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走了一路。
白九州暗中观察了好几波人。
有三个新的发现：
一，他自己的心脏处也有一簇纯白色的火焰。
准确来说是火苗。
火苗虽小，可亮度惊人，甚至能比肩正午时的太阳，不经意地低头一看差点闪瞎了他的双眼。
二，他只能看见火苗了。
类似美女医生的绿火一般大小的火焰，他在两位正在巡逻的事务局办事员心脏处再次见到过，可一眨眼的功夫后却消失了。
再之后，稍大些的火焰陆续消失，只剩下火苗。
三，所有普通居民心脏处的火苗都十分暗淡且渺小，能被他看见。
从衣着就能作出判断，那些心脏火焰消失的人，要么是办事员，要么是集训营、特训营的学生。
只有一人例外。
此人手捧集训营的队服，像是今天才入营的新人，因此还没来得及穿上。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天赋能力觉醒者！
……
所以，火焰到底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
白九州好不容易有了点灵感，却被身后一道猥琐的声音打得烟消云散。
“嘿，哥们儿，新款大炮杯感兴趣不？”
？？？
“啥玩意儿？”
白九州回头一瞥，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
他知道从离开检验点开始，身后就一直有个男的跟着，原以为只是顺道而已，也就没有在意。
如今回头一打量。
我的个乖乖。
脸色苍白，嘴唇无半点血色，双眸呆滞无神，黑眼圈就跟用黑墨水画上去的一般。
还有那心脏处的“火苗”，都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火苗”了，只剩下一点点“火星”发出微弱至极的光亮。
更夸张的是，一阵微风吹过，此人的身体竟然跟着摇摇晃晃。
虚！
太虚！
神游太虚！
给人一种虚到离死不远的感觉。
一个外号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白九州的脑海中：虚男！
听到白九州的询问，虚男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盒东西递了过来。
“材质新升级，触感超棒的。”
白九州只是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
任何会对人类延续产生不利影响的东西都是违禁品，非法持有可是犯罪。
居然敢如此直接地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不得不说，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随身带这东西，你不怕被举报啊？”白九州嫌弃地说道。
“嘿嘿，你我同道中人，自己人不为难自己人。”
同道中人？
白九州懒得与他费口舌，转头便走。
“别急着走嘛，支持先用后付的。”
“分期付款也行。”
“不然还能月租……日租？”
“次租！次租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说罢，虚男直接挡在路前，强行将盒子塞到了白九州手中。
白九州立马又扔了回去，微怒道：“你还是留着放牙签用吧，我用不着。”
“原来如此，我懂了。”虚男恍然大悟。
但一看盒上的尺寸标注，他满脸质疑地说道：“这是最大号了！”
哥的实力岂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
白九州嘴角微微翘起，正要举步离去。
“不买也行。”
虚男靠近了一步，面色神秘，压着声音说道：“有个好地方，人间梦乡，里面有攒劲的服务，我有内部价，要去不？”
咦……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内部价多少？”白九州问。
“3000。”
呸，奸商！
白九州白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没走多远。
只听后面飘来一句：“小伙子，我算是明白了，你是真的虚！”
激将法？
实在是太嚣张了！
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再忍！
白九州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反正街道旁都设有呼叫按钮，只需轻轻一按，不费事不费力。
“你干什么？”虚男不可置信地发问。
白九州回答道：“幸好是遇见我了，不然还让你翻了天了。”
69書吧
这回轮到虚男掉头就跑。
奈何体虚，不出十分钟就被在附近巡逻的办事员给逮了回来，苍白的小脸跑得通红，看起来健康多了。
办事员在场，他是有怒不敢言，只敢尽力睁大眯眯眼，怒视着白九州。
而后者丝毫不惧。
“平时光练手了吧，干这行不练练腿怎么行呢？”
“你看，这么快就被逮住了吧。”
人赃并获。
作为举报人，白九州须得去局里走一趟。
只是将事情详细经过复述一遍，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
奖金到手。
他悠闲地接了杯快乐水，坐在等候区乐呵呵地数着，一遍又一遍，脸色逐渐变得沉重。
虚男的待遇肯定就没这么好了。
被拉进审讯室后，没出三分钟就主动交代了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人间梦乡”的营业点。
也不知道期间经历了什么。
负责问话的周办事领着七人小组火速出击。
等了半个钟头。
周办事小跑过来，满脸歉意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白九州打了个呵欠，笑脸相迎。
“周办事，人都抓回来了吗？”
“别提了，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
白九州眨巴眨巴眼，追问道：“什么意思，没这个地方？”
“不是。”
周办事摆摆手道：“找到地方了，我们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就是个正规经营的按摩店，招牌有些违规而已。”
“依我看呐，那小子不仅倒卖违禁品，还是个诈骗犯。”有办事员猜测。
很有可能。
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他事先通风报信了，在刚才逃跑的时候？”白九州寻思道。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周办事。
虚男的手机在被逮住时就没收了，与违禁品一同放在证物袋里，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发现点问题。
“小刘，你送白同学一趟。”
匆忙交代一句，周办事就准备翻手机去了。
“等等！”白九州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的奖金，好像少了两张。”
经查找，两张红钞卡在了点钞机内。
包儿里揣得鼓鼓的，心情美滋滋。
谢绝了办事员开车相送的美意，白九州一个人走来冷清的大马路上。
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拨通电话。
“米西米西。”
“西你嘛个头啊，要死啊你……”
回应他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臭骂，直到对方词穷为止。
“芳姐，别这么粗俗……”
“粗俗？要不是老娘动作快，把店里都收拾干净了，老娘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粗暴！”
白九州打着哈哈，“就是就是，得亏是芳姐在。”
手机中传出对方的深呼吸声。
安静了半晌。
“我手上都没多少蟑螂了，你还给我踩死一只，理由呢？”
“贪吃，分不清是不是客人，胡乱报价，逃跑那么长时间居然不给你们预警，嘴也不严实，得亏是遇见我，要是被别人举报，天都要翻……”
“停停停，行了，下次再碰见这种，你别玩这么刺激的，交给我来处理行不？”
“行，芳姐说啥都行。”
挂断电话，删除记录。
开门回家，床上躺尸。
在事务局暗中观察了半个钟头之后，关于为什么能看见那神奇的“火苗”，白九州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此刻最重要得是，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
先睡一觉，明天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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