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璃榆嗤笑一声,冷冷道:“今日除夕,大好日子,众卿家都跪在地上作甚,继续饮酒啊!”
大殿一片寂静,谁敢再多喘两声,默默起身坐回自已位置上,跟个鹌鹑似的。
后半场的宴会,氛围有些诡异,璃榆培养起来的官员,该吃吃该喝喝。
反观一些老臣,有心中郁闷、脸上担忧,还有如坐针毡的。
南清瞧着许多她都不甚熟悉的面孔,恍然间,惊觉朝堂上的人在不知不觉间更迭变换。
剩下的老臣要么是兢兢业业,无功无过,要么就是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的,许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替代,否则按照璃榆的性子,应该不会让人留那么久。
宫宴结束后,南清是被璃榆抱着离开的。
“阿榆,你这么急着回永华宫做什么?”
一路上被人抱着,耳边呼呼作响,可想而知璃榆走得有多快。
“怕回去晚了,就瞧不见了。”
“嗯——?”
南清不解,如今这寒冬时节,能有什么东西是转瞬即逝的?
璃榆没有解释,反而是加快的步伐,怕南清冷着,还将大氅的围帽往里拢了拢。
两刻钟后,二人抵达永华宫宫门口。
通往正殿的青石板沿道两侧摆满了花盆。
里面栽种的是昙花,南清瞧见时,忍不住惊讶,现下时节,竟然还有昙花存活。
四周点满了红灯笼,将含苞待放的花朵映照出颜色。
走近细瞧,发觉这花若说是昙花,也有些不像之处,茎叶要粗壮很多,叶子也要宽硕大张些。
“阿榆,这是....”
南清有些不确定的回眸问询身后的璃榆。
“我让宫人培育的半年之久,今日才得以成功,再等上半炷香的时间,花儿便会全开。”
匆匆赶来的之筠之阙二人,还有些喘息,瞧见南清与璃榆驻足在院子里,她们立刻去准备新的手炉,免得冻着。
烛光映衬下,花苞逐渐展开,花瓣如丝般柔滑,洁白如雪。
南清蹲在其中一盆花瓣颜色为月白前,凑近一闻,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昙花的花瓣透过烛光,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南清往日也是见过昙花绽放,不过是普通的白色花瓣,那时已经很震撼,如今瞧着这遍地多种颜色花瓣的昙花绽放,让她为之一颤。
花朵自带的美丽与优雅总会让人看呆愣,然后为之惊叹。
“清儿可喜欢?”
“喜欢,喜欢,阿榆,谢谢你。”
起身拥入璃榆的怀里,嘴里一直念叨着“喜欢”。
69書吧
“清儿喜欢就好。”
人都到昙花一现为之可惜,南清却不以为意,美好的东西哪怕只一瞬,只要入眼入心,便不是憾事。
有人浓情蜜意,有人孤苦寒凉,苏晚意吃醉了酒,鸣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同如扇将她弄到床榻上。
酒量不是很好的她,又吐了半宿,可把鸣玉与如扇好一番折腾。
喝了醒酒汤,还是一个劲的嚷着头疼,手却一个劲的捂着心口。
也不知道到底是假头疼真心痛。
“鸣玉,你说她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为何这么久,一封信也不肯传我?”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还是...”
恢复了一丝神智的苏晚意拉扯着鸣玉,喋喋不休,说了她有史以来与人聊天,最多的一次话。
鸣玉让如扇打了热水,细细擦拭着苏晚意的身子。
“鸣玉,我觉得我快疯了...”
“被困在一滩沼泽里,眼瞧着自已一点点深陷下去,任由我如何大声呼救,都得不到解脱,唯有看着自已逐渐沉沦。”
“小姐,你喝多了,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睡觉,醒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鸣玉不知道自已该如何去劝慰,先前也动过私下将苏晚意的情谊告知给温挽霁,但被理智拉回,若是一时冲动,反而毁了自家小姐。
她倒宁愿自家小姐不姓苏,不是苏府的女儿,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束缚,大可肆意去追随温挽霁,有相处的机会,才能有后续,方有结果。
可现下只有自家小姐单相思,苦苦挣扎,眼瞧着苏晚意困在原地,日渐消瘦,她又心疼的紧,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
天窗未明,南清便早早醒来,身边躺着璃榆,回想起昨晚身边人的疯狂,恨不得将人一脚踹下床榻。
“清儿去哪儿?”
迷迷糊糊的璃榆感知到身边人有动作,睁开眼睛,果然瞧见已经半坐起的南清。
“有些饿,想吃东西。”
昨晚体力消耗严重,又未曾进食多少,与其说南清是早醒,倒不如说她是被饿醒的。
待南清拉响床铃,让之筠之阙准备早膳后,璃榆将人拉回锦被中,“她们准备膳食要些时辰,清儿再陪我睡会儿。”
她是一刻也不愿意放过,拥着柔软的身子,璃榆格外满足。
脑袋不停的蹭着南清后背,就好似两只小蓝狐争宠撒娇那般。
“好了,阿榆,真的该起了,还要洗漱呢...”
腰间的手任由她怎么搬弄就是不肯挪动分毫,更没有松开的意思,南清只好提高声音,试图唤醒身后之人。
又磨蹭了良久,二人才慢悠悠的起床。
洗漱完,早膳也已经摆好。
“咦,有阿榆喜欢的枣糕,快尝尝!”
看着碗里南清夹给自已的枣糕,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收敛进眼底,手略显僵硬的夹起,胡乱咀嚼两下后便匆匆吞咽。
她的清儿,再一次将虞榷喜欢的吃食,错记成了她的钟爱。
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失落,但又怕南清瞧出异常,只能笑着将对方接二连三夹过来的枣糕吃下。
“今晚放天灯,清儿要与我同去吗?”
“阿榆这是想去祭奠晟亲王妃?”
璃榆没有说话,点头回应她的话。
瞧着对方眉心泛起皱痕,南清以为是对方想起不好的往事来,“我陪阿榆一道。”
放天灯算是祭奠已故之人,不过也可为在世亲人祈福所用。
南清的记忆里,南老夫人已经在老宅故去,她也想祭奠一下南老夫人,顺带替远在边境的南韫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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