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你们在瞎聊些什么呢,别让赵公子见笑了。”苏瑾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衣服,还洗了把脸,酒也彻底醒了,在喜儿的搀扶下,她来到了前厅。
刚洗过脸的她,皮肤光洁无尘,额角的碎发被略微沾湿,耳廓白里透粉。
赵辰元是真的很期待她女装的样子。
可惜,苏瑾言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打算告诉他们被赵辰元看穿的事情。还是依旧换了男装出来。
男装的她也没让赵辰元失望,他依旧贪恋地看着她。
赵辰元盯着苏瑾言说道:“苏老爷,苏夫人真是瞎操心了,苏公子这样貌长安城里没几个能及得上。”
话是这么说,可苏瑾言的身份始终是个麻烦。同龄的闺阁女子早就许了人家,只有她。。。
苏老爷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苏瑾言一听,准是父母又在讨论她的终身大事了。每次逢人就提,搞得自己跟嫁不出去一样。
赵辰元安慰道:“苏老爷,可惜了瑾文兄是个男儿身,这要是个女子,我第一个来踏你苏家的门。哈哈。”
话音刚落,苏瑾言给他使了个白眼。“赵公子地位尊贵,我们苏家可不敢逾越。”
她轻推开喜儿,示意喜儿退下。径直坐在赵辰元旁边的位子上,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茶水的热气在杯子里扑腾,熏的她小脸微红。
赵辰元看的挪不开眼,苏老爷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专注。
“苏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情况我自是了解的。”
他给了苏瑾言一个很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瑾言被这句话说的一身冷汗,这赵辰元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赵公子,自然是聪明人。”
她连忙喝了口茶,茶水在嘴里没丝毫的味道,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茶上。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子散进来,苏瑾言知道时间不早了。“今日也晚了,多谢赵公子送我回来,赵公子早些回府吧。”
她怕赵辰元下一句就要把不该说的说出来,连忙下了逐客令。
赵辰元虽在兴头上,但国公府规矩严,晚饭前是一定要回府上的。
从小到大,他都很有自己的主意,做事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想了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遗憾,但也确实该回了。
“确实该回了,改日再来府上一聚。”他直起身子,跟苏老爷苏夫人一一拜别。
苏瑾言将他送到门口,
“别忘了明日之约。遇见茶舍,申时。”他从马车里探出头,甩出最后一句话。
苏瑾言尴尬地笑了笑,望着他的马车消失在一片红霞中。
上次来了个岐王,这次又来了个国公府的大公子,苏老爷和苏夫人的脸上也不禁有些忧虑。
苏家一向远离朝廷是非。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爷,这赵公子看着挺和善的,若不是。。。。跟咱女儿是不是还挺般配的?”
苏老爷摇了摇头,“哎,别瞎想了,他不是说了,他自己有了意中人。再说了,咱们女儿这性格,这个身世秘密,以后还是找个老实可靠人家过一辈子吧。终究是咱们,是苏家,对不住她了。”
。。。。。。
白天玩闹了一天,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但晚上苏瑾言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日真要穿女装去见赵辰元吗?他要带我去做什么呢?揭穿我吗?可是揭穿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眼下,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的人越来越多,这真不是个长久之计。
欺君之罪,就是给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头疼,想想就真的让人头疼。
69書吧
她坐在床上愣了很久,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她用袖子擦了擦盒盖,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打开,尘封已久的竹笛映入眼帘。
这是一只做工精良,找了洛阳最好的工匠打造的。笛子上还挂了一块灵透的玉块,上面写了苏瑾文三个字。
这还是小时候她哥哥送给她的,自小他们兄妹精通音律,她很喜欢吹笛子,她哥擅长古琴。以前都是她吹笛,她哥弹古琴,配合的天衣无缝。
自从她哥去世,她再也没吹过。
她擦了擦笛子上的浮灰,举起笛子,对着嘴,吹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铺散开来,回忆也纷至沓来。
最初这支笛子并不是她的,而是她哥十岁的生辰礼。
十岁那年,他俩同时办的生日宴,宴会上,她得了一支上等紫毫笔。但刚拿到手,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又看上了苏瑾文的笛子。
只要她想要的,从来没人能拒绝她。
虽然家人一再地劝说,“笛子已经刻了哥哥的名字,没法更改。而且也是你自己先挑选的笔。”
但她完全不听劝,主打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整个宴席被折腾的鸡飞狗跳。
最后苏瑾文实在没办法,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但自己的妹妹,还是很了解的,不依着她,她能将整个家的屋顶给掀了。
再说了,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不宠谁来宠。
也都是苏家人一味的纵容,造成了苏瑾言后来刁蛮的性子。
她没有停下来,一直吹。一直吹。。。
直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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