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永福关上最后一扇窗户,由于紧张太过用力,窗户上的玻璃突然碎裂,一片尖锐碎片瞄着他的喉咙就飞射过来,还好他躲的快。
吞了口唾沫,他往门口跑去,却被桌角绊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扯住桌上衬布,却根本阻止不了跌倒的趋势。
扑通、当啷,他摔趴在地,衬布上的水果刀擦着他的眼角直直落在一旁。
包永福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起身后惊慌失措的逃出家门,一路往西狂奔,不为别的,就为活命!
他给自已算了一卦,这卦就是一道催命符,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件事还要从一小时前说起……
“美女多大?”
“36。”
“36……嗯,我看……有C?”
一小时前,他的卦摊儿前来了位美妇人,包永福给她看手相,墨镜后的双眼却被她胸前重点给晃的晕晕乎乎。
“啊?什……什么西?”美妇人没听清楚,向前凑了凑。
包永福更晕了,忙说道:“咳咳……我是说,我看有戏。”
他抓着美妇人的手又紧了三分,用另一只手掐算起来:“36,属马……嗯,我属鼠,大6岁……”
包永福激动的目不转睛,轻声念叨:“大小正合适,妙啊!”
美妇人轻皱眉头:“大师,什么妙啊?我只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上位。”
包永福老脸一红,说道:“啊?这……这个,你要是没意见,我也觉得越快越好。”
美妇人欣喜,激动的眼泛泪花:“这么多年了,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可以名正言顺了么?”
她轻轻拭去眼角泪珠,笑着问到:“大师,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包永福听到这话,老脸更红,害臊的说:“啊哈哈,好说,好说,你喜欢的话,怎么舒服就怎么做呗,反正你喜欢上位,随……随你怎么折腾。”
美妇人听得云里雾里,正要追问下去,见包永福的墨镜已经滑脱到了鼻尖,鼻孔中还有两道殷红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瞪得滚圆。
她顺着包永福目光,低头一看,瞬间明白了,她被人吃了豆腐。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包永福眼神瞬间清明:“哎呀!糟了!又走神了!”
“呸!臭算卦的,吃我豆腐!”美妇人骂骂咧咧,扭着屁股就要离开。
包永福晃了晃脑袋,他刚才又走神了,又在幻想恋爱,最近简直魔怔了,见个女人就以为是在相亲。
四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同龄人,有的都已经当上了爷爷,他怎能不急,最近正在疯狂相亲中。
看着离去的美妇人,他掐指一算,赶忙叫住对方:“唉!美女!留意右方六寸处!小心啊!”
“小你个头啊,臭流氓!”美妇人回头骂道,脚步一偏,恰巧踏在那个方位上。
“哎呦!”她脚下一个趔趄,摔趴在地上,被挤压的36C正对包永福。
包永福的鼻血再也不做矜持,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好你个臭流氓,我……我撕烂你的乌鸦嘴!”起身后的美妇人气急败坏折返回来。
包永福一边后退一边紧张的说:“你……你要干什么?人性本善,你可别乱来啊!”
美妇人冷哼:“哼,口口声声人性本善,我看你就是性本恶!”
慌忙中,包永福又掐算了一下,赶忙伸手拦住气势汹汹的美妇人:“停停停!你马上会有血光之灾啊!”他认真说道。
美妇人哪还会听他胡说:“呸,撒泡尿照照自已,看是谁有血光之灾!”
包永福这才赶忙用手在鼻下胡乱一抹。
一、二、三……
见阻拦无用,也不再多说,默默数着美妇人的步数。
五、六、七……来!
只听哎呦一声,美妇人第七步刚落地,就弯腰捂着肚子蹲下身来。
她赶紧打开手提包翻找,拿出个带小翅膀的,皱眉起身,朝着公共洗手间的方向去了:“臭流氓,一会儿再收拾你。”
包永福哪会等在这儿,将卦摊胡乱一卷夹在腋下,一溜烟朝相反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掐算着回头大喊:“呃……六天零五个时辰,血光之灾可平……”
包永福今年四十二岁,身材瘦小,小眼糟鼻,稀疏的八字胡向下耷拉着,还有一对老鼠牙伸出口外。
说他其貌不扬实在不合适,毕竟太委屈这四个字了。
不谈相貌,他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包永福原是个流浪小乞丐,后被一游方道人收养,师徒相称,师父带他云游四方,传了他些卦术。师父坐化后,他便在这幽岭城定居下来,以卜卦为生。
要说包永福这一手卦术,混个风生水起根本不难。但他性子使然,不会趋炎附势,也就错过了很多机会。
他自已却不以为然,这些年随心而为,倒也活的潇洒。只是婚姻大事迟迟没有动静,如今成了他的心病。
看到别人成双入对,儿女绕膝时,难免有些失落。
七拐八绕,包永福回到住处,将卦摊儿那一套收好后,来到阳台,往摇椅上一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啧啧啧——多白,多圆润,咋就去当小三儿了呢?唉……人性扭曲,道德沦丧啊。”他连连叹息。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又开始百爪挠心,难道自已真要孤独终老?
他不是没想过给自已算算未来,可师父一开始就叮嘱过:不卜同行,不卜鬼神,不卜自身。
他是在师父面前立过誓后,师父才开始教他的。
可念想一旦有了,便无时无刻不在心中折磨着自已,如野草疯长。
“嗨!随便卜一下还能咋的?!又不伤天害理!”他终是没能忍住……
掏出五枚铜钱,捂在双手间:“天灵灵地灵灵,五钱知我好前程。”
叮叮叮——
随着铜钱落在旁边案几上,包永福的眉头皱了起来:“咦?邪了门了嘿!怪哉怪哉!”
案几上,所有铜钱不反不正,均是直直的立在那里,从业多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怪事。
他抓起薄薄的铜钱左右翻看,心中暗自嘀咕:“真就不能卜自身?我……我再来!”
从摇椅上起身,挽起袖口,他这轴劲儿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叮叮当啷——
铜钱没再立住,可包永福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手指飞快掐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无首卦,即将身首异处!大凶!
“啊?!我不偷不抢,努力生活,没得罪人,也不办缺德事,怎么就出这种卦象?!”他不信邪,又卜了两卦。
噬血卦,大凶!
离魂卦,大凶!
咕咚,包永福吞了口唾沫,额头已经渗出冷汗:“不会真就这么邪门吧?!”他又倔强的将铜钱洒了出去。
穿心卦,依旧是大凶!
扑通,包永福跌坐回摇椅,面无血色。卦象,全都是在催命!
摇椅晃个不停,犹如他此刻心情,动荡不安。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冷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这时,师父生前说过的一句话在包永福脑海中回响。
算命不算已,算已死无疑。
“算命不算已,算已死无疑!!”包永福念出了声。
可现在已经算了,只能硬着头皮问个出路了。
他牙关一咬,重新起身,又果断抛出铜钱。待铜钱落好,定睛一看。
九死卦。依旧是凶!但卦象显示,如果顺应天道,或可转机。
“卦象即为天道,我顺,我顺。”包永福哆哆嗦嗦的说。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最清楚,师父教他的卦术可没那么简单。
一晃神的功夫,再次看向铜钱:“咦?这铜钱位置跟刚才好像不一样啊。”
包永福有些纳闷,赶忙闭目掐算起来。
再次睁开眼,眼中有了一丝惊喜,这个莫名出现的卦象显示他很快就会有个伴儿,有一人正等着他的到来,且见到那人,他凶卦自解。
这个人,在正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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