷，苒苒好害怕……”
老宅很远，这一路赶回来的一个多小时，已经足够她组织说辞了。
见她泪眼盈盈的哭诉 ，霍砚青完全不意外，好笑道：“是吗，还特意找了私人订制，做得一模一样，也是为了怕她们误用？”
“砚青哥哥！”萧苒苒不可置信的看着霍砚青，万分委屈道：“砚青哥哥，苒苒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你觉得呢？”霍砚青冷眼看着。
这些委屈哭诉，倒打一耙的伎俩，她从小就喜欢用。
虽然拙劣，但耐不住老头子擅长拉偏架，反倒让她误以为自己当真多高明。
这么多年不仅不知收敛，如今还变本加厉。
回程的这一个小时，他自然也不会闲着，萧苒苒和定制店家的沟通记录已经整理成文档，发到他邮箱了。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给老爷子看了资料。
合上电脑，霍老威严森冷的气势一敛，慈和笑道：
“诶，砚青啊，苒苒是调皮了些，但她小女孩儿家家的，心地不坏，她胆子小，你看她都吓哭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霍建炳给萧苒苒擦着眼泪，又继续道：
“再说了，这不是人都没事嘛，大不了给那些受惊吓的孩子一笔钱，就好了。”
给钱？
霍砚青捏了捏眉心，若当真相信萧苒苒是无辜的，还平白受了委屈，霍建炳先生，说的就不是赔不赔钱的话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用钱买自己安心而已。
“要么退学，要么坐牢。”寒声凛冽，他冷眸看了眼腕表。
“十分钟，选。”
强硬冰冷的态度比老大更甚，霍建炳气得扶着心脏吃了颗降压药。
“砚青啊，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证据当前，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您记错了。”后者淡漠开口，清凌凌的声音如深冬里的寒冰。
跟萧苒苒一起长大的是大哥，不已经被他逐出家门了吗？
说着，他又看了眼手表，“八分钟，不选的话，那就一起进行。”
“霍砚青，你敢——！”
霍建炳一掌拍在茶几上，发出砰然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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