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枕着璃榆的胳膊,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半趴在她的身上。
在山上别院住了三四日后,因下了初雪,瞧着南清情绪不是很稳定,便打算独自带她去城南边郊游湖赏雪。
其余宫妃则随苏晚意回宫。
如今刚入冬不久,又是初雪,湖面尚未结冰,湖边沿道上时不时能瞧见有三两好友结伴同行。
南清与璃榆换了常服,就如同普通人家的姐妹一般,携手漫步在湖边。
湖水之上架有高楼,上有云廊连轩榭,下有曲桥通两岸。
“君上,妾身想去那儿小坐。”
指着远处湖水上的阁楼,南清往璃榆身上靠拢了些。
“好。”
待上了曲桥后,琴箫合奏之声乍然响起。
琴声幽婉,箫声悠扬,彼此胶着,可谓是心意相通。
“这二人今日一曲,倒是合奏的极有默契。”
听着听着就不觉入了迷。
璃榆并不言语,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知二位女公子可也是来这儿游湖赏雪的?”
二楼围栏处,一三十来岁的妇人临边而坐,手里还拿着箫。
抬首望去,瞧见说话人的对面坐着的也是同她年龄相仿的妇人。
南清闻言点点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们的梳妆打扮,开口道:“方才是两位夫人在合奏吗?”
“下面风大,女公子不妨上来说话。”
南清瞧了一眼璃榆,见她点头,这才移步去二楼。
有五六名侍女规矩的跪坐在楼梯口,环视一眼,楼阁四周皆延伸出两尺宽的踏板,木栏围着,上挂竹帘。
妇人见人上来,朝着南清轻轻招手,“这有炭火,女公子且来暖暖手。”
南清拉着璃榆过去,挨着坐下,扬唇浅笑,诚恳问道:“两位夫人合奏的可是自已填词作曲?”
69書吧
抚琴的妇人抿嘴,与对面拿箫的妇人对视一眼,“这曲子是我与姐姐幼时所作,如今稍加修改,方有了先前之曲,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合奏此曲。”
南清闻言,神情微愣,而后又将情绪收入眼底。
目光辗转到面前二人,有如此默契,恐怕不仅仅是自幼相识的情意,还有灵魂上的契合。
“女公子也精通音律吗?”
拿箫的妇人见南清沉默,提起话头。
“略懂些皮毛,很是欣赏两位神魂上的契合,今日这一曲,倒是让我心有所悟。”
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畅聊起来。
璃榆握着南清的手,乖巧的坐在她身边,耐心的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就连平日里的威压也收敛起来,怕搅扰了对方与两位妇人的谈话。
见三人聊的畅意,她时不时也会跟着笑起来,眼神里都是宠溺的笑意,将南清层层裹着。
之筠与之阙还有侍卫一直候在湖边,瞧着天色都晚了,自家君上和娘娘还没有从亭阁出来,不免担心起来。
最后还是犹豫了半晌,由之筠去探探情况。
“君…女公子,天色渐晚,若要是回城,咱们得启程了。”
下意识的准备唤璃榆君上,但瞧着有两位妇人在,旋即改口。
南清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已经许久没这般与人交谈过,但南郊没有皇庄,不能在城外过夜,晚间总不好去农家借宿,平白搅扰人家,况且她们身后还跟了那么多人。
起身带着一丝歉意,有些不舍的与妇人告别。
待人离开后,抚琴的妇人柔声唤了对面的人一声“姐姐”,将拿箫的妇人目光从南清离去方向拉回。
“嗯?”
“我们也该回了。”
“好。”
侍女起身过来,将二位的琴与箫收捡好,又将带来的火盆一应物什带走。
“有道是心若相知,无言也默契,情若相眷,不语也怜惜。”
拿箫的妇人下楼后,兀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抚琴的妇人却笑道应和了一声,“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温暖与良人,恰好姐姐就是。”
妇人闻言一笑,将她的大氅领口紧了紧,拥着她离开。
上了马车的南清,脑中时不时会浮现出她与一道迷糊身影的人在湖边漫步,周遭的雪要厚上许多,湖面似乎还有有一艘乌篷船。
她试图瞧清楚那人的模样,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清儿怎么了?”
“君上,曾经的我们也一同出宫游湖赏过雪吗?”
璃榆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是不是又犯糊涂了,元宵佳节,你我二人不是也来了此处,那时此处的雪景算得上一绝。”
南清半信半疑,那个模糊的人影是璃榆吗?为何没有这般没印象。
“清儿若是觉得今日不够尽兴,待年后元宵,再来此游玩一遭好不好?”
不等她继续探寻下去,璃榆覆身过来,揽住她的胳膊问询。
“君上如今朝务缠身,今日多空出来一日陪妾身游湖,已是妾身罪过,怎好老是缠着君上陪妾身出宫胡闹。”
南清顺势倒进对方的怀里,手沿着腰际环住,将侧脸贴在她的心口,“只要君上能时时想着妾身就好。”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进城,回到永华宫的时候已经戌时三刻。
这次璃榆要跟着南清一起进浴池没有再被阻拦,却也没讨到什么好,只要她一靠近,对方就跟条鱼儿似的溜走。
滑不溜的,气的她只能干看着。
“清儿!”
“君上,明日还要上朝,莫要再胡闹。”
南清洗的差不多之后,先一步上去,将水珠擦干,套了里衣不管璃榆。
在山上的日子她被折腾够了,深知璃榆是只喂不饱的狼,还是躲着为好。
见人出去,璃榆随意洗了两下,也跟着出去,南清已经躺在床榻里侧,裹着锦被跟条蝉蛹一般,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外边还单独搁置了一床被子。
她有些被气笑,让之筠进来赶紧将那碍眼的被子拿走。
“君上若是不要这盖被,今晚可就要挨冻。”
璃榆却不顾南清威胁,执意让之筠将被子拿出去。
随后躺在她的身侧,找寻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开口在何处。
摸找无果后,只着里衣的璃榆,这会又一直没有被子盖,冷的四肢略显僵硬。
苦着脸乞求:“好清儿,我保证乖乖的不动你,就将锦被分我一半好不好,哪有帝后睡一张床盖两床锦被的道理。”
南清别过头去,“方才妾身就说了,若不要那盖被,君上就得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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