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坐在周衍的位置上，头靠着座椅靠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是感觉这个位置上充满周衍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他很喜欢这种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但是却让他很迷恋。他每次去周衍家里就是这种味道，现在居然感觉这个味道办公室里面也有。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扫过办公室的每个角落，以前他也经常这个办公室和当时的法医一起讨论案子，但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他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如今他却愿意待在这里等待周衍的检验结果。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这美妙的爱情。
想到爱情，苏燃突然觉得“美妙的爱情”这个词有点搞笑，但是却最合心意。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这里残留着周衍身上的味道，苏燃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
周衍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苏燃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闭眼躺在自己的椅子上。他轻轻关上门，然后轻轻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好。
就让他再休息十分钟吧！他这样想着。
周衍发现苏燃虽然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但是闭上眼睛酣睡的他，睫毛长长的。呼吸很平稳，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累极了一睡觉就开始打呼，就像一个安静的孩子一样，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周衍忍不住多看了几分钟，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苏燃慢慢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醒的？”
“那你为什么装睡？”
“看看你会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被我英俊的容貌吸引，会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亲我什么的，毕竟如果睡着的人是你的话，我想我是会的。”说完他撑起身来看着周衍：“我这张脸对你没有吸引力吗？”
把自己的脸往周衍这边凑过去。周衍将手放在他脸上，苏燃眼神都变了变，谁知这只手突然间发力把他推开了。
周衍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是眼睛却向上弯弯的，好看极了。
“就知道嘴贫。”收起眼角的笑意。
“初步判断杨丽娟应该是饿死的，从尸体上看老人极度瘦，虽然很多老年人也比较瘦，但是瘦成这样不可能，再来就是我们对解剖她的胃和肠道没有被消化或者还未消化过的食物残渣。应该是有差不多一个周左右滴米未进，当然我们也提取胃里面粘膜进行检验，没有中毒的痕迹。”
只要回到案子上，苏燃就正经很多了。
“那刘世贵和刘世富都有嫌疑，杨丽娟这些年一直是由他们两家轮着赡养。”
“嗯”
“我先去忙了，等晚上下班一起吃饭吗？”再忙也不忘给自己创造机会。
周衍摇头：“今天有点事，下次吧。”
哼！又被拒绝了。
很快刘世富和刘世贵就接受了调查，杨丽娟最后死的时候是由刘世贵在赡养。当他们得知杨丽娟是饿死的，刘世富一脸震惊，一脸不敢相信，而相比来说刘世贵就平静多了，他仿佛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真相，不震惊，也丝毫不慌张。
何丽文还和王小磊说：“看来这个刘世贵是有点嫌疑，要不就是毕竟刘世贵曾经坐过牢，所以遇事要比别人沉着冷静一些。”
王小磊摇头，他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经过查询刘世富由于也是在杨丽娟死后才接到的通知，所以就先把他放回家，临走时他还不停对王小磊说：“警官，请你们相信我们两兄弟，虽然她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些年一直是我们在养她，如果要害她早就出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警官，你也知道，老人上了年纪吃不了饭是正常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就是我哥把她饿死的”
王小磊只能安抚他：“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刘世富抓住王小磊的手：“拜托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哥真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对于杨丽娟她比我还孝顺。”此刻他的眼角甚至带有泪痕。
王小磊只能给他保证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然后就让他先回家。
苏燃在审讯室里面对沉默不言的刘世贵。他从进来开始就坐着一句话都不说，既不辩解也不承认。
“希望你坦白从宽，不要什么都等我们调查出来，到时候你想获得宽大处理都没有机会。”
刘世贵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他叹了口气：“可以麻烦给我一支烟吗？”
苏燃给潘智远使了一个眼色，潘智远便从兜里面拿出烟抽出一支烟递给他，还把打火机也借给他，刘世贵接过烟和火机，点燃之后静静地吸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苏燃和潘智远并没有打扰他，苏燃知道刘世贵肯定会在吸完这支烟之后对他们说点什么。
这个脸皱纹的中年男人，就在警察面前慢慢地品味着手里的香烟，烟雾在他的脸上缭绕，给他疲惫苍老的面容增添了些许惆怅。
在烟即将烧到头的时候，他猛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烟熄灭：“谢谢，我什么都交代。”
苏燃也不和他废话：“刘丽娟是饿死的这个你知道吗？”
刘世贵点头，他此刻敢于正视苏燃的眼神：“是的，我很多天没有给她饭吃，她就饿死了。”
苏燃又问：“如果你不愿养她，可以把她送给刘世云刘世昌，又何必把她饿死。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这个行为是杀人，你是在犯法！”
“又何必？”刘世贵的语气里带有疑问，带有茫然。然后他突然转换语气说：“这是有必要的，有些人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太忙没有时间来收她，只能我出手帮他解决。”
苏燃虽然不知道杨丽娟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看刘世贵对于自己杀人毫无悔改之意，毫无畏惧之色。他内心的愤怒油然而生，但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么她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你替苍天来惩罚她”
“这说起来很长”
“慢慢说，我们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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