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站在一座幽静的小院前,苏远的语气里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老刘...啊不,刘师傅,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拜在傅秋月门下?”
哪怕身处深宫,他也听说过傅秋月的名声。
现世诸葛,当代大周第一才女。
令人最为惊艳的是她的容貌,比她容貌更为惊艳的,是她的才华。
当年,她以女子之身,登临大周状元,力压大周一众才子。
这自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并决定在皇宫举行的秋林宴上对其发难。
而那场群星云集,重臣以及皇帝在场的宴会上,傅秋月一露面,就惊艳了无数人,而后又以犀利的言辞,广博的见识,将众人的发难一一驳回。
而后,更是以无敌之姿,成为了白鹿学院最年轻的院首。
那时她不过二十三岁。
但仅仅一年后,她就宣布不再担任院首之职,隐居起来,不见任何人。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了,但名气却分毫不减。
每日想要拜入她名下的,不计其数。
而现在,这个老刘头竟然说自已有能力让他拜入傅秋月门下。
苏远不得不抱有怀疑态度。
但无论如何,他也总得试一试。
毕竟如果真的成了,有傅秋月的名头,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是自然!”
老刘头嘿嘿一笑:“公子不知道吧,其实院首早有复出之意,也想自已一身所学传下去,我也是曾经给院首做过几年车夫,才知道的这消息。”
说着,他上前一步,轻轻叩响院门,叫道:“院首,人带到了。”
一个温婉轻柔的女子声音透过院门,缓缓飘出。
“进来吧。”
话音未落,院门无风自动。
在老刘头的示意下,苏远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刚刚进入院子,他的目光便被院子一角的桂花树给吸引了。
或者说,是桂花树下的人影。
此时明明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院中的桂花却盛开的正好。
这是清雅的花种,此时却开出了几分浓艳的气势。
而此时桂花却吸引不了苏远的任何目光。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树下那道身着素雅长衫的窈窕身影给吸引住了。
骨清神秀,冰肌玉骨,朱唇皓齿,眉如远黛,明眸善睐....
一瞬间,苏远心头就冒出了无数的形容词。
他以为,自已和女帝一夜云雨后,对天下绝色都能平静对待了。
但如今看来,自已还是小觑了天下佳人。
面前这位女子,论起姿色来,竟然丝毫不比女帝逊色!
而比起女帝那种清冷,孤傲,甚至霸气的美,这位女子则是浑身上下的书卷气,温婉而知性。
一双如墨眸子中杂色不染,沉静如深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
没跑了,此人就应该是白鹿书院的前任院首,傅秋月了!
“见过老师。”
苏远连忙对着面前女子行礼。
“咦。”
女子惊咦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自已膝上,一双眸子看向苏远有些惊讶。
她很清楚自已的容貌对异性的杀伤力。
寻常男子见了自已,少说也得楞上十几息。
但这个苏远仅仅是呼吸急促了一丝,几息功夫就反应了过来。
此等定力,令她有些惊讶。
“我并没有答应收你为徒。”
傅秋月缓缓说道:“你一见面就称呼我为老师,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吧?”
“老师说的是哪里话?”
苏远轻轻一笑:“您既然能让我进这个门,自然是已经有了想法。”
“做徒弟的,总不能让老师先开口吧?”
“你这家伙,顺着杆子往上爬。”
傅秋月无奈摇了摇头:“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傅秋月的几名弟子了。”
“至于最后是否能正式入门,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这么快?”
这回轮到苏远愣住了。
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没有想到,傅秋月一见面什么都没有问就同意了。
这么草率的吗?
连他的身份,来历和姓名都不问?
但傅秋月却没有管这些,接着说道:“好了,现在让我考较你一下,你的学问到了什么地步了?”
“四书五经,读了几本,诸子百家,精通哪道,科举上又是什么名次....”
“这个.....”
听傅秋月越说越过分,苏远无奈,连忙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那个,其实我现在还在识字。”
“....你说什么,识字?”
傅秋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还是两人相见以来,傅秋月第一次失态。
经过了一番考较,傅秋月最终确定,苏远真的没有骗自已。
他真的连字都没有认全!
一时间,堂堂白鹿书院院首气的娇躯乱颤。
“连字都没有认全,就敢上白鹿书院,还拜我为师?”
“你先把这本《千字文》通读吧!”
说罢,她纤纤玉指在空中一拽,房间窗户打开,一本薄薄的蓝色书册被摄出,直接落在苏远怀里。
傅秋月旋即一个挥手,狂风刮起,苏远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狂风裹挟,飞了出去。
他身形站定,看向四周,发现自已已经回到了学宫前。
此时一帮学生已经结束了早课,正在广场上漫步,看到苏远突兀出现,也是吓了一跳。
失败了?
苏远眨巴了下眼睛,低头看向自已手中的书本。
千字文,基本是每个儿童启蒙必读的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书页里还夹着一块东西。
一块令牌,上面写着白鹿书院四个字。
这是白鹿书院学生的身份牌。
“你竟然真的成功了?”
山长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匆匆赶到,看到苏远手上的玉牌满脸的震惊。
那个老刘头真的没有忽悠人!
苏远嘿嘿一笑,将目光投向了山长:“这位山长,我还有一桩生意要和你做。”
“请讲。”
“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穷的学生.....”
片刻之后,苏远心满意足的下了山。
看看日头,现在还不到中午,这一天真的是效率满满啊。
苏远感叹了一声,坐上马车正式朝着西郊的印纸作坊走去。
白鹿书院,幽静别院中。
随着苏远的远离,傅秋月缓缓睁开眸子,看向院外。
“老师,他已经走了,现在总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我收他为徒了吧?”
将苏远带到此处的老刘头身影推门而入。
他嘴上叼着一根旱烟杆,神色也没有了之前的谄媚,而是有些凝重。
“因为此人进入白鹿书院的心愿急切,与其让他再想些幺蛾子高出乱子来,还不如直接让他进入学院。”
“至于为什么非要让你来,自然是因为,在如今的白鹿书院之中,也就只有你才能有这个资格,也压得住他背后那人。”
“背后那人,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挺有钱的公子哥吗?”傅秋月放下书,讶异问道。
老者苦笑:“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带他来的路上,还想要戏耍他一下。”
“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露出一幅心有余悸的神色:“就当我用浩然之眼偷偷看着他的时候,突然有视线从高空上传来,和我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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