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发总是这般突然。”
更突然的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景贵妃会设计手刃邬琨。
涂钦屿放下书信,抬眸看向她,“皇位空悬,按照身份借此登基,主持大局的会是邬戟。”
“能阻止吗?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旦登基皇位,于大家都不利。”
尤其是他对涂钦屿存有那等心思,他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时以权压制涂钦屿,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涂钦屿纵使再怎么厉害,面对一国帝王,除非他抗旨不遵亦或者造反。
“阻止是必然的,下一任皇帝我从未想过会是邬戟。”
当年他胜战而归,邬琨封他为太师,一是看在他为国有大功的份上,二是邬戟是他为数不多是儿子中,还算出色的,至少少年时的邬戟并非像后来的那般阴狠毒辣,武艺学识确实要比其他两位皇子出色些,邬琨也没比别的选择,所以邬琨命他为太师,为的是将来能够辅佐邬戟。
这些年邬戟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身为他的“老师”、“师傅”,他曾多次好意提醒过,可邬戟从未当真,依旧我行我素,与邪教人勾结,残害无辜妇孺儿童。
邬戟的罪行,罄竹难书。
他几番劝解提醒皆是无用,派人制止邬戟反被“提醒”,“匿名上书朝堂”,联合几位清官上书给皇帝,谁知邬琨不信,反而将那几位清官痛斥,险些行杖责惩之。
如此种种,涂钦屿选择漠视,当年若非为洗清父亲冤屈,他不会拖着病体征战,保他邬氏皇族江山。
他的“多事出手”,反而给自已引来不少祸害。
成为太师后,他几乎每年都会遭遇被人刺杀,莫名成了一些人口中的奸臣。
既是奸臣,他何必再去保邬氏皇族的江山?
只是,眼下状况百出,邬嵘国需要一位新帝出面暂稳局面。
而这位新帝,涂钦屿想到了一个人选。
武云芷看着涂钦屿将一份密盒交给了暗卫应湳,命他带给邬玦。
她有些好奇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邬戟这些年的罪行,以及一份密诏。”
武云芷惊讶,“密诏?可是我想的那样?”
“对。”
“那种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邬琨在位时,他总不能写出来交给你?”
涂钦屿挑眉淡笑,“忘了外面某些人是怎么唤我了?”
“奸臣?”
“呵呵,你是不是自已心里也曾多次这般唤过我?”
被看穿了曾经的小心思,武云芷干咳一声,摇头否认,“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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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戟赶回至邬都皇宫时,人还未到邬琨的棺樽前,便已泣不成声,这一幕与他往常时常冷脸阴沉的样子大不相同。
他快速走至棺樽前,跪地痛哭,伺候老皇帝多年的老太监王公公适时上前安慰邬戟,含泪哽咽道: “太子殿下,现在这里就等您来主持大局了。”
邬戟顺势起身抬袖擦了擦眼中泪,扫视以罕露面为首的皇后、景贵妃诸位妃嫔,视线在邬玦身上停留一瞬,看向诸位大臣。
“父皇骤然驾崩,本宫甚是哀痛,可战乱再生,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身为太子,不得不继承新位,主持大局! ”
他的话落下,以筱家为首的太子党羽大臣们立即高呼逢迎。
其他非太子党羽,如谢老大人,尚书大人等人则看向前方跪地不言的邬玦。
邬戟见众人对自已的簇拥呼声高畅,不过并不满意,他依次看向邬玦和谢老人、尚书大人,声音阴沉,眼神轻蔑,“十一弟可是有话要说?”
面对邬戟主动挑言,邬玦缓缓站起身,“既然太子皇兄主动问起,那本皇子自是有不少话要对太子皇兄和诸位大臣说。”
他从袖中掏出几张纸,看向跪地的诸位大臣,“为皇者,当是贤能之辈,而非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肆意诛杀妇孺幼儿,勾结邪教毒医,残害手足,谋杀他国公主,挑起三国纷争的恶徒之辈!
这里,是我与他人这些年暗中收集证据,同为邬氏皇族之子,我为有这样的皇兄,甚为不耻!
若他登基为皇,我邬玦,邬氏皇族十一皇子,坚决不认不服不从! 并誓死以抗! ”
就在众人听到邬玦的这番哑口无言时,邬戟面色阴冷,声音如冰,“一派胡言! 本宫深知帝王之位,皇族中人都想沾染,本宫为东宫之主,论身份理应继位!
你我同为父皇之子,今日竟因皇位当众污蔑亲兄!
父皇大丧,国之危难,正是用人之际,你若知错,本宫可暂既往不咎,否则! 押之天牢,等候发落! ”
邬玦冷笑,“太子皇兄何必这般激动?除了这些外,我还有一封父皇生前留下的传位密诏! ”
“密诏?”
邬戟狠狠蹙眉,冷冷望着邬玦示意亲信将一只密盒递上前来。
他当众打开密盒取出里面明黄的诏书,并展开以示众人。
“诸位看清了,父皇写的清清楚楚,他日若他驾崩西去,皇位继承者当为十一皇子邬玦,而非太子邬戟! ”
邬戟第一时间反驳,“怎么可能?父皇此番驾崩突然,他怎么会留有密诏,还将密诏给了你?”
“此密诏确实是父皇亲手所写,上面有父皇的亲印,如何作假?可让诸位大臣一一查看。”
邬玦正说着便想将密诏给谢老大人,不想邬戟一个闪身伸手去夺。
两人瞬间打斗一起,诸人震惊,场面难控。
有妃子吓得惊叫出声,景贵妃厉声制止。
一直充当“透明人”吃斋念佛多年的皇后淡淡看向景贵妃,“这几年都是景贵妃一直陪在皇上左右,你可曾有听说过皇上生前写下密诏一事?”
景贵妃突然被皇后问话,神色微怔,转而略回忆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皇上醉酒无意中提及过几句,事关前朝政事,本宫身为后宫之人不得干政。”
皇后听闻不再多言,她手腕上带着佛珠,望着邬皇棺樽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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