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厚此话一出,立刻传来一阵训斥之声。
“大胆。”
“无礼。”
“下国之子,安能配得上我们大契丹的公主?异想天开。”
耶律焕则看向李从厚,一双美目要喷出火来,愤慨出声:“你竟敢如此狂妄?”
“亿点点而已。”李从厚面不改色,笑吟吟回应:“听闻公主有不逊于男儿之志,不会害怕小小赌约吧?”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刻的李从厚早已经被千刀万剐,如此狂妄的话语,惹得契丹使团恨不得手撕了他。
中唐皇帝李嗣源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得意。
自己这个废物儿子,竟然有这么狂妄的一面?这也是算是为中唐出了一口恶气,因为在此之前,他这个皇帝可是没少受契丹羞辱。
嘴上,李嗣源还是装模作样训斥:“厚儿,不得无礼。”
“是。”李从厚闻言,像个乖孩子一样,连忙拱手领命,皇帝的马屁,必须得拍。
他看向耶律焕,叹息出声:“既然公主不敢,那就算了。”说罢,迈步朝外走去。
“站住!”
耶律焕娇声怒斥,背过身的李从厚勾起嘴角。
“谁说不敢,本公主跟你赌了。”耶律焕气呼呼地开口。
李从厚转过身,笑颜如花,伸出大拇指称赞:“公主好气魄!”
耶律焕恶狠狠地说:“李从厚,若是你不能成功,那么本公主可会割掉你的脑袋。”她绝不会被中唐的人占便宜,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李从厚并不害怕,反而泰然自若地回应:“若是失败,不用你割,本太子的人头,双手奉上。”
狂妄之姿,让草原明珠也为之一惊。
李从厚请求唐皇李嗣源,拨派一批士兵,保护自己前往莫州前线,他要去治疗这天花病毒。
既然赌约已经下达,唐皇自然点头答应,让大皇子李从璟拨派一千人马给李从厚调遣。
现在的莫州,那就是人间炼狱,逃跑还来不及,现在李从厚竟然要主动送死,李从璟自然巴不得,连忙答应。
李从厚得到一千兵马,连太子宫都没进,出了皇宫,直奔莫州。
在路上的时候,李从厚就命人搜集路过村庄的牛,在这个农耕的时代,不说家家户户都有牛吧,一个村子里,牛的数量是不能少的,因为需要牛来耕地。
李从厚根据现代知识,知道治疗天花的关键就是种牛痘,只要收集了牛痘液体,划开人的皮肤,加入其中,人具有了抗击天花的能力,就不会再被感染。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用脑袋和契丹公主耶律焕打赌的原因。
众人都觉得李从厚是个傻子,有去无回,可是谁又知道,他早就成竹在胸,稳操胜券?
只是抽取牛什么痘印中的液体,又不是要别人的牛,自然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等李从厚等人赶到前线莫州的时候,已经储备了大量的牛痘原液,而在路上的时候,路过的村镇,以及他自己和这一千士兵,都已经种下了牛痘,获得了抗体。
莫州城,本是一座繁华之城。
现在,因为天花的存在,它已经成了一片炼狱,这里的人家家户户,哀嚎遍野,死伤者无数,李从厚立刻命人开始救治。
李从厚在莫州城内种疫苗,京师之内,则是唱衰一片,不论是契丹人还是本国人,都觉得他此去必死无疑,因为这天花病毒,在他们的理解中,根本无药可医,全凭天命。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条的消息传来。
“太子抵达莫州,将全城百姓的手臂划开,往里面添加了莫名的东西。”
“三天已过,城中百姓感染天花者开始减少。”
“五天已过,城中百姓感染天花者极少,蔓延趋势暂缓。”
“七天已过,城中百姓感染天花者为零,蔓延基本停止。”
这样的信息,传到京师之中,让人大为震撼,本来众人以为,李从厚去了之后,肯定是会被感叹,最终死路一条,没想到,他不但没感染,还止住了天花蔓延的趋势,这就算是亲耳听到,也不敢相信。
最为震撼的,当然是中唐皇帝李嗣源,他先是不敢置信,在确认奏报为实之后,这才欣喜若狂,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废物儿子,竟然真的干成了一件大事,天花病毒被控制住,那么他就不用向契丹纳土归降了,列祖列宗的基业算是暂时保住了。
“这,怎么可能?”鸿胪寺驿馆之内,契丹公主耶律焕得知消息之后,震惊的花容失色。
“那个臭小子,真的有办法治疗天花病毒?”耶律焕的俏脸苍白起来,她那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浮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因为她想起了之前两人的赌约。
李从厚获胜,耶律焕可是要给人做侧妃的。
这可不是耶律焕的初衷,她来这里,是要为父汗收服中唐王朝的,可现在王朝没有收服,却把自己赔进去了。
当然,现在最紧要的,是怎么面对李从厚?
七天之后,太和殿上。
唐皇和文武百官,还有契丹使团,尽数到场。
这一次,角色互换,中唐人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随着一声唱喏声响起,风尘仆仆的李从厚从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这一次,他比七天之前那可是自信了许多。
七天时间里,也让他彻底融入了这个国度。
“父皇……”李从厚朝着王座之上的李嗣源拱手,沉声开口:“得父皇庇佑,儿臣幸不辱命,已经成功治住了天花病毒,莫州百姓得到妥善安置,天花病毒也不会朝南蔓延。”
“厚儿,你做的好啊。”李嗣源一拍大腿,眼角笑出了大片鱼尾纹,二十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看李从厚这么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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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父皇的洪福,儿臣不敢居功。”李从厚拍了拍李嗣源的马屁,他知道,自己不居功,反而会得到更深的爱护,果不其然,李嗣源听了,对这个儿子更是喜欢。
站在堂下左边首位的左丞相解阳煦,侧目看了看李从厚,深沉的目光中透露着疑惑。
怎么几天不见,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学会了拍马屁?
这对于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现在的李从厚,给了解阳煦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好似再也不是先前的废物太子,而是焕然一新了。
李从厚笑眯眯地看向耶律焕,后者此刻低着头,神情早没有先前的高傲。
“公主殿下,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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