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息,林峰俯视着脚下的大地,俯瞰着一个个繁忙的城市。
他望着脚下好像蝼蚁的凡人,内心无喜无悲,眸子里甚至有生死、有无常。
这一息,许是经历多了,他好像有些理解天地间的悲欢离散。
只是,心中那抹冷漠、那抹傲骨、那抹唯我独尊。从父母的死看到的世事无力,在身体里生根发芽,愈发强烈,且霸道无比,丝毫不留余地。
「天地之间,唯我独尊!」
这一句,当真是凶险无比,却也霸道异常,犹如天崩地裂,呼唤天地间的隐秘规则,横亘在乾坤之间,即便时间亦不能磨灭。
人们未曾听见那凶险又霸道的声音,只是疑惑地看着天上骤变的异象。
「莫不是什么天打雷劈之日?」有人惊疑指天,那里是可怕的异象,一道裂痕在扩大,能量泼荡,像是要塌下来。
而天上的林峰,却是叱眸凌冽,捏合剑诀,当天边异象的裂纹不断加大,无数道晶莹符文从他手里窜出,快若流星般地投向那裂缝。
只见那星辰犹如箭矢一般,与裂缝相触之时,立时爆发了几近狂暴的能量交碰。一口口震动波纹层叠翻转,惊的几欲跪地的凡人惊恐无比。
「这……这是龙象之力吗?」乡间的老者被激的从假死当中睁开了双眼,望着天边依旧在聚箭的林峰,惊恐中带着颤抖。
69書吧
而林峰扬眉一笑,冷哼了一声,绽放了毕生不存的气势,「谁敢以世界做烘炉的铸剑石,敢以众生炼自身,定让你知此间天地,我为王!」他卷动更无畏的大凶剑势,引动那破碎的乱流。
那裂缝越来越烈,像鬼狰索命,如同末日随行,愈发磅礴的能量引得小人国的凡人颤栗,心慌意乱。
几许偏远之地,天际之时清明的方脸男人悚然动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是谁?是谁引发如此大的灾祸?」他的隐居怕是人不能知,惊见如此还要再说,却被心脏处喷升的黄河止住了吟唱,巨疼哀伤。
而此时的林峰,却是狞笑一声,捏着手诀,手掌之上符文骤然幻化成剑刃的样子,那溢出的剑气犹如凶兽的獠牙。
他俯冲而下坠入乱流里,任由那撕扯的风雨如何吹打,都不曾动容。「唯我此剑,可连彼岸!」
天与地之间,唯有他的声音若隐若现,承载了亘古不断的剑势。青木之力聚集成了伞,九曲黄河成了绞索,处处荒野的血成了长虹,叠山镇海,一个个刀客成了挂剑的歪木小道,看到了神鬼的囚笼,囚住了天地的道理。
这一剑,在聚集足够的力量之后,轰隆激荡,响彻云霄。
而无数人惊骇莫名地看着那天穹被划破开来的模样,各自有着复杂的心思。
也正是这一剑,砍断了世上所有羁绊,他从此再无留恋。
下一刻,林峰深藏于裂缝的身形骤现,就厉啸长空,冲破了去。而裂缝在他凛冽的眸光之下,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崩彻,其中有湮灭之力喷发。
刹那间,乱流冲刷,毁灭的湮灭之力把远方的小人国众生震毙无数,他们只是干枯的木偶,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嘶竭力的叫喊,就此化成了齑粉。
而林峰鬓发飞扬,就在那璀璨到极致的光亮当中,拉下了整个天地,他被吸入无尽的黑暗。
「一剑……穿云!」
此间彼岸,已无路途,却又尽在心中。
唯余惊世骇俗的一剑,更惊天地之悲怆,宛若雷鹏翱翔九天,又像游子归家,那般平静。
第二日清晨,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整个世界被闪烁的阳光照亮,将所有的阴霾和悲伤都映射出了一个缺口。
然而,那一片耀眼的阳光洒落在凡人国的山岗上时,却并未唤醒那本应活着的青年。
一动不动的青年躺在那里,犹如一朵未曾盛开的花骨,安详地躺在亲人的怀抱中,但他的眼眸却再也无法睁开,去凝视那浩瀚如烟的剑道仙途。
母亲悲伤地握着他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青年的心,却无法唤回那曾经存在的温柔。父亲沉默地站在一旁,紧握的双手颤抖着,仿佛要抓住时间的缰绳,却只能任由悲伤的风暴卷走自已最后的力气。邻居们躲在篱笆的后面,目光中带着惊恐和悲伤,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只能默默地为这一家人祈祷。
残破的小人国里,群龙无首,大道有缺,众生沉沦。
却有剑气如霜,万古不化,落于人寿之地,宣告此间再无归途。
凡人国的山岗上,父母的面容渐渐模糊,声音也在逐渐衰弱,唯有温柔的目光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回荡在青年的记忆深处。
新降的凡人,沉溺浊世,不再渴求无上的大道。他们活着是为了享受此刻的欢愉,对那些昨日不在、明天未来的事情既无兴趣,也不关心。生命于他们,短暂而脆弱,却也真诚而珍贵。
从此,天地间再无林峰其人,唯有一缕剑魄,立于彼岸,俯视疮痍的大地,随之轻轻挥手,斩去了所有生灵的病与痛,留下了生命的纯粹与温暾。
那一天,悲风哭嚎,沉沦众生,有一人御剑乘风,留给了这个世界最后的余韵。从此天地间再无林峰此人,唯余一缕剑魄,坐于彼岸,俯瞰疮痍,随之轻轻挥手,便全都烟消云散了。从此,大道有缺,众生不再受那道法的禁锢,有生有灭,有腐朽,有新生,残缺的枝干生长出新的叶片来。
凡人国中,再无林峰此人的存在,无人再被病痛所折磨,只有纯粹的生命,短暂却真诚。新降的凡人沉迷于浊世,不再渴求无上的大道,只求吃喝享乐,对那些昨日不在、明天未来的事情既无兴趣,也不关心。既无剑士的刚烈,也无帝王的霸业,更无仙人的逍遥,他们只求好好的活着,及时享乐,这诉求很小,却容易满足。
反倒是那些昨日既去、明日未来的事情,他们都既无兴趣也无关心。群龙无首,大道有缺,众生沉沦。唯有一道剑光,明如秋水,一厉之后,再无痕迹,寂寂长空,像是无剑之境。
林峰在最后一刻回想起了一生,是肆虐,是寂灭,是新生。
说不清在乱流中的时候,他的心怀有何想法,大概既已经达到了彼岸,又为何要留下在此岸的归途呢?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刻意斩断羁绊,落得这个年纪便坐化的下场,这可能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东西,因为他确认自已没有任何的留恋,可以一无所有地前行。
大道有缺,被人族吸取了无数岁月的神通与仙法,生态环境已经濒临枯竭,处于客观条件上的不可持续,自然大道便修改契约,让修士越来越少,来保证自已的生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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