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官兵往山上看去,追人的官兵跑下来复命,“老大,人跑了。”
为首官兵蹙眉,沉声道:“看来是来寻仇的,把尸体带回去吧。”
不过是个山匪,随便查一查,找不到凶手也就作罢了,不会有人当回事。
赵清禾等人也要回城,正慢悠悠跟在不远处。
“怎么了?”见前面一片混乱,赵清禾掀开帘子问道。
公输昭驾着马车,漫不经心道:“有人射杀了一个山匪。”
他顿了顿,惊讶道:“上次劈晕你的就是他。”
公输昭是习武之人,眼神很好,隔着远距离也看清了。
闻言赵清禾突然心中微动,朝山上看去,“停一下。”
公输昭拉紧缰绳,不明所以地停下马车。
赵清禾撩开车帘,弯腰出来,蹦下马车走到姬云恬马下,“你坐马车回去,我要骑马。”
“赵翠花,你要干嘛?”姬云恬眉头蹙起,鼻翼翕动。
赵清禾扯了扯他的衣袖,催促道:“快!”
姬云恬翻身下马,嘟囔道:“怎么这么霸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清禾翻身上马,夹紧马腹,扬起马鞭,“驾!”
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马屁股和飞扬在风里的素白罗裙。
姬云恬:“……诶!”他跺了跺脚,嘟囔着,“搞什么哦!”
……
赵清禾骑马跑出很远,隐隐听见前面奔腾的马蹄声。
可她却突然犹豫了,她拉住缰绳,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非要追上去一探究竟。
是赵帷缭,是她弟弟,射杀了山匪。
他要报仇,为他姐姐报仇。
……
赵清禾骑马到了城门口等着姬云恬他们。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看见公输昭驾着马车姗姗来迟。
姬云恬上了马往姬家去了,赵清禾上了马车回家。
“快到了!快到了!”浅月掀开帘子激动道。
她跟着小姐离府太久了!好想家啊!
“宁山!卢山!”小丫头伸出头夸张地招手。
“浅月!”门口两个小少年同样开心地喊起来。
赵清禾凑到车窗旁,看向赵府,规模和姬府差不多,宽阔宏大,却更淡雅素净一些。
“小姐!”两个小少年面容清秀,笑起来眉眼弯弯,都有两个小梨涡,约莫十四五岁的年龄。
长得很像……
赵清禾笑着颔首,轻声问道:“他们是双生子吗?”
浅月趴在车窗上,点头点头:“对呀,他们是刘伯夫妇的孩子!”
刘伯是府上的管家,曾是赵泛舟的幕僚。
马车到了府前,赵清禾问道:“两座山,二少爷回府了吗?”
两座山:“……”
宁山是哥哥,他脸蛋红扑扑的,“二少爷和寻山已经回来了!”
“好。”马车从侧门进府。
卢山是弟弟,话更多,他脸蛋肥嘟嘟,跟着马车就走了,兴冲冲问道:“小姐,浅月,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有篇文章不懂都没人问了。”
赵清禾看他这样,干脆让他上了车,好奇问道:“怎么不去问老爷和你爹爹?”
卢山耷拉着脑袋,对了对手指,嘟囔道:“大少爷受伤了,我不想去打扰老爷……我爹太凶了!我不敢!”
赵清禾忍俊不禁,她大哥也是读书人,想来是小伤,她便没再搭话。
在回来的路上,赵清禾已经在浅月那了解了府内的人口。
赵泛舟娶过妻,生下了长子赵槐里,妻子病亡后,才娶了如今的赵夫人萧安羽,有了赵清禾姐弟。
卢山知道大少爷和赵清禾姐弟关系一般,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转过头和浅月开始叽叽喳喳叙旧,各自说着最近的趣事。
马车穿过前院,到了赵夫人的院子前,几人下了马车。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卢山一溜烟就跑了进去。
“夫人!我回来了!”紧接着浅月也跟着跑了进去。
赵清禾一脸懵逼。
浅月在姬府天天看书写文章,也不见如此活泼好动啊?
“夫人,小姐被山匪劈晕后,都失忆了!”院内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在我悉心的照料下,已经没事了!”
赵清禾:“……?”
“浅月很厉害,最近有没有认真读书?”一道温婉的声音问道。
浅月连连答道:“有!但小姐这几天忙着看医书,都没有认真读书!”
赵清禾:“……?”
浅月在襁褓中被赵夫人捡到养大,除了是个小丫鬟,也跟着赵清禾一起读书上学。
赵府众人对她极好,养成了单纯活泼的性子。
赵清禾往里走,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妇人,她莲步轻移,气度沉稳,樱唇杏眼,姿容绝丽,一只玉簪将长发绾起,身穿一袭浅紫色长裙,裙面和袖间绣着几朵睡莲的银线纹样。
“妈妈。”赵清禾面对日光而立,怔怔的停下脚步,瞳孔放大,神情惊愕,如一尊木偶般一动不动,只是眼泪一串串滚落。
赵夫人和她上一世的母亲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姬夫人虽也很像姬云恬上一世的母亲,可终归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故而赵清禾看着面前的赵夫人才会失态。
赵夫人见女儿突然站着不动,还哭了,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起来,她脚步加快,迎了上去。
“铮铮,怎么了铮铮?”赵夫人心疼的一把搂着她,掏出手帕来擦拭赵清禾的眼泪。
却怎么也擦不完,赵清禾反而越哭越厉害。
她上一世小名也叫铮铮。
赵清禾喉间哽痛,她一把扑进赵夫人怀里,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落不了地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放声大哭起来,“妈妈,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刻,赵清禾就像候鸟终于找到了家。
赵夫人心痛难当,轻抚着赵清禾瘦弱的脊背,柔声哽咽道:“乖,不哭了,娘在呢。”
她只以为女儿说的是差点被山匪抓走的事情。
“娘亲~”赵清禾麻溜改口,小脑袋从赵夫人的胸脯上抬起,眼泪汪汪的看着赵夫人。
“诶,乖!”赵夫人眼里含泪,却浅笑着应道。
“娘亲!”赵清禾又委屈了,又将小脑袋埋进赵夫人怀里,脸上未褪去的婴儿肥被挤压得嘟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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