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吾名白邱成,浮世城白家独子,或许年幼常听长临街说书先生话本,纵使成年吾亦对仙人之说深信不疑,亦是想要一窥凡人之上,却不想大错初成……
「浮世城」三月初七
“仙人之说自古有之,往来求道者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亦如二百年前人称谪仙的薛丁川,武力无双的吕承玄等人,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杰,可终究抵不过成仙二字的诱惑,走向了白玉京…”
说书人张先生的声音清晰且平稳,每说出一段内容都带有平仄起伏引人入胜。长临街每日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是最为热闹的,整条街有大半的人都聚集在街口的锦江楼听张先生说书,没人知道张先生的名字或许他从没提过。
“白玉京?阿财那是哪里啊?”白邱成听的兴起,拉住快被挤出人群的跟班问道。
“少爷,这我哪知道啊,你要问府上新来的丫鬟我倒是知道。”阿财看着自家少爷一脸的无奈,自家少爷相貌也不差,品行也很端正,就是每日想要寻仙问道这点很让人苦恼。
白邱成略一思索,毕竟是仙人居所阿财不知道也很正常,不如去问问张先生。
“啪”这时醒木拍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明日分解”引得台下台下一阵叹息遗憾之声响起
张先生收拾桌案后便上到了三楼站在了窗边一张闲置的饭桌旁,望着江景思绪万千,锦江楼小二也开始端上各式菜肴。
“张先生”一声呼唤,将张先生拉回了现实
“是你啊白家小子,怎么,又来问我世间真有仙人否?”看清来人张先生眼睛带着笑意,这个白家小子,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今明明已是及冠却隔三差五听完说书便要来追问是否真有仙人,仙人何所居之类的问题,让人啼笑皆非。
“先生,我知你非一般人,母亲也告诫过我先生不是寻常人,但今日小子实在好奇的紧,想问白玉京在何处,如何前往,如若先生真的知晓,还请先生告知于我”白邱成自顾自坐在了张先生对面神色极为认真。
张先生却突然沉默了一刻,略显疲态的双眸盯着白邱成看了半晌道“白小子,你七岁便来我这听书,如今已有十三年了吧,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坚持的人,你母亲不告诉你的是为了你好,白家这一代仅你一人,许许多多的事等着你,为何执着于此”
白邱成亦是沉默,片刻后起身拿起了茶壶为张先生满上一杯再次坐了回去。
“五岁时,我看到过家里藏书室有很多神鬼志异或是各种带有术法后缀的书籍,也见过我祖父一剑撕裂天穹,可七岁生日后书籍都不见了,我祖父也不见踪影,母亲告诉我,祖父是练武的,去了南疆远行”
“十六岁时,我父亲十一年没回来了,我知道母亲肯定有事瞒着我,不,不只是母亲,还有阿财,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他也不告诉我,所以我想要自己找到答案”
“先生,我能感觉出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稀里糊涂的过完百年,现在的感觉仿佛是被迷雾包裹,虽不会伤害我,但也让我看不清前路”
“我不愿!”
白邱成的话语带着少年人的执着与意气,掷地有声的三个字仿佛压过了锦江楼的鼎沸人声。
张先生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像,真像啊,他当年也如你一般,年少不知世事坚,谈笑睥睨江山”
说罢张先生抬手指天“白玉京就在这里”
“我该如何去”白邱成望向窗外天穹
“去昆仑,万山之祖昆仑,崖距之外云上之城谓之.白玉京.也是你一直追寻的仙人居所”
“若是你能走到白玉京,或许,你的成就比他更高”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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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玄”
白邱成起身,对着张先生深作一揖“邱成多谢先生解惑”张先生看着窗外摆了摆手算是应了一声
白邱成走出锦江楼便看到阿财靠在马厩旁打盹,一想到这厮有事瞒了他许多年便有些恼火,冲着阿财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谁啊吃了……少爷,您问完了,今儿个是不是又没仙,没事,阿财带您去看看勾栏仙如何”
看着阿财那一脸的贱笑,白邱成翻了个白眼“行了,回家吧,每月就那些个例钱你怕是全花在勾栏里了”
“嘿嘿,别家公子就喜欢去这些个地方,我这不替少爷探探路嘛,我去的时候可都打的少爷名号”
“???你别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败坏我名声的狗东西”
说话间两人一追一跑便朝着白府行去
“少年不知世事坚啊,这一代人的事该他们自己扛了,白成筑放手一试如何”
锦江楼三楼窗边,张先生望着远去打闹的主仆二人嘴角微微勾起
“哼,我外孙好不好还用你说,张承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的伤怕是没几年好活了可别临了断了悬道山的传承”张承道身后的桌子处坐着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虽以中年仍可见五官俊朗,如瀑黑发扎在一顶獬豸冠,額前几缕发丝被风吹散,身穿一件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质地极好的墨玉一副好不风流的打扮,年轻时定是一名风流公子,与张承道的说书先生装扮一对比高差好不鲜明
“不劳你挂心,这不还有几年嘛。怎么,今日不守着你玄圄城下来干什么”张承道也不在意白成筑话里的揶揄之意开口问道
“剑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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