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床放最里面,梳妆台放窗户边,采光好,”白禾叉着腰指挥。
兰姨方才没出来,应当是白芷护着她让她躲进房间里了。
这会儿兰姨手足无措的抱着旧被褥站在一旁,白禾从她手上接过被褥,笑着说,“我一会儿再让人送新的来,这些旧东西奶娘要是舍不得扔就装进箱子里。”
俗称,压箱底。
“小小姐,您怎么搬这么多东西过来,”兰姨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惶恐担忧。
白禾知道兰姨在想什么,安慰道,“无妨,我娘那边我会解决的,你们安心用。”
白芷啧了一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白禾正在用的,她是落水之后脑子进水了吗?
原本她还想用手段跟庶妹换院子,结果白禾把她房里的东西都搬来了,搬走这些大件,白禾的房间跟空了有什么区别?
那冯管事被下了面子也不走,像个监工似的站在门口。
南苑的曹管事瞥她一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殷勤的把白禾的吩咐落实到位。
跟着受宠的主子,他日子比冯管事好过多了,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才不像冯管事那样拎不清。
白芷看看崭新的梳妆台和桌椅,忍不住问,“你把床都搬到我这,你睡什么?”
“再买新的就是了,”白禾无所谓的说。
白芷皱眉,临时买新的,肯定比眼前这些精致家具差远了,以白禾挑剔的性子能受得了?
但她没接着问,今天白禾太反常了,她着实搞不懂白禾想干什么。
白芷从身死到重生醒来,一腔怒火恨意,宛如地府归来的复仇怨魂,第一个惩处对象就是她的庶妹。
落水只是个开始。
她在等白禾醒,还有成吨的报复在后面。
结果这一天下来,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她好像找不到针对庶妹的点。
白芷不是好坏不分的人,白禾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
只是说如果,白禾一直保持这副样子,就算是装的只要装到底,也算个好人不是?
白芷眼神幽深,那她就勉强放过这个妹妹。
“阿姐,你明日有空吗?”白禾不知道自已的命运刚刚在恶鬼道边上滑铲,心里还惦记着姐姐的裙子,趁机发起邀约。
这里有奶娘在场,冯管事看着,姐姐不想让奶娘担心,也不想让冯管事看笑话,所以一定会理她,嘿嘿!
白芷,“…………”
她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恨不得把她脑壳撬开来翻翻,她们是能相约一起做什么的关系吗?
你白禾可是刚被我推下水,不去找你亲娘告状,跑我这来耍什么宝,记吃不记打?
但确实,碍于兰姨和冯管事,她不得不应一声,“什么事?”
谁知,白禾还神秘上了,冲她眨眼,“有事儿,很正的正事儿!”
给姐姐买衣服不好当着冯管事的面说,毕竟冯管事是克扣姐姐月钱的实际执行人。
不然她前脚刚买,后脚衣服就可能被撕。
若不是要姐姐本人去试衣服,她一定自已去买完收着,直到宴会开始之前再给姐姐送去!
白芷相当无语,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翻白眼的行为。
69書吧
她板着脸,“没空。”
“那阿姐哪天有空?”白禾不依不饶。
“哪天都没空!”白芷瞪着她,可惜威力不足。
白禾丝毫感受不到威胁,笑嘻嘻的说,“那就明天,我明天一早来找你呗!”
逛~街嘞!逛街嘞!
“我都说了没空!”白芷觉得自已瞪得更凶了。
奈何连兰姨都忍不住偷偷莞尔,大小姐和二小姐现在看起来还真像亲姐妹,皮皮闹闹的。
哦,她都忘了,两位小姐本就是亲姐妹……
冯管事脸黑的像锅底,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把大小姐的屋子弄得比京都贵女住得还好,绸缎软被抱两床,连奶娘的份儿都有!
关键是,二小姐说这些东西不入她北苑库房,是她本人的,在南苑账上!
还把那些没人要的破家具都堆在院子角落里不扔,说她不能随便扔北苑库房账上的东西!
冯管事气得半死又不能发作。
“二小姐,您看您地儿也占完了,啥时候回呀?”冯管事咬牙切齿的憋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问。
白禾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这奴才不会是在赶她走吧?
北苑的人心里这么没13数的吗?
白芷虽然也想让白禾走,但这是她的地盘,还轮不到冯管事赶人。
不过她刚想开口,就看到白禾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反而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白芷忍不住好奇,这庶妹又要说什么逗乐的话?
果不其然,白禾一本正经的说,“正好冯管事你还没走,你赶紧叫点人来,北苑的屋子怎么这么破!”
她抬头看着房顶,嫌弃的说,“这都能看到天上的鸟了,趁着今天太阳好,把屋顶补好,不然我东西放在这淋坏了都是你管理不善的责任!”
冯管事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下个逐客令还能给自已揽上活。
她敢怒不敢言,牙都咬碎了,“所以说……您干嘛要把东西放在这呢。”
“??”白禾抬起手,指着冯管事的脸,两条秀眉都抬起来,“你再说一遍?”
冯管事,“…………”
白禾扬着声音,“不骂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是奴才还是主子?我在我家做什么关卿底事,屁话这么多?”
白禾骂人的模样好像小人得势,奈何她说的一点没错,又没杀人放火,人家在自已家搬个家具而已。
旁边南苑的下人不仅不害怕,还都围观看北苑管事的笑话。
有种隔岸观火,看别的部门领导挨骂的快活。
冯管事多少年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时都被骂懵了。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指气道,“我冯琴在白府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小姐如此欺侮于我,也不怕府中老人寒了心!”
白禾脸上又明晃晃的写满了问号,“寒心?”
她看看兰姨,“奶娘你寒心吗?”
又看看曹管事,“我们南苑曹叔,你寒心吗?”
曹管事连连道,“小姐使不得,我哪敢让您称叔叔。”
曹管事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是高兴的。
白禾不罢休,还要问刚忙完的南苑下人,“那你们寒心吗?”
搬家具的下人还在休息,送被褥的侍女也在一旁,没有一个敢应声的。
白禾手一拍,学着中午她亲娘的模样,相当大气的说,“这不挺好,今天来帮忙的大家伙每人赏一两银子,曹叔你来安排,从我月钱里走。”
南苑的下人顿时都乐开了花,一个劲的说谢谢小姐。
冯管事气得脸色青紫。
但白禾还不放过她,睨着这个精明的女人,“你大可去跟我娘告状。”
她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反正我不会去跟娘说什么,只不过……若是娘问起我的话,我也只能如实相告的。”
冯管事脸上泛起血气红晕,显然是气上头了,她对着白禾躬身行礼,“二小姐今日的教训,冯琴领教了!”
说罢,甩袖走人了。
白禾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这人什么破态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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