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恒在殡仪馆的大木门前停下了脚步。“你确定吗?”灰色的石质外墙在周围郁郁葱葱的花园中显得格外醒目。从内部传来的风琴音乐和低沉的人声交织在一起。
胡玄皱了皱眉。“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一路上,沈一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太自私了。
他希望胡玄能在这里,但直到他们离开他的公寓,他才意识到自已是在要求胡玄做什么。
胡玄是一个直觉敏锐、敏感的人,同时也是一名通灵者,即将走进一个充满哀悼者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情感。悲伤,或许还有愤怒和恐惧。
“如果你感觉不舒服,说一声我们就走。”
胡玄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觉得我会在曲坚的葬礼上让你走掉吗?别担心我,我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然后胡玄握住了沈一恒的手。“我是为了你在这里,好吗?如果你需要依靠我,就靠吧。”他微笑着说,“我觉得曲坚会同意的。”
尽管心痛,沈一恒还是笑了。“曲坚会喜欢这样的。所有这些人,都是为了他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自从沈一汀的葬礼以来,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高高的天花板依旧优雅而庄重,阳光透过头顶的巨型花窗洒下,将石雕照亮成斑斓的色彩。
曲坚你看到了吗,老天给你送来了彩虹。
“这么多人在这里,”胡玄低声说,“看起来已经没有座位了。”
“梦琪说她会给我留个座位,我相信也会有你的。”
“如果她问我是谁?”
沈一恒笑了笑。“我们暂时就说是朋友吧。”
场地已经挤满人了。
他靠向胡玄,低声说,“曲坚会喜欢这样的。所有这些人,都是为了他而来。”
哀悼者大多是男性,在黑色的海洋中,他看到了更多的柔和色彩。
然后梦琪出现了,她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和相配的帽子,看起来非常优雅。沈一恒忘记了自已的悲伤,赶紧上前打招呼。
他们拥抱了一下,当她放开他时,她微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你也没穿黑色。”她看了看哀悼者们。“我们不是唯一的。”她对胡玄投以好奇的目光。
“这是我的朋友,胡玄。”
梦琪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来。“胡玄先生,谢谢你能来。”
“我没见过你哥哥,但我知道对沈一恒来说他很重要。”
她咽了口唾沫。“是的。沈一恒是他的好兄弟。”她指着第二排的几个空椅子,每个椅子上都有一张写有“预留”的白色卡片。“你们坐在我后面。”
沈一恒看了看她的父母,他们正和一对老夫妇交谈。“他们怎么样了?”
“如你所料,我们只需要熬过今天,之后会好起来的,对吧?我们都会继续前进。”她带着希望的目光看着他。
主持人走向他们。“我想我们准备好开始了,”他低声说。
梦琪挺直了身子。“演出开始了。”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谢谢发明防水睫毛膏的人。”
她握了握沈一恒的手。“我们待会再聊。”然后她坐在了第一排,在她的父母和一个沈一恒认为是她未婚夫的高大年轻人之间。
当抬棺人庄严地将灵柩抬到棺架上,然后恭敬地放在那里时,所有人都站立着。沈一恒的胸膛变得紧绷。
他不应该在这里。
胡玄握住他的手,沈一恒回握住了。
他半听半就地听着主持人谈论曲坚,尽管主持人分享了一些有趣的轶事,但没有任何一件事捕捉到了真正的曲坚。
那个在沈一恒脑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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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注于抛光的棺材,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欢笑,泪水……当主持人要求大家默哀片刻,以便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已的生命中思考曲坚的角色时,沈一恒默默地向他的初恋告别。
当仪式最终结束时,所有的哀悼者都走出了出去。梦琪、她未婚夫和她的双亲站在一辆长长的黑色车旁。
她向他招手。
“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地方。”
在沈一恒回答之前,胡玄清了清嗓子。“你和他们一起去吧,我回酒店。”
梦琪皱了皱眉。“先生胡玄,邀请也包括你。任何沈一恒的朋友……”她咬了咬嘴唇,眼睛与沈一恒的相遇。
她看到我们手牵手了。沈一恒不能确定,但这有可能。而且根据梦琪的表情,她一点也不惊讶。
他握住胡玄的手,然后微笑着说:“我们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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