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飒把头发编了一个利落的麻花辫,穿了一件白底蓝花的亚麻旗袍,特意配了碧玉耳坠,戴上江清远送她的玉兰花吊坠,褪尽职场的锋芒,显得温柔乖巧,很有江南女子的韵味。
江清远觉得看也看不够:羽儿,你真美。
林羽飒嫣然一笑:那你家人会喜欢我吗?
江清远搂住她:会的,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江清远的外公外婆住在西溪附近的老院子里,庭院不大,但是收拾得整齐利落,花木繁盛,外婆头发花白,但是也利落地挽了一个发髻,湖蓝色中式套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外公也是湖蓝色对襟短衫,老夫妇都鹤发童颜,慈爱可亲。
江清远说的没错,外婆很喜欢林羽飒,看见她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断地感叹自已外孙的眼光真好,看到林羽飒戴的玉兰吊坠,她笑着摘下自已腕间的羊脂白玉手镯,给林羽飒戴上了:这和你的玉兰吊坠是同一块料子做的,你的气质很适合,这个手镯也送给你啦。
林羽飒觉得这个礼物有点太贵重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清远。
江清远靠在门框,双手抱胸:我只得了个吊坠,你一来就得了手镯,看来我的地位下降了。
外婆哈哈一笑对江清远说:顽皮孩子,早就说啦,这个是留给你未来媳妇的。
林羽飒也不是什么无知少女,但是听到外婆这样说,仍然不免面泛桃花。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天,江清远就陪外公下厨房去烧饭了,外婆拉着林羽飒在庭院里坐在竹椅上,给她翻看江清远小时候的照片,每看一张,想起来那时候的趣事,就给林羽飒细细地讲,林羽飒认真地听。
江清远来叫她们吃饭时,看见林羽飒伏在外婆的膝上在听外婆说一些旧事,古旧的庭院,粉墙黛瓦,扶疏草木中,祖孙俩这幅画面很是温馨,他忽然心头一热:自已最爱的人都在这里了,自已想象过无数的未来,都没有现在这么美好。
江清远: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林羽飒得意地说:知道了你很多事呢,你没秘密了。
江清远:我有秘密也都是优秀的秘密,怎样,是不是发现我从小就才貌双全了?
林羽飒:外婆,你看他这么自恋。
外婆开心地笑着,拍了拍林羽飒的手:你也是个优秀的孩子,等有时间啊,也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林羽飒尴尬地说:我小时候没什么事可说的,大概都是在学习做题,很无聊,父母工作都忙。
江清远过来拉起她:所以啊,我们家羽儿才成为一个大才女哦。
外公见他们许久不进去吃饭,也出来叫,看着他们正在嬉笑得很开心,假装醋意大发:你们说的这么开心,留我一人等你们吃饭。
外婆说:好好好,我们去吃饭,尝尝你外公的手艺,你外公做的八宝豆腐是一绝,外面吃不到的。
听到外婆的表扬,外公开心了,扶着外婆的手臂,引着他们进了餐厅。
一顿温馨的中饭,两个老人热情地让菜,清淡的菜品也很合林羽飒的胃口,江清远看到外公外婆对林羽飒的宠溺,自已觉得幸福又得意,他在桌下暗暗地捏了捏林羽飒的手腕,林羽飒不动声色地抽出来,瞪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在外公外婆面前造次。
下午两个人陪着老人,在附近闲逛闲聊,寻常生活,最抚人心。
晚来一阵疾风骤雨,再加上老人家睡得早,林羽飒也早早地回房了,她睡在江清远以前的房间,江清远去了客厅睡。
卧房不大,一床一桌一柜,胡桃木色被时光浸染,幽暗明亮,林羽飒细细打量,缓慢躺下,此刻,屋外真真雨打芭蕉,听着人心惆怅,她蜷缩了身体。
江清远是幸福的,有疼爱他的长辈,自已与他不同,自已小时候不被重视、不被爱,甚至爷爷奶奶一直嫌弃她是个女孩,母亲也因为她没少受长辈的气,所以一直告诫她“要争气”。
她的童年,是浸湿了泪水与唉声叹气的。
白帐子被人拉开,江清远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躺下,正在和着风声雨声哀婉的林羽飒被吓到了。
林羽飒:哥哥,今天不要,我不想被外婆听见。
两个人亲密的时刻,林羽飒总叫他哥哥,每当听到这两个字,江清远都觉得浑身酥麻,欲望更添一层。
但是今天不同,因为长辈,两个人想到了婚姻的圣洁。
江清远只是躺下,一手抚摸她的头,一手轻拍她的肩膀,轻柔地说:今天不会,我只是睡不着,想着你也睡不着,来陪陪你。
林羽飒安心地把头放回枕头,又向他靠了靠。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生理性的喜欢当然重要,但是那些两个人无关风月的依偎更显珍贵。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她想知道他和杜睿聊了什么,他想知道她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两个人都知道,有些事要等对方心甘情愿地说出来,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给对方。
过了许久,林羽飒轻轻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着江清远的轮廓。
她指尖轻轻划过江清远的眉心、鼻梁、嘴唇、喉结,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江清远没有睁开眼睛,他嘴角带着笑意,抓住林羽飒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捏。
林羽飒:你这样好,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江清远睁开眼睛,一只手支起上半身:你也很好,比我的想象还要好。
林羽飒:你怎么不问我杜睿的事。
江清远:想知道,又不忍心知道,怕自已会心痛。
林羽飒:那时候太小,在一起或者分开,我们都无能为力,但是一切都结束了,我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忽然发现我一切都想不起来了。
江清远眼神疼惜而悲伤:我嫉妒过他拥有过你的时光,但是我也很庆幸,如果在那个时候认识你的是我,也许,我也无法保护你不受伤害。说完,他抱紧了她。
林羽飒:我们很幸运,在我们能够掌握自已生活的时候遇见,哥哥,除非不爱了,我们无法分开。
江清远心中柔情万千,对幸运也充满了感激。
林羽飒忽然抬头问他: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江清远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想骗你,目前让他们接受可能会很难,但是那不重要不是吗?决定权在我们的手里,而且,我的羽儿什么时候开始患得患失了?
林羽飒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从爱上你的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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