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说:“我自然是相信科学的,很多事情现在无法解释只能说明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且受到某种限制,或许永远发展不到那一步吧。”
“什么限制?”
“我不知道。”
盛安有点累,岔开这个不熟的话题,问他一些私事:“老朱,你怎么想到出来旅游呢?家里的酒店不用你管吗?”
老张乐呵呵地说:“我也就是每年出来玩个把月,家里有我妻子盯着。这次是顺便送送余不安的。”
“哦!你小孩多大了。”
老朱沉默了几秒钟:“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
“什么叫应该啊!几岁你不知道?”
他叹息一声:“我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在读大学的时候与室友有矛盾,被室友用金属铊下毒,以至于脑子受损,干不了活,现在一直坐轮椅。小儿子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当时我的事业刚起步,大儿子也才五岁,我们夫妻太忙没照顾过来,被我刚招的一个员工抱走了,至今还没找到呢!我小儿子和你差不多大。”
盛安又一次被震惊到了,这是什么家庭?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承受厄运?难道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给苦命人吗?请那些天天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伪君子看一看,你家里去吃这些苦看看,看能不能成为人上人。还有说天道酬勤的专家,你怎么不去种地挖煤勤劳点,看会不会致富?盛安一听这些心灵毒鸡汤,就来气。
专骗底层老百姓。所谓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就是对底层人的最贴切的形容。盛安对老朱感到无比的同情,而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不结婚的念头,一个人过多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潇洒自由,比当神仙还舒服,有病才去跳进婚姻的坟墓!
盛安小心翼翼地问他:“下毒的凶手怎么判的?”
老朱一脸苦笑:“怎么判?没有判,连道歉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法治社会。”
“是啊!你要知道,法律是人立的,司法执法的都是人,有人就有各种恩怨纠纷关系操作,国家是很伟大制度很完善,但是下面的人总有徇私枉法的啊!”
“那你们难道就这样算了?”
“能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凶手是谁,可是他家里权势太大,在判刑之前,他的家族动用一切关系通过了一项法律,疑罪从无,然后又销毁了关键证据,使得案子有了疑点,最后无法判刑。我倒是想死磕,可是能怎么样呢?我全家被陌生人跟踪,威胁,抹黑造谣,我们无处申诉啊!就算我申诉成功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样的事从前发生过,以后还会有。阳光下没有新鲜事,一切都改变不了的。”
盛安无法安慰他,看他的表情,并没有太悲伤,应该是这么多年也想开了吧,变得洒脱了。
看了这么多历史书,他总结出来一个经验:一切的人类活动,都是周而复始。那些权力斗争,阴谋诡计,朝代更替,国家兴亡,都是最早的一次的翻版罢了。革命也好,不革命也罢,最后仍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不过享受的人换掉了一批。也许没有换。
但是对于现在的国家,盛安一直感到骄傲和自豪,中央想方设法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可下面的一些人老是跟不上国家的步伐,自私自利歪曲国家政策,做土皇帝,一手遮天,中饱私囊。这是人性,无法改变。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恩怨情仇无法避免。
“你妻子照顾大儿子,能照顾过来吗?”
老朱闻言微笑着说:“可以的,我儿子除了智商像小孩,基本的事还是可以自己做。我好几个亲戚都在酒店上班,其实我平时很少管生意的事,都交给弟弟一家打理。我死后一切东西也是给他一家,只要他在我夫妻百年之后对我儿子好点。政府也经常派人过来看我们,提供了很多帮助。还有社会上很多好心人来帮忙。我不出来散散心有时候心里一股气出不来,憋的难受。”
盛安很理解。他虽然放下了,但不表示他不会难过和绝望。
“你小儿子怎么会找不到呢,把那个抱走孩子的人找到不就行了?”
“抱走孩子的人躲了十三年,最后被抓,但是警察问他把小孩卖哪了,他就是不说,以记不起来为借口,所以我一直找不到。”
“不能对他用刑吗?”
“现在不能用刑啊!我想打他都被警察拦住,最后我问他,孩子是死还是活,他告诉我是活的,我心里才好过点。”
“这个判刑了吗?”
“判了七年,最后减刑到五年,几年前就出来了。”
“人贩子为什么判这么轻?”盛安大怒。
老朱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又给盛安一根,盛安摆摆手没要,他不想再出现灵人的幻觉。老朱见盛安不抽烟,把自己的也放回去,不抽了。“专家自有他的考虑吧!如果判重了,很多人贩子就会更心狠,对一些小孩下杀手,判的轻是为了让更多被拐卖的小孩有条活路。就像疑罪从无一样,之所以能通过,也是因为这样能减少很多冤假错案。”
盛安不敢苟同:“如果人贩子贩卖那些立法的人的孩子,你看他会不会轻判?至于疑罪从无更像是为有权有势的犯罪分子脱罪的。老百姓不管有没有罪,法官说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还有废除死刑的呼吁,你杀掉那些支持废除的人的亲人,看他还叫不叫?还有精神病……”
老朱笑着打断他:“小子,你这属于愤青了啊!你要知道一点,国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普通老百姓着想,至于下面的人执行时出问题,那只是代表个别的腐败分子打着国家的旗号,做龌龊的勾当。比如国家不允许补课,下面的人把补课换个说法,偷换概念叫延时服务,继续补。国家要给农民补贴,下面的人把农民的户口全部变成城镇户口,私自把钱挪用。还有克扣烈属抚恤金的,造假信息领退休金的,把国有资产变成私有的。这些都是国家禁止的,可是基层的一小部分人大本事没有,小聪明一大堆。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国家的清算马上要到来。”
(读者应该能猜出此章是为纪念谁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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