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不用上班的江清远也特意早起陪林羽飒吃个简单的早餐。
江清远:今天,杨总就要上任了。
林羽飒:嗯。
江清远:你要有思想准备。
林羽飒:我知道。
江清远握住她拿杯子的手:能忍则忍,不能忍,还可以辞职回来,我养你。
林羽飒白他一眼:养我?那是不可能的。我能逃离父母,也是以经济独立为前提的,不然我早就被抓回去结婚了。
江清远微微一笑,作罢。
林羽飒反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江清远:很快就有眉目了,我会跟你讲。
林羽飒一歪头:好,我等江总的好消息。
说完,推开餐具,与江清远又是一阵热吻,才出门去上班。
江清远说的对,自已该做好思想准备,可是这准备永远不够。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烧向哪里,是烧出来一片坦途,还是化为灰烬,不是运数,而是个人的选择。
就像卢娜所说“投名状”。
杨总上任也不会对前任的政策有翻天覆地的变动,但是总要另辟蹊径以证自已。他带来了一个战略总监,针对产品、品牌、用户体验展开了全面的新一轮调研。
江清远在任时总是支持是佐证林羽飒,但是新的人,势必要找到可质疑可提升的点。
林羽飒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对方周旋,但是她得承认,她向来不擅长battle。她至今也不明白,许多事情是不证自明的,长个眼睛就能看见,凭常识就能知道好坏对错,却一定要博弈一番,以往她会觉得非常没有必要,会硬刚拍桌子。
但是,她已今非昔比了,放弃很容易,但是坚持下去才更酷,尤其是这份工作,是以江清远的牺牲为代价保住的,她更不能随便说放弃。
即使江清远已经离开,公司仍有他们两个人的传说,新来的杨总以及新上任的战略总监何总总是对她更犀利一点,她不知道是自已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卢娜也要重新进行人才盘点,调整职级与薪酬,这些明明去年都才调整过。
卢娜很淡然:领导要的是结果么?领导要的是他来参与、他要决策,哪怕调整完和之前并无二致也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个过程,这也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她很投入地加班,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汇报对齐,一版方案一版方案地确认,很快,她就站到了杨总的战队里。
销售王总也很卖力,他主动将年前定的年度任务上浮了10个增长点,“以证杨总的发展策略更有竞争力和发展力。”
林羽飒和产品的李总则很被动,新的设计,没有办法说改就改、说上新就上新,品牌也没有办法一夜之间来个翻天覆地,她们两个一直成了每次例会上不断被新领导质疑、批评的对象。
江清远最近也很忙,有时反倒比林羽飒回家还晚,林羽飒对他并不过问太多,这个边界感,林羽飒还是拿捏住了。
这一天,她疲惫地回到家,开门就是江清远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在这个拥抱里被治愈,迅速地将职场烦心事抛诸脑后。
凭直觉林羽飒觉得他有大事要公布,她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江清远:羽儿,我要创业了。
林羽飒倒是没有意外:新消费?
江清远:不,大模型。
林羽飒有点意外:可是你对新消费更熟悉呀?你有大模型方向的技术和资源储备吗?
江清远:我本科期间本来也是这个研究方向,只是后来,因为家人又读了金融,又因为肖师兄,从事了新消费的方向,不过我对技术有热情。
林羽飒心里想了想:好啊,最近我也觉得消费降级形势有点加剧,新消费领域未来估计也会很难,你换个赛道,我很支持,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江清远把她手拉过来贴着自已的脸:能啊,精神上、身体上都需要你的支持!
林羽飒脸一红,想把手抽出来,反倒是被江清远拉到了怀里:我希望尽快成功,能够聘请林总来帮我。
林羽飒窃窃地笑:干嘛?担心公司的小姑娘们太花痴,需要我帮你管理呀?
江清远手一勾,把她的头抬起,正对着自已:不,正相反,是你穿职业装太性感,我要你在我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林羽飒又想捶他,未得逞,因为下一秒,他的唇就压了下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将她托起放到自已的腿上。
他说的是真的,用流行的话来说,林羽飒有一种清冷的气质,她上班时习惯穿简单不带女性特质的职业装,但是江清远一直觉得她越是展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于他而言越是诱惑。
他想摩挲她穿着丝袜的腿,亲吻她的锁骨,咬她带着灰蓝色珍珠耳钉的耳垂......想起这个对外人冷若冰霜的女人现在是属于自已,他就难以抑制自已的兴奋。
缠绵一阵后,他轻轻摩挲林羽飒的后背,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他继续说:羽儿,我还想跟你说一件陈年旧事。
林羽飒没抬头只是像一只猫咪一样“嗯”了一声。
江清远说:你认识瑞贝卡,对吗?
他觉得林羽飒明显僵住了,然后抬起头,起身和他分开了一点距离。
林羽飒:嗯。
他接着说:我们是校友,也曾经是恋人。
林羽飒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江清远:不过不重要,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我创业的项目,想让她来帮我融资,你会介意吗?
林羽飒:如果我说介意呢?
江清远无话。
林羽飒:所以,你到底是通知我,还是问我的意见?
江清远继续无话.
林羽飒:我之前采访过她,所以对她的背景有所了解,她没有科技领域的投融资经验。
江清远:我知道,可是现在融资比较困难,再加上她管理的家族办公室在未来投资上也希望多点布局,所以她其实是能马上帮忙敲定一笔的。
林羽飒能说什么,她能反对吗?她能淡然处之不吃醋吗?她不能不在意不吃醋,但是她也不能反对。她不想展现自已计较狰狞的一面,哪怕是将来两个人走到陌路,她也希望自已是优雅的,从容的。
她调动自已的浑身细胞装出不在意:这样,那很好啊,本来也是你的项目,我其实没有发言权。
江清远搂住她:你放心,现在你才是我心之所爱。
林羽飒心想:现在?那未来呢?但是她没说什么。
江清远明显觉得她热情不再,于是更用力地搂紧了她。
林羽飒又在一个调研结果与战略部门产生了分歧,她觉得对方这次研究的样本并不符合品牌的目标人群定位,并且多样性不足,结论也有失偏颇。
她压抑了几日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了:何总,您有您的研究方法,我也有我的监测工具,您的结论我无法认同,也没有办法配合,我会要求引入第三方调研。
她虽然仍然步伐不乱,面色不改,但是团队人也能从她重重的脚步声中听出她的怒气,部门人又何尝没有怨气,私下里两个团队里熟识的人也在互相抱怨:明明我们之前配合得很好,怎么就成敌对的部门了?
也有战略部门的人抱怨:本来是可以等着江总升职,我们也跟着飞升的,现在好了,主打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卢娜在微信上对林羽飒说:我怎么说来着?结果不重要,杨总要的是过程,是服从,是投名状。
林羽飒:那也要有基本常识吧?
卢娜给她发一个白眼:常识?你以为谁没有常识?你以为杨总真的以为销售部能在原来的增长基础上再提升10个百分点?哈!你以为他带着何总入职,是希望你证明何总是个草包的吗?
林羽飒:......
哈,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知道你什么水平,你也知道我知道你什么水平,但是你想让我帮你论证出来你不是我知道的水平。
林羽飒一直觉得,职场里难得不是专业部分,而是“关系”,消耗所有人的“关系”。
不管白天经历了什么,她都会在回家前换上轻松的表情,偶尔江清远不在家,她反倒会觉得轻松,这本来就是容纳自已情绪的天地,却因为另外一个人,她还要带着职场的面具,也让她觉得疲惫。
可是江清远晚于她回家,她也难免不安,他不说的,她从不过问,两个人日日在一个屋檐下,反倒是有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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