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沈西把口中的点心吃完,吃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楚盈盈的小脸,看她的表情从毫无顾忌的笑容慢慢转变为平时的清冷淡然。
心里有些无可奈何的微疼。
沈西说:“我没有仔细盘算过沈家究竟有多少资产,或许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吧。”
楚盈盈抬眸。
“我曾经从鬼域来到人间,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类身份作为掩护。而这个人类却不能庸碌无为,不能过于普通,相反,必须具备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沈西说:“他,或者他的家族,应当具有较高的声望、财富、权势,否则就不能为我所用。”
“于是我选中了沈家。”他敛了敛眸,浅酌了一口用来解腻的茶水。
楚盈盈却觉得这个逻辑有些自相矛盾,“沈家高调的身份,真的适合被用作掩护自己吗?”
在谍战故事里,间谍往往都是被丢在人堆里挑不出来特点的普通人。
沈西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容商榷地问道:“盈盈,能陪我去佛堂前上炷香吗?”
“现在...?”她看向墙壁。
客厅里,摆钟正好在他们话音刚落时发出厚重沉闷的“咚---”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楚盈盈指了指摆钟。
午夜上香有点稀奇,她倒不是怕鬼,自己就坐在鬼王之子的大腿上呢,没有胆小那一说。
只不过对沈西突然提议去佛堂这事略有不解。
只见沈西淡然一笑,表情有些讳莫如深,像是回忆起了重要的故人:“钟声一响,便是少年沈西的忌日了。”
谁?
什么日?
楚盈盈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静的客厅中,沈西低沉磁性的声音异常清晰,几年前的某些秘事伴着他温热的吐息擦过楚盈盈的耳廓:
“我借用了他的身体,在他溺水死亡的那一天。”
-
那个神秘石窟果然在祭祀台后面。
“杳杳---!!”伴随着贝蒂的大喊,敞开的石窟瞬间扭曲成黑色旋涡,强劲的风力试图将他们一同卷入其中。
祭祀台中央上一秒刚化形成功的花泪顷刻间消失,“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沈宴以迅雷之势抓住了差点被吸进石窟的贝蒂。
“放--手!”贝蒂艰难地说:“你也会被连累---”
话音未落,沈宴将披风盖在了贝蒂头上,“闭嘴!”
随后,两人的身体因无法抵抗石窟的吸附力而同样消失在旋涡中。
弹指一挥间的功夫,秘阁内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风平浪静。
“噗通!”
“咚---”
“duang~~”
不同的声音,意味着每个人落在了石窟内不同的位置。
花泪落入水中,沈宴砸在石窟嶙峋的内壁上,贝蒂盘头发用的簪子在地上弹出了几下金属脆响。
不同的姿势,同样的狼狈。
头发散乱对于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来说堪称奇耻大辱,贝蒂气冲冲地站起来,对着空荡黢黑的石窟喊了一嗓子:“谁在作妖?!给老娘滚出来!!”
这一嗓子气吞山河,回音游走在石窟中经久不息,贝蒂自己的耳膜都有点疼。
紧接着,下一道略显稚嫩的回音转了回来:“干妈!我又湿啦呜呜呜......”
贝蒂心里一惊,拔腿就循着声音来源去找干闺女。
但是石窟内路况复杂,百转千回,主干道并不清晰,分支众多,声音被各种拐弯撞来撞去,等贝蒂风风火火赶到花泪身边时,先看到的却是沈宴的脸。
贝蒂气喘吁吁,“不好意思,我路痴,见谅。”
沈宴高傲地冷笑一声,“你高跟鞋的声音已经在石窟里奏了一出交响乐了,每当我以为你能从我面前的五个洞口中的某一个出来时,你却正好掉头,越走越远。”
贝蒂的自尊心使她嘴硬:“那你不知道来接驾?!”
沈宴耸肩,无辜的摊手,“不好意思,您的干女儿,哦不---”
“---是干儿子,”沈宴说:“他似乎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贝蒂脑中瞬间白光闪过。
她的视线里:
一个肤如凝脂的小男孩正赤身裸体地躲在沈宴背后,扒着沈宴的胳膊对自己探头探脑。
小男孩的体型约莫三四岁大小,五官美好的简直无可挑剔,皮肤白皙剔透,一看就是遗传了楚盈盈的优等基因。
贝蒂目瞪口呆地吞了吞嗓子。
只见一直被他们当小公主养着的花泪发出了清脆的正太音,“干妈,你把沈宴叔叔的披风借给我,你是女的,不可以看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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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她神魂颠倒的把肩上披风小心翼翼递给一双白嫩的小手,忍住想狂吸娃的冲动,露出一个友好而谨慎的笑,“杳杳啊...干妈又不是坏人,让干妈看到没关系的,干妈以后还可以帮你洗澡呢哈哈哈......”
沈宴嫌弃地瞥了眼贝蒂。
他捏着披风的一角,阻止了花泪把它往身上裹住的动作,语气冷冰冰道:“小屁孩,我跟你爹有点过节,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用我的衣服,问过我意见吗?”
贝蒂眉头一皱,“沈宴,你跟小孩抢什么?”
花泪咕哝了一下嘴巴,“那我让爹爹给你道歉,而且我都叫你叔叔了,你不能欺负我了......”
沈宴的脸色很憋屈也很难看。
沈宴的披风看似普通,材料软且坚韧,实则具有很强的防御能力,哪怕用千斤顶砸向他,只要披风在身上,也不能奈何他。
不论多大的重力攻击,打在披风上就如同一阵软绵绵的风吹过。
此等宝物,用来包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沈宴不发话,花泪就不敢伸手拿披风,严厉的家长和卑微的小孩互相对视,贝蒂实在看不下去了。
“磨叽死了!”
她单手抢过披风,半跪在地上拨开沈宴,三下五除二把小孩就给裹住了,由于披风太长,花泪被缠了两三圈,有点像蚕蛹。
“贝蒂!”沈宴怒不可遏。
“别嚷嚷!”贝蒂吼回去。
“啊啊啊我的胳膊,啊啊啊我的腿......”花泪在她粗暴的包裹手法下乱扑腾,“不要不要!”
贝蒂快被小孩折磨的没脾气了。
沈宴被吵得很烦,还没等伸手帮忙时,就看到小屁孩忽然不闹了。
花泪的视线直直的定在沈宴身后的五个洞口之一,疑惑地喃喃:
“娘亲和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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