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蛊虫?”追月讶然望着这一幕,抬手抹去脸上的泥痕。
确实是蛊虫,而且种类和外表都像极了钟苑平时使的那些,要不是很清楚他家主子此时还在宫里被关着,他都差点以为是对方干的了。
二人四处转了圈,没发现有旁人的身影。追月腿部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走了几步便一个不稳差点跪下去,怀里一直揣着的钟苑给的回灵丹也掉了出来,洒出几粒。
孤日眼疾手快扶住他,带他到一棵大树下坐着,又去把回灵丹给捡了回来,蹲在他身侧:“忍着疼,我给你包扎一下。”
话毕,他撕开追月被划破的裤腿,露出了里面的刀伤,他微顿了下,目光变沉了些,然后快速解开护腕上缠着的布带,给他包上。
林中一片静谧,追月靠在树干上,低头看着他,有些不解:“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没人回答。孤日给他仔细包扎完后,又检查了下他周身其他地方的伤口,见都是些轻浅的伤,便松了口气。
“你手臂还好吗,有没有旧伤复发啊?”追月握住他的胳膊看了下。
“没事。”孤日抽回手。
见他脸色冷沉,追月“啧”了声,把他抽回去的腕子又攥进手里:“别生气了,这不没事了吗?”
孤日垂眸看他,有些无奈:“真的没事了吗?”
“嗯呢。”追月站起身原地蹦了两下,“这不好好的嘛?”
孤日肃然:“那你之后……”
“那边有人!”追月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喊,腿一迈就要冲过去,但孤日把他抓回了树下靠着,自己迅速过去把那人给逮了过来。
看着被摔在地上的瘦弱男子,追月顿住了:“你是何人,为什么躲那偷看?”
男子面色苍白清逸,看着就像走路都会被风吹飞的那一挂,他颤巍巍的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说:“呃,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追月:“刚才那些虫子都是你弄的??”
男子低着头,小声答:“雕虫小技而已。”
孤日和追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林中倒了满地的尸体,个个都被啃得面目全非,死状惨烈——真是好一个雕虫小技。
追月皱了眉,本能的生出警惕之心:“我不信你只是路见不平才帮我们的,快说,你到底是谁?”
“……在此之前,公子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怀里的回灵丹是从何而来呢?”男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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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把药瓶拿出来握在手中,狐疑的看向他:“别人给我的。”
“敢问那个人可是当朝太子妃?”
追月默然,没有作答。于是孤日对男子道:“你直说吧,为什么要问这些?”
男子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些:“我和太子妃曾有过一面之缘,他对我也有恩,所以我将一瓶回灵丹送予了他,回灵丹是我族独有的灵药,而今却见这位公子携带着,便猜测你们与太子妃应是相识之人,只是刚才见你们被人追杀,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妃可还安好?”
“他应该……好得很吧。”
追月有些迟疑,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钟苑现在到底怎样了,墨隐把人关得很隐秘,甚至连孤日都不知道具体关哪了。
但凭墨隐对他家主子的情意来看,就算当时很生气甚至有些丧失理智了,应该也不会对钟苑做什么吧——
见追月这副也不大清楚的样子,男子面上浮出担忧之色,甚至有些急切:“你们可能将他救出来?”
闻言,二人都沉默一阵。眼前这个男的实在充满疑点,仅仅和钟苑有一面之缘而已,怎的体现出如此关心过度的姿态?但看其眼神,又满是诚恳,丝毫不含假意。
“刚才多谢你相助,放心吧,主子他不会有事的。”追月总觉得不安,于是握住孤日的手,打算先离开此地,赶紧回宫找人。
“诶——”男子跟着走了两步,但最终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幽静林中只余他一人,他缓缓垂下头,脑海中浮出近些日子听来的翎国要攻打羌国的传闻,纤细的五指渐渐攥紧了衣摆,骨节泛白。
他苦笑,也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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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宁宫中,浓重药味弥漫,苦涩呛鼻。
墨隐来到老皇帝床前,见对方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苍白。
“父皇。”他轻唤一声,而后便见老皇帝睁开了眼,目光呆愣的望向他。
只消这一眼,墨隐就能知道他的好父皇被人灌药了,且灌的是迷失心智的药。
毕竟按老皇帝一直以来的性子,哪怕哪天病的都要死了,眼底也绝对是散发着阴暗的凶光的,绝不可能会露出这种迷茫如傻子般的表情。
这时,墨承俞施施然走了进来:“如何啊皇侄,可看望够了?皇兄他歇息得还好吧?”
墨隐侧首瞥他一眼,有些不解。
——父皇一直以来不都很警惕多疑吗,怎么会被这心性极易浮于表面的傻子给成功下了药?
墨承俞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人评价的呢,只是见墨隐脸色发沉的样子,心底浮出稍许解了气的快感:“看够了就出去吧,皇兄还需要静养呢。”
墨隐收回视线,将圣旨放在被子上,俯身贴近老皇帝的脑袋:“父皇,能听清我说话吗?”
然而老皇帝身躯僵硬,过了好久,都只是愣愣的瞪着双眼,一言不发。
“皇侄还是放弃吧,你若是还想尽份孝心,就让皇兄好好歇息,他待会儿还要用药呢。”墨承俞冷笑。
听到“药”这个字眼,老皇帝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睛瞪的更大了,且表情逐渐浮出挣扎之意。
见状,墨承俞敛眉,暗道不妙,于是迅速上前想要把墨隐赶出去,但他才刚伸出手,就被一道冒着寒气的刃光给逼退了去。
墨隐一手握短刃,一手将老皇帝从床上扶坐起来,眼眸锐利的看向墨承俞,冷冷道:“父皇待在乾宁宫只怕是会越养越差,我要带他去祥元宫。”
“你说什么?”墨承俞握紧了双手。
片晌,他又面露松快,扯着嘴角笑了两声:“也可以啊,只不过这也得问问皇兄的意见,你说是吗?”
话毕,他问老皇帝:“皇兄啊,你是要继续待在乾宁宫休养,还是要去太子的祥元宫呢?”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能力,老皇帝怔然良久,最终从口齿间挤出来几个字:
“乾宁…宫……”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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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插个话题,宝子们希望孤日和追月谁上谁下啊?我原定孤日上的,但后来看评论区很多人都认为追月上,哈哈哈你们为啥会这样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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