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卜硕保持沉默,只顾着吃饭,似乎刻意想要终结和林祺的聊天。林祺也没有办法,只好停了下来,起身坐到了一边。
此刻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准大学生遭遇电信诈骗后郁结于心最终不治身亡的新闻。一个正在吃饭的油腻大叔看到新闻后对大学生冷嘲热讽:“现在这大学生都没长脑子吗?一万块钱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了。这钱可真他妈的好赚。”
钟卜硕听到如此恶毒的言语,胸腔中瞬间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直冲他的脑门,他起身离开座位,走向那个口出不逊的人,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面:“你狗嘴里能不能放干净点,人家小孩都没了。”
被打的油腻大叔哪受得了这慕名而来的羞辱,他猛地站起来,抡起凳子怒骂着就朝着钟卜硕砸来。钟卜硕一个侧身躲开了攻击,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油腻大叔,两人就此扭打在了一起。油腻大叔毕竟体量摆在那里,推着钟卜硕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倒准备出门的女服务员,旁边的桌子受到冲击翻倒在地,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直接甩了出去。
钟卜硕毕竟是职业拳手,背靠桌子稳下来之后,一个提膝击打在大叔软软的肚皮上,接着一个灵敏地转身,就绕到了油腻大叔身后,一脚踢在其膝盖后面的腿窝,接着将其胳膊拧到后背。油腻大叔瞬间倒地,毫无还手之力。钟卜硕双膝跪压在其身上,油腻大叔疼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
在林祺的劝说下钟卜硕这才松开了油腻大叔。油腻大叔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委屈狼狈,刚刚领略了钟卜硕的手段,现在就算是有万般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只能悻悻离开。
一旁的餐馆老板呆呆站在不远处,一头雾水,愣愣地看着前方混乱的场景,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走到女服务员跟前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呀这是?”
女服务员看了眼林祺和钟卜硕,摇了摇头,并弯腰捡起了刚才冲突中掉在自己身旁的手机,顺手将它递给了身旁的餐馆老板。
林祺看着钟卜硕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铁的样子,厉声呵斥道:“你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别动不动就打架。”
钟卜硕也不搭理林祺,只顾着收拾摆放刚才冲突中弄乱的桌凳。
“实在不好意思,我兄弟他有点冲动了,给你添麻烦了,”林祺看到餐馆老板后连忙上前道歉,扫了周围一眼,指着不远处打碎的瓷碗和碟子:“你看下,这个怎么给你赔偿?”
“不用不用。”餐馆老板听到林祺的道歉,立刻摆了摆手,并将手机拿给了林祺:“你们的吧,刚掉地上了。”
钟卜硕接过餐馆老板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钟卜硕新买的手机后,微笑着冲店老板欠了欠身,诚恳地表达自己的谢意:“谢谢。”
突然外面传来了争执声,只见女服务员正在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起了争执,在争执的过程中,男子竟然失去理智,抡起胳膊狠狠扇了女服务员一巴掌,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传了过来。女服务员捂住自己疼痛的脸颊,愤怒、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力咬了咬牙,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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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卜硕见状猛然起身,一把推开刚好站在自己前进路上的餐馆老板,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名男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看样子冲上去要狠狠揍那男子一顿。
林祺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钟卜硕并挡在他身前,语气严肃:“你又要干吗呀?他妈的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刚才打人的男子此刻似乎对自己冲动的举动感到了后悔,他的脸上浮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下一刻就快步地追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拉住了女服务员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求饶的意味,不停地哀求着女服务员能够原谅他刚才的鲁莽。女服务员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用手臂将男子的手掌甩开了,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餐馆里面。
男子紧追不舍地跟了上来,但当他看到钟卜硕正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看时,他立马在原地站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
女服务员捂着脸从林祺他们身旁小跑到餐馆里面去了,趴在最里面的桌子上开始抽泣。林祺看了一眼餐馆老板,又看了一眼门外那个追上来的男子。
“小夫妻吵架。”餐馆老板叹了口气,看着趴在桌子上抽泣的女服务员。
“这个小子是他男朋友吗?”林祺听到餐馆老板的解释后,看了一眼外面那个看起来怯弱的男子,男子正不停地往店内窥视。
餐馆老板点了点头:“好像是的吧。我之前就见过一次,也不是很清楚。”
林祺看着钟卜硕,向后退了一步,轻轻地拽了一把他的衣袖,神色严肃地说道:“坐下吧,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哪轮得到你插手。”
钟卜硕看起来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听从了林祺的建议,缓缓坐了下来。
见钟卜硕情绪稳定下来,林祺独自走出小餐馆,顺手点了根烟走到了男子身边,上下打量男子一番后,一把抓住男子的软绵绵的胳膊,稍微使了点劲儿,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挺有力气吗?”
男子瞬间疼得哇哇大叫,本能地弓着身子,另外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胳膊开始求饶:“饶命饶命。”
林祺看到男子如此软弱的表现后,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名男子,嘴角扬起一个讥笑的弧度,冷冷地说道:“这么软吗?”
男子使出全身的力气,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林祺手中挣脱开来,他的脸颊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涨红,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用一双锐利而凶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林祺。
面对男子的愤怒,林祺却显得毫不在意,他的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冲着男子吐了一口烟圈:“怎么,要不我请你到局里喝喝茶,我们细细聊一下呢。”
听到的林祺话后,男子不停地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祺,半晌后似乎才恍然大悟,嚣张气焰却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庞变得苍白,嘴角抽搐着,仿佛在竭力掩饰内心的恐惧,最后他有些紧张地辩解道:“我又没犯法。”
对于这种在面对弱者时嚣张跋扈,对待自己对付不了的人时又懦弱无能的行径,林祺深感鄙视,他看着男子朝一旁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打女人不算吗?”
此时,林祺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他望着眼前这个低着头陷入沉默的男子,对着他使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扇人手势。男子被吓得立马双手抱头。林祺最终也没有扇下去,只是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抗拒和反抗的压迫感:“滚。”
男子离开后,林祺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然后打算将手机收起来。然而,就在他准备把手机放入口袋的那一刹那,他又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即又立即把手机重新拿了出来,打开手机快速查看那条短信的内容。顿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和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的惊恐。
他又一次收到了一条举报毒贩老K的短信。这条短信依然是通过毒贩老K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中详细地提到了老K即将和他的下线碰面,并且此次还特意描述了和老K碰面的下线的相貌特征、穿着以及他们将要出现的详细地点和时间。
林祺看着短信中关于老K下线的描述,总觉得非常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大脑中的记忆在迅速地筛选和分析,很快,他就发现昨晚在烂尾楼里发现的死者李兆生手机视频中出现的那个文身的男子,那个人一切的特征都与短信中描述的相貌特征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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