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火锅上来,缭绕着层层热气。
在观岚,霍总每次点餐,酸的、甜的、辣的总是样样齐全。
她看着对面只涮清汤锅的矜贵少爷,沉思了一秒,国外长大,不吃辣,倒是正常。
他慢条斯理吃着,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良好教养。
只是腾腾热油将他眼熏得尾有些红,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霍总隐约多了几分烟火气。
吃过晚饭,两人回了观岚。
寝室大门一关,1607成了她最好的落脚点。
客厅改装成了画室,但卧室没变,住人完全没问题。
一窗一景,哪怕是冬天,以风景出圈的观岚也不辜负她。
靠着窗,她随手削了个苹果。
吃到大半,才恍然想起,有些日子没碰苹果了。
时间果然是良药,令人讨厌的是贺云汀那个人,这么圆润香甜的苹果是无辜的。
翌日。
1607现成的画室,除开她选的那些,常规的用具,也备了个齐全。
她撑开画布,心情颇好的捕捉下窗外雪景。
一画就是一整天。
傍晚时分,门外嘟嘟响起。
门一打开。
霍砚青只见粉茸茸的睡衣捧着莹润白皙脸蛋儿,柔嫩姣好,妍丽俏粉,像只跑出深山花精灵,带着淡淡甜香,不设防的开放。
陆嫱也看了眼自己身上沾着几笔颜料的绒粉睡衣,只得简单整理了一下。
火锅一时爽,换洗火葬场。
昨晚嘴馋起来,她显然忘了,没有钥匙、没有行李的人,应该猥琐发育的。
如今有套酒店现成的干净睡衣,她已经知足了。
霍砚青敛回目光,动了动手中的箱子,道:“布鲁克斯颜料。”
“这么快!”她有些惊喜。
大气质朴的箱子,似乎胜过无数名贵限量奢侈品。
她眼眸亮起,两靥梨涡浅浅,接过一箱,抱到客厅,欢快步伐轻盈。
开箱仔细一看,映入眼帘的,不仅是正宗的布鲁克斯,居然还是手工定制最拔尖儿的那一档。
硬要说,也就比AS稍差些了。
“这么金贵的颜料,霍总不怕我浪费了?”她不由好笑道。
一支布鲁克斯手工矿物颜料就要七八千,一套三十六色,他直接拿来两套原装过来。
“浪费了也无妨,试错的成本我付得起。”
他无所谓的说着,目光落向她正在进行的画,规格是往年复赛常见的规格,显然是在熟悉手感。
笔触较之那幅旷野落日,又飘逸灵动了不少。
“霍总大气。”好颜料本身就是艺术品,对她带着天然的诱惑力。
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是给他画的,她也懒得矫情。
挑了支深镉红简单试了一下,细腻还原的颜色,带着返璞归真的质朴与典雅,“霍总眼光不错。”
“我眼光一直很好。”他捻着银戒,含笑看来。
天色渐暗,俊逸轮廓有些模糊,独那双惹人的眸子雪亮分明。
她屏息看了一瞬,匆忙起身,“我去开灯。”
砰——!
一声闷响。
光线昏暗,她膝盖磕在新搬来的画架上,狼狈踉跄。
慌忙中,霍砚青长臂一捞,劲瘦大手扶住了她腰,粉嫩睡衣柔软,纤腰盈盈一握,纤长乌黑发丝抚在他手背,冰凉微痒。
混乱下,她滢白脸颊上蹭了一点镉红,浓丽娇艳。
配上盈盈秋水的眸子,像含露的大马士革红丝绒玫瑰,氤氲着似有若无的甜香,简直是要命的诱惑。
她秀气眉头微蹙,抿紧了唇。
生理性的,眼角泛出一丝泪花儿,润在浓密睫毛上,小扇子一般鸦黑的睫毛细微颤动着。
“磕疼了?”他温声问。
纯实木的架子,搬上来都要四个工人,她这细皮嫩肉的,跟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有点儿。”她如实道。
“楼上有现成的药箱冰袋,还能走吗?”他问。
撞伤二十四小时内冰敷,有助于血管收缩,控制炎症扩张,减轻肿胀,还能一定程度上止疼。
等前台准备好再送来的工夫,他们早已经敷上了。
“可以。”她动了动渐渐有知觉的腿。
霍砚青颔首,扶着她的手,将人打横抱起。
???
黑白分明的眸子骤然瞪大。
他刚才不是问她能不能走?
她说的好像是能吧?
不是吗?
是的吧!
某人国外待久了,对摇头点头理解有歧义吗?
仿佛是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理所当然道:“噢,我就是确定一下你的伤情,要是走都走不了,就直接去医院。”
额,好有道理的样子。
他力道控制得很好,抱得很稳,适当的力量让人感觉很安全,却不勒人。
她试着动了动,还不见成效,便见他手上力道收拢,气定神闲道:“在画室受伤,也算是工伤,你想再摔一下讹我?”
“霍总还怕讹?”她鼻尖哼哼。
他唇角带出弧度,“那要看情况。”
楼道空荡荡,电梯在十五楼停了片刻,方升上来,也不知道是有人还是没人。
电梯门叮咚打开,她下意识往他怀中侧头躲了躲。
逼仄的空间里,凛冽雪松淡香萦绕在鼻尖,钻进肺腑。
丝缕墨发之下,莹白柔嫩的耳垂带着嫣然的粉意。
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快到时,他方徐徐开口,“别怕,没人。”
电梯门开了,他抱着人穿过微景观山水,停在了门口,“帮我开下门。”
“霍总不是无所不能吗?”
没人他不早说,似乎被戏弄,她有些赌气,扬眉看着他,丝毫不打算动手。
鲜活模样,分外真实,脸颊的油彩蹭花了些,像顽皮的花猫。
“抱紧了。”说着,他松了松揽在她背后的手。
骤然失重,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见纤细的手臂抱紧,他单手揽着她的腿弯儿,腾出一只手轻松打开。
进去,锃亮乌黑皮鞋一脚将门踢上。
“霍总,我不会讹你的。”痛意渐缓,她脑子清醒了些许。
“嗯。”他认真应着,将她放在宽大软绵的沙发上,起身拿来冰袋。
隔着睡裤,目视不大看得到伤情。
他略回想了一下,扶着她右膝,“这儿?”
白皙如竹的手,拿着任何东西都赏心悦目。
陆嫱点头,便见他毛巾裹着冰袋,敷在侧面被撞的地方。
他动作优雅,壁式灯光洒在他白皙额头,勾勒出英挺眉骨,浓密眉毛修长如剑,映着几分专注。
美色误国啊误国……她反省着,眸光一顿,落向霍砚青胸口。
墨黑衣料上,有一抹降红,她对颜色极为敏感,是深镉红。
不会吧。
该不会是她什么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吧?!
“霍总,这……”这颜料沾衣服上,可不是那么好洗。
霍砚青抬眸,目光掠过莹润脸颊上那抹嫣红,将冰袋递给她,“你先敷,我去拿热毛巾。”
楼上的东西当真是一应俱全,蒸好的热毛巾湿软温热,带着淡淡清草香。
见黑白分明的眸子望来,他便将毛巾递给了她。
陆嫱接过,诧异看着他。
霍砚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纤巧小手拿着帕子,挪了过来,勉勉强强的伸向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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