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位于宋家中央略微靠近边缘的位置。
场地中央的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黑色‘武’字镶嵌其中,周围环绕着一根根刻有龙形图案的石柱。
在武场四周则是上上下下围绕一圈圈观众席,规模之大,容下整个宋家的千余人也是绰绰有余。
此时的观众席早已经座无虚席,宋家子弟齐聚一堂,而宋成仁则高居在武场的高台之上,俯瞰整个武场。
宋昭的座位自然在靠后的位置,以及宋家的十多位家族长老皆在此观战。
由于陈御清要进行切磋比试,玉灵兔不便在其身边,就一同待在了这里。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都在猜测此次集会的意义。
“你们说家主把我们全部召集来此有何目的呀?”
“听说之前有四个在家族比较出众的子弟被叫去大堂殿了,其中就包括宋治。”
“所为何事呢?”
人们纷纷好奇询问。
“他们说上届十杰之首的陈御清要和我们切磋,指导我们,说是宋治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切磋指导我们?没开玩笑吧?我们的境界修为平均都在金丹境,他陈御清一个筑基修士有资格指导我们?”
“你小声点,要是被少主听到,可得被脱层皮。”
“这是家主的意思,反正我们也闲来无事,就当是观摩学习,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感悟呢。”
“快看!有人上武场了。”
在整个宋家千余人期待的目光下,陈御清缓缓步入武场。
他身着黄白相间的道袍,双手背负于身后,脚下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散发出让人感到无比的威严与气势,自信如龙,让人一眼看去,便知此人的不凡。
“他就是陈御清吗?那个曾经号称力压同辈的年轻天骄?”
见陈御清终于出现在武场,高台上的那些家族长老也被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震撼,连连摇头惊叹咂舌。
“这样强大的气势,让人连与他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果然名不虚传。”
“敢以筑基境的修为与整个家族的子弟一较高下,放眼整个北域有几个能有陈御清这般傲气与自信?”
武场中央,陈御清站定脚步,眼神锐利如鹰,环顾四周。
宋家所有人子弟已经到齐,陈御清也已经到位,宋成仁便起身来到高台边缘,俯瞰着整个武场,庄重洪亮的声音响遍每个角落。
“各位,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对陈御清很是敬仰,都想向他讨教一二,而陈御清本人已经来此,也同意了你们的请求,希望你们能够把握这次机会,有所感悟。”
说完,目光看向陈御清,与他的目光相接触,微微一笑,对其点头示意,并传音给他。
“御清,开始吧,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修为实力。”
陈御清点头不语,对四周的观众席高声喊出。
“既然是切磋,那么谁先来战?”
片刻之后,从第一圈观众席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
“我来!”
“我名为宋南寻,筑基后期巅峰。”
此人是宋家的旁系,不到三百岁,被视为有天赋的年轻一代,与陈御清一样是筑基后期巅峰的境界。
“好,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对方的境界与自已一样,陈御清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略感无趣,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本想让元婴以下的子弟,两个人或三个人一起上的,可又觉得刚开始还是别那么狂妄,要是一开始就让他们几个一起上的话,岂不是让别人认为他们宋家太弱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好!请小心了!”
对方是曾经的天才妖孽,那么其实力肯定不俗,对待这样的对手,自已必定不能有所保留,所以宋南寻一上来就施展出自已的最强杀招,想要速战速决。
而这正是陈御清所期望的。
“星宿术!”
宋南寻高喝一声,双手结印,灵力如泉涌般喷薄而出,直冲云霄,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悬挂在半空缓缓旋转。
随着法阵不断蓄势,光芒越发的耀眼。
“宋南寻是所有筑基境的子弟当中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他全盛状态下使出的最强杀招,筑基之中没有人能够完好无损的抵挡住。”
“这宋南寻也真是的,这只是切磋而已,用不着上来就用出杀招吧,好歹给别人点面子呀。”
那些宋家的子弟都不看好陈御清,都认为陈御清的第一战就会败在此杀招下。
宋南寻的目光坚定不移,出手一指,口中高呼一声。
“去!”
一声令下,法阵一阵剧烈颤动,自中心激射出一道强光直奔陈御清而去。
速度之快,威势以之强,使得整个武场都在不住的抖动。
“这第一战都要败了,何谈指导啊。”
陈御清表情并无波澜,依旧背负着双手,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众人的瞩目下,那道直射而来的强光愈要将陈御清整个人彻底吞没。
就在他们大失所望之时,那激射的强光突然在距离陈御清只有半个身位之处戛然而止。
就像撞在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上一样,不得再前进半分。
陈御清的表情泰然自若,在强光临近之时,体内催动灵力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包裹住全身。
强光撞击在屏障上,那屏障竟没有一丝反应,就像是一根细小的针,刺在一堵厚重如山的墙上一般,无法撼动其半分。
“怎么会?我竟然无法伤到他丝毫,那可是我最强杀招啊……”
“我不信!”
