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柳回到项目组没几天，就接到了安全部门的通知，要求她配合调查詹姆斯的死亡事件。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内心既紧张又带着一丝解脱，至少她不用再逃避了。
审查会议安排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显得格外冷清。绍柳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对面坐着柯德，他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绍柳博士，好久不见。” 柯德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看来你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这么快就回到了工作岗位。”
绍柳微微皱眉，她不喜欢柯德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但她知道，面对安全部门，自已现在没有资格发脾气。
“是的，柯德先生。” 绍柳尽量保持着平静，“我需要工作来转移我的注意力，也需要为‘秩序游戏’的顺利进行贡献我的力量。”
“哦？是吗？” 柯德的笑容更加戏谑，“根据你的过往，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内疚而选择退出呢。”
“我承认，詹姆斯的死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绍柳坦然承认，“但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我会尽我所能，确保类似的悲剧不再发生。”
“说得真好听，绍柳博士。” 柯德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但你如何保证‘幻境构造者’的安全性？你如何保证它不会再次导致类似的意外？”
“我们已经对‘幻境构造者’进行了全面的安全评估和改进。” 绍柳解释道，“我们加强了安全协议，优化了算法，并增加了多重防护措施。我们相信，现在的‘幻境构造者’已经足够安全，可以用于‘秩序游戏’的测试。”
“安全评估？改进？” 柯德冷笑一声，“那些都是你们自已说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真正做到？别忘了，詹姆斯就是死在你们所谓的‘安全’测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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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柳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柯德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柯德先生，我知道您对我们有所怀疑，但请您相信，我们正在尽全力确保‘幻境构造者’的安全性。” 绍柳语气恳切地说道，“我们不会让詹姆斯的悲剧再次发生。”
“希望如此，绍柳博士。” 柯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因为如果‘秩序游戏’的测试再次出现问题，那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了，整个项目组都要承担后果。”
“我知道，柯德先生。” 绍柳点了点头，她明白柯德的意思，“我会尽我所能，保证‘幻境构造者’的安全性，保证这样的意外不再发生。”
柯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意外？绍柳博士，你真的以为一句‘意外’就能解决问题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个‘意外’，我们的整个测试计划都受到了影响。”
绍柳低着头，她不知道怎么回复柯德的愤怒，她现在能做的无论有多少都只是叫做弥补，而弥补本身，就不会是他们所想要的。
“对了，绍柳博士。” 柯德看着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审查会议只有我一个人来？”
绍柳愣了一下，她不明白柯德为什么要问这么个问题。
“因为游戏测试出了人命，为了降低影响，上面要求低调处理。” 柯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满，“本来应该由多个部门联合进行审查，但现在，只能由我一个人来走个流程。”
绍柳沉默了，她已经看过了所有的资料，知道柯德说的是事实。这次测试事故的影响很大，政府为了维护“秩序游戏”的形象，不得不采取低调处理的方式。
“所以，绍柳博士，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给彼此留个面子。” 柯德看着绍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我需要一个完美的答卷，一个能够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
绍柳点了点头，她明白了柯德的话里有话。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尽力配合您的工作，柯德先生。”
柯德看着绍柳，眼神中透着一丝笑意。他拿出了一个小的录音设备放在桌面，当着绍柳的面打开：“很好，绍柳博士，我们开始吧。请你告诉我，你们是如何确保‘幻境构造者’不会对玩家造成心理伤害的？”
绍柳看着柯德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我们使用了先进的心理分析算法，可以实时监测玩家的情绪状态，并根据他们的情绪变化调整游戏环境。例如，如果玩家感到焦虑或恐惧，我们会降低游戏难度，或者提供一些放松的场景，以帮助他们缓解压力。”
“听起来很不错，” 柯德的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心不在焉，“但你能保证这些算法的准确性吗？你能保证它们不会误判玩家的情绪，从而造成更严重的心理伤害吗？”
“我们已经对这些算法进行了大量的测试和验证。” 绍柳自如地回答道，“它们能够识别出各种常见的情绪，例如喜悦、悲伤、愤怒、恐惧等等，并且准确率非常高。此外，我们还设置了人工干预机制，如果算法出现误判，我们的技术人员可以及时进行调整。”
“人工干预？” 柯德冷笑一声，“那不就是说，你们可以随意操控玩家的情绪吗？这和洗脑有什么区别？”
绍柳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知道柯德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柯德先生，请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绍柳语气严肃地说道，“人工干预机制是为了防止算法出现错误，而不是为了操控玩家的情绪，我们不会利用‘幻境构造者’来做任何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而且有这项权限的人，屈指可数。”
“希望如此，绍柳博士。” 柯德的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怀疑，“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幻境构造者’的技术太过先进，它可能会对人类的心理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
“我理解您的担忧，柯德先生。” 绍柳耐心地解释道，“但任何新技术的出现都会伴随着风险，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控制这些风险。我们相信，只要合理使用，‘幻境构造者’可以为人类带来巨大的进步，例如可以用于心理治疗、教育培训、娱乐休闲等等。”
柯德停顿了一会儿，看着绍柳的眼睛露出来一个虚假的笑容，然后接着说道：“好吧，绍柳博士，我相信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密切关注‘幻境构造者’的进展，确保它不会对社会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谢谢您的理解，柯德先生。” 绍柳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配合地回答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绍柳博士。” 柯德突然坐正，身体前倾盯着绍柳的眼睛问道，“你认为詹姆斯的死，和你有关吗？”
绍柳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没想到柯德会问这个问题。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认为，我们每个人都对詹姆斯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作为‘幻境构造者’项目的负责人，我应该更加重视游戏的安全性，应该更加谨慎地进行测试。如果我能够做得更好，也许詹姆斯就不会死。”
柯德盯着绍柳，手已经按下了桌面上的录音设备，颇有深意地说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科学家，绍柳博士。我相信，你会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做得更好。”
绍柳点了点头，她的眼中充满了坚定：“我会的，柯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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