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衣服破破烂烂的狗子和栓子,众人瞬间围了过去,一群老娘们儿开始七嘴八舌。
“这是咋的了?”
“狗子,你衣服咋都烂了,屁股都露出来了,还挺白嘞。”
“栓子你咋比狗子还会露,想显摆回头嫂子给你介绍个媳妇你可劲显摆。”
“他那剔牙棍儿有啥好显摆的。”
“哈哈哈……”一阵哄笑。
狗子和栓子都是光棍,村里嫂嫂们常开他俩玩笑。
“都别瞎起哄!站一边去!”刘大柱发了话,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狗子,你说,到底出了啥子事儿?!”刘大柱问道。
狗子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听到村长发话了,才哆哆嗦嗦的说:“妖……妖,有妖怪,有妖怪啊!”
“啥乱七八糟的!咋还整出妖怪了呢!好好说,到底出了啥事儿!”刘大柱训斥道。
狗子吞了吞唾沫,继续道:“一……一群大黑耗子,把俺们刚挖好的坟坑又……又给刨的乱七八糟。”
栓子接过狗子的话说:“是啊,俺们拿铁锨撵,那些大黑耗子就成群结队扑上来咬俺,哎呦,老吓人了!”
“俺俩往回跑的时候,见好几个坟头也在被那些耗子刨!太邪乎了!”狗子又说道。
这时,大背头挤了进来:“嗨,我当是啥嘞,不就是一群耗子么,瞧你俩那怂样!”
刘大柱瞪了一眼大背头,说道:“你懂球啥?耗子打洞是不稀罕,可成群结队的刨坟、还伤人你咋说?”
“还咋说?耗子撵急了可不就咬人呗,俺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可没少打耗子,也被咬过嘞。”大背头小声嘀咕。
刘大柱也不再理他了,而是走到包永福身边:“先生,俺们村里没人懂这些,该咋办,还是你说吧。”
包永福觉得自已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但又不好一口回绝,只能装回大尾巴狼了。
他故作高深的咳嗽两声:“咳咳,耗子什么的都先放一边,如今最要紧的是刘四娃老爷子的魂魄,还有你们梦见已故亲人哭泣,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家这才又想起之前说的刘四娃喊救命和村长梦里的事。
大背头再次探身过来,瞥了瞥棺材处的“玉女”们,神神秘秘的问道:“先生,你当时听到俺爷喊救命,是咋样个语气嘞?”
说着还朝包永福挑了两下眉,看上去贱兮兮的。
包永福一下子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看到他瞟向“玉女”的眼神后就秒懂。
“咳咳,我说正经的,不开玩笑。”包永福说。
“甭打岔!听先生说下去。”刘大柱再次瞪了一眼大背头。
包永福也不再废话,既然遇见了,索性就试试师父用过的那些手段。
他对刘大柱说道:“我需要朱砂和黄纸。”他想画几张符箓,以备不时之需。
刘大柱却犯了难:“黄纸倒是能找来,可朱砂……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弄嘞。”
“那就取些公鸡血来。”包永福退求其次。
不一会,刘大柱吩咐的几个村民便回来了,满满一大碗粘稠鸡血,上面还飘着不少鸡毛,整村的母鸡都在疯狂的“咯咯哒”乱叫,似乎有话要说。
黄纸已经准备好,包永福直接用手指蘸着鸡血,回忆着师父曾画过的符箓样子,不几下就画了几张出来,张张不同。
他也不知道每一张的具体作用,总之到时候见不对劲,直接把符往前怼就完事儿。
反正在他印象中,师父就是这么操作的。
若是被他师父知道,不知道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揍他。
画好符箓,包永福却有些怯场了,为了到时候能多些手段,他又让人去找牛眼泪和黑狗血。
堂屋里这会儿没人,大家都在院子里聚着,谁也没注意到,那些个纸人似乎晃动着往门口挪了几步,许是没放稳,显得有些诡异。
只有包永福身后的背篓里,不知什么时候再次睁开眼睛的包子夜,正对着纸人们做鬼脸。
牛眼泪是栓子带着几个人去弄的,那头可怜的黄牛,大嘴巴子可没少挨,尾巴都被揍到菊花里去了,才勉强挤出了一碗底儿的泪。
村里其他几头牛他们舍不得下手,就挑了这头倒霉蛋。
据说这头牛不爱下地,一到地里就尥蹶子,还踢伤过人。
黑狗血没弄来,不过狗子牵来一条大黑狗。
狗是狗子家养的,就叫大黑,又大又凶,大背头答应给狗子弄台诺基亚,他才抹着眼泪牵来的。
但必须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杀,这是狗子的另一个条件。
包永福能想到的都准备妥当了,也不好再拖下去,如今小子夜的事也没法再瞒下去了,毕竟情况诡异莫测,总不能让自已大孙子也去涉险。
他在村民中物色了一圈,发现一个看似好凶的小媳妇。
包永福刚靠过去,小媳妇就瞪了他一眼,“果然好凶!”包永福心想。
说明了来意,小媳妇这才怜爱的把小子夜接在怀里,看动作还挺专业。
听师父曾经说过,鬼见凶人,亦怕三分。
村民们倒是没往别处想,包永福也松了一口气。
“一定奶……咳咳,一定看好我大孙子啊。”他交代好小媳妇,便被大家簇拥着出了院门。
刘大柱做出部署:“年轻精壮的一块儿去搭把手,老人女人和娃儿们都留在这,甭去添乱!”
村子不大,年轻精壮,就是冲着狗子他们几个说的。
害怕再遇见耗子群,刘大柱还让大家带点家伙事儿。
大背头虽然五十出了头,但自家爷爷的事,他可不遑多让,第一个站出来:“老二老三,抄家伙!”
一声令下,板寸两兄弟便走向桑塔纳,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抄出两把大砍刀,看来兄弟三人绝非等闲。
板寸兄弟拿着砍刀在前方开路,包永福、村长、还有大背头跟在后面,紧接着是牵着大黑的狗子和端着牛眼泪的栓子。
还有零零散散几个小伙儿跟着,都拎着做农活用的镰刀钢叉。
刚出村没多远,就看见小路边有几个被刨开的坟头。
这就是狗子他们说的坟场,其实就是村头一块背阴的荒地。
“麻辣隔壁,俺二大爷都被糟蹋成这熊样了!”看着二大爷的坟也被破坏,栓子情绪激动,差点没把牛眼泪给扬了。
人一多,就觉得那些耗子也没啥可怕的了,可瞅了一圈,也没见着一只。
刘大柱见他爹的坟头也没能幸免,叹息一声。
然后朝后面喊话:“都跟上,先去找虎子他爷!”
“呜哩哇啦——”他们刚要继续前进,就听到身后村里传出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包永福和刘大柱同时大叫一声:“不好!村子里像是出事儿了!”
众人又呼呼啦啦调转方向,朝着村里狂奔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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