宋南寻低吼一声,灵力再次翻涌,法阵的光芒更加耀眼,射出的强光的威力也更强。
片刻下来,由于宋南寻短时间内过度消耗灵力,开始出现体力不支了,不过他仍然咬牙坚持着。
然而他发现,任凭自已如何催动灵力,法阵的威力再怎么强,那强光都始终停留在距离陈御清身前半个身位的地方,没有对陈御清造成任何影响。
宋南寻也快到极限,无法再催动灵力,只是维持着法阵不灭。
见对方没有了要再进一步的意思,陈御清这才缓缓开口,平淡对宋南寻说道
“你的破绽很大,并且很致命。”
“你说什么?”
宋南寻神情一愣。
陈御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背负的双手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陈御清的右手缓缓抬起,并伸出一根手指往身前那道强光轻轻一点。
“不好!小心!”
69書吧
周围的宋家子弟惊叫出声。
那强光似是受到极强的压力轰然炸开,强烈的爆炸余波瞬间席卷观众席。
好在这只是爆炸所产生的冲击而已,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在爆炸的那一刹那,陈御清催动灵力自指尖射出一道细微的灵光射向法阵的中心。
受爆炸影响,包括宋南寻在内的所有宋家子弟都没有看到陈御清这一手。
直到爆炸的余威结束他们才终于看清武场上的一切,纷纷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因为他们看到,宋南寻的法阵自中心向着整个法阵布满了裂纹,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心崩坏着。
“这……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转眼宋南寻的法阵就莫名崩溃了?”
“爆炸之后就变成这这副模样,难道是陈御清干的?”
“不可能吧,那可是宋南寻的最强杀招,怎么可能有筑基修士能够破了他的法阵。”
众子弟都在议论纷纷,无一例外,全都不明所以。
下方的宋南寻也同样一脸不可置信,跟他们一样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瞪大着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已的法阵崩坏而无能为力。
震惊片刻之后,宋南寻这才想起来,切磋还在进行着,可刚想要再次动手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
等他立刻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由一束灵光化成的利刺正悬停在自已的咽喉处,再前进一丝就能碰到他咽喉处的皮肤。
这一刻,不仅是观众的一众子弟捏了一把汗,高台之上的宋成仁等人也都是提心吊胆,害怕那利刺真的把宋南寻刺杀了。
宋南寻虽看不到利刺的尖端,可其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芒也让他不寒而栗,仿佛只要他一有任何动作,利刺便会立马刺穿他的咽喉,将他斩杀无比。
宋南寻喉咙小心翼翼的动了动,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往外冒,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我说过,你有破绽,并且很大,很致命。”
陈御清的声音在场中响起,将所有人的思绪与目光拉了过来。
陈御清一挥手,那道利刺顿时化作一团柔和的灵力没入了宋南寻的体内,让他原本不支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好转。
见宋南寻终于没有了危险,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这只是切磋,不然我们连宋南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能就连宋南寻自已也不知道。”
陈御清再次背负起双手逐渐走向宋南寻,同时对宋南寻解释着,也同样是对其他子弟说的。
“你的术,在同境中威力还算尚可,可对你产生的影响却是同境中最大的。”
“先不说灵力消耗,单单是施法途中不能够自由行动,就是你最大的缺陷与致命点。”
“不论施展怎样的术法,哪怕是防御手段,都不能是以限制自身的行动为代价,不然就算你有通天的逃跑手段都没用。”
“就像刚才,若是先前的那一击我不是攻击法阵,而是你的话,怕是在场除了我和宋家主他们,没有一个人,甚至包括你自已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陈御清走到宋南寻面前,一只手轻轻贴在他的胸前,确保了他没有任何的内伤才微微点点头,收回了手,继续说道
“年纪轻轻,不到三百岁便能在族中拔得头筹,如果你能将这一点进行改变,并减小灵力的消耗,那么以你此术的威力,在同境中必然能够再更胜一筹。”
陈御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巨石,重重砸落在宋南寻的心头上。
宋南寻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陈兄的指点,我必定谨记于心。”
“呵,不必多礼。”
“好了,你先回去吧,灵力消耗太多,需要好好休息。”
“好。”
临走之时,宋南寻再次问了陈御清一个问题。
“陈兄,你真的只是筑基后期巅峰吗?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对此,陈御清只是微微一笑,给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你还年轻,好好修行吧。”
虽然宋南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从陈御清先前的手段来看,他能感觉到陈御清的实力深不可测。
就像他站在无尽的深渊口一样,他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有多深,但他十分清楚,里面绝对不浅,并且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尽管他现在深感疲惫,可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他想要继续观摩陈御清接下来的所有的战斗,以此来寻找对自已的启发。
陈御清再次回到武场中央。
“下一战,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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