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从厚的笑意中,耶律焕自然看出了他让自己兑现什么承诺。
“放心。”
耶律焕一脸严肃地回答:“本公主说话算话,既然答应输了就归还你们涿州,那……你们就拿去好了。”
此话一时,满朝文武欢呼雀跃。
唐皇李嗣源更是激动莫名:“公主殿下,您真是重信诺之人啊!”难怪他如此激动,因为中唐一直备受欺压,自从祖上得国之后,燕云十六州一直是压在皇族人头上的一把利剑。
除了太祖皇帝御驾亲征,想要夺回燕云十六州,结果十万精锐灰飞烟灭,太祖狼狈退回都城,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提收服十六州之事。
面对契丹的咄咄逼人,中唐历代帝王都是以称臣、纳贡为手段,苟延残喘。
现在,在李嗣源的手上,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了涿州一地,此等功劳,足以让他在列祖列宗跟前扬眉吐气了。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此次事了,一定要去太庙祭祀历代先王。
见耶律焕竟然只字不提婚嫁之事,李从厚皱眉提醒:“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为之凝肃。
“什么?”耶律焕装傻充愣,内心很是苦涩,输掉比赛,是她没想到的。
李从厚笑眯眯地回应:“自然是你我的终身大事,赌局开始之前,我们可是约好的,你不会又耍赖吧?”
李从厚的话,惹得契丹使团一阵骂骂咧咧。
“狂妄太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割让涿州给你们,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我们契丹第一勇士都被你杀了,这笔血海深仇还未清算,你还想得寸进尺?”
“再咄咄逼人,只怕惹来杀身之祸。”
唐皇李嗣源见状,也连忙打圆场:“厚儿,涿州事大,其他事情,暂且搁置。”要了别人的地,还想要别人的人,他担心契丹人愤怒,人地全失啊。
中唐文武大臣也是一阵劝解,似乎得了地,已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其他就是妄想。
李从厚看到这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骨子里还是害怕契丹人,内心一阵悲凉。
“遵命。”
李从厚只能恭恭敬敬领命,无论如何,和皇帝对着干,都是最大的不智。
果不其然,李嗣源见他如此听话,对他的印象更佳。
李从厚来到耶律焕跟前,低声说:“公主先回鸿胪寺休息,到了下午,本太子有事和公主相谈,还请公主不吝接见。”
耶律焕两次违约,心生亏欠,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事件在饮命侯的尸体被抬走后结束。
李嗣源满心欢喜地宣布:“庆祝我儿太子为国立下大功,赢回涿州,朕决议,中午大摆庆功宴!”
众人开开心心领命。
有一个人,则很不开心,那就是二皇子李从荣,这一次彻底失算,非但没有干掉太子李从厚,反倒让他得了泼天之功,真是令人气愤。
若不是李从厚将慎滑离强行带走,那么这一次的功劳,将会是他的,所以,李从荣对李从厚更加愤恨。
而且,他还有了一个想法,有机会,一定要将慎滑离给重新招入自己麾下,有此等人才为自己打造神兵利器,有一天,他也可以一鸣惊人。
可是,李从荣根本不知,此次暗器的设计者是李从厚,只是借助慎滑离之手打造出来而已。
庆功宴上。
众位大臣一个个为李从厚敬酒,他不想喝这烈酒,便将白酒都倒在了袖筒之中,长袖有这个好处,但却也苦了自己的手臂,被白酒浇的一片冰凉,站在他旁边的婢女看得清清楚楚,一阵忍俊不禁。
庆功宴上,还有一个艳压群芳之人出现。
当朝皇后解寒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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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庆功宴,其他场合,文武大臣可是见不着皇后的面,此刻见了,一个个都是大饱眼福。
不愧是一国之后,美艳、高贵,不可方物。
解寒菱不理会众人,端着酒杯,款步来到李从厚跟前,怪声怪气地说:“太子殿下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文采压一十三省的才子张仲筹,武功胜契丹第一勇士饮命候,殿下之文韬武略,别说当朝,就算是整个中唐国立国三百年来,也无人能够比啊。”
此话一出,喧闹的众人都收了声。
皇后解寒菱明着夸奖,实际上,众人都听得出,这是将李从厚放在火上烤,无人能及,岂不是连皇帝也盖住了?
解寒菱自然愤恨李从厚,若不是他,自己的侄女也不会服毒自尽。
正位之上,唐皇李嗣源的脸色难看起来,皇后说如此大实话,那可是将他这个皇帝都给比下去了。
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不如李从厚,但他是皇帝,是拥有最强自尊心的,就算弱,也不能承认。
李从厚眼底闪过一丝怨怼,这个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想要毁坏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形象,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朗声回应:
“母后太抬举儿臣了,儿臣纵然发了一点光亮,那也是太阳给的,而在儿臣心里,父皇就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普照万民,恩泽大地,没有父皇,哪来的儿臣?”
不就是当狗腿嘛,李从厚专业狗腿二十年。
一番话,将李嗣源吹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洋洋得意。
笑容满面地摆手道:“皇儿,此次你也立了大功。”皇帝李嗣源做下决定:“此次收服涿州,意义非凡,一定要去太庙告慰先祖,这样,厚儿,朕体弱不便操劳,待礼部拟定好日子,你代替为父前去。”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骇然。
去往太庙祭祖,那可是只有皇帝才有的待遇,此刻唐皇让李从厚代替,那就是肯定他储君之位。
左丞相解阳煦和二皇子李从荣对视了一眼,两人脸色都难看起来,太子羽翼渐丰,若是再不加以制止,地位恐无人能够撼动。
李从厚也是一阵激动,做了那么多,终于得到皇帝的信任了,他内心狂喜,但脸上尽量平静,规规矩矩躬身:“儿臣遵旨。”
不骄不躁,不动声色,解阳煦瞧的心惊。
宴会结束之后,各自返回家中。
酉时,日薄西山。
一个人亲自前往左丞相府上,解阳煦听了,顿时皱起眉头,喃喃低语:“他,果然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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