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营地东侧有一个户外射箭场,场里人不多,各种各样的射姿,大力挽弓的、秀气雅致的。
六人走进射箭场,好奇心像磁铁一般,吸引他们看着那各式各样的弓,场地负责小哥讲了射箭要求。
童璘不假思索地向小哥要了一把弓和几支箭,看上去很轻巧的弓,童璘没想到像石头沉重,硬生生地将她的手臂压了下去。她调整了站姿,两腿分开,小八字站立,并且身体微向前倾。左手拿弓,右手把箭尾部卡进弦里,瞄准箭靶,两只手指夹住箭的末尾,用力地向后拉,弦拉到靠近嘴角的位置,手一松,箭就射了出去。
箭只射到蓝色圈中。
谈舒繁好奇地问:“几分?”
尉迟昀靖不忍伤她:“四分。”
童璘自我安慰:“还不算太差。”
“你手臂不够力。”尉迟昀靖则不急不缓地揭童璘的短,他拿着弓抽了一支箭,弯腰将箭搭扣在弓的卡上,小臂肌肉鼓起,十分自如地将弓拉满,左眼闭着,他的右眸泛着淡淡的光,瞄准前方的靶心,视线专注而炽热,好似能穿透靶心。周身被阳光镀得恍若天神,他放开手,电影特效般“咻”的一声,箭飞了出去,射中了8分。
谈舒繁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支箭,鼓掌叫好:“漂亮。”
尉迟昀靖谦虚地笑了笑:“瞎玩。”
话音未落,旁边的程韶梵拿着弓站得如挺拔的松柏笔直,瞄准靶心,快速一拉箭,不用一秒,箭射中靶心。整个动作流畅又迅速!
出其不意,让大伙“哇”的一声欢呼着。
尉迟昀靖毫不吝啬地赞美:“老程,太厉害了。”
童璘朝程韶梵竖起大拇指,说:“我怀疑老程前世是骑马射箭称霸天下的成吉思汗。”
程韶梵洋洋得意,谦虚又不失幽默地说:“警队的神枪手不是浪得虚名的,学着点。”他目光移向了旁边的谈舒繁,还好没在女神面前失手。
想大展身手却表现一般的俞晏,却被虐得心灵严重受伤。“我还没玩呢,你们让条活路我走行吗?”
华筠延看见闷闷不乐的谈舒繁,把弓递给了她,问:“要玩吗?”
谈舒繁表情立刻僵硬地摇头,钢琴家的手太重要了,她这一双纤纤玉手已经买了巨额保险的,她担心弄伤自已的手,“不会,看你们玩。”她觉得华筠延明明知道钢琴家的手重要,就是故意和童璘合起来整她。
华筠延见谈舒繁坚持不玩,感觉到谈舒繁不愉的心情,她也不强人所难,自已玩,一箭插在靶上,她欣喜万分。
听过童璘说过谈舒繁和尉迟昀靖的关系,因为父母关系,硬生生把她卷进童璘和尉迟昀靖的感情世界,还故意把姿态搞得这么暧昧,实在有点傻。
童璘持弓姿势保持不变,那双不羁中带着明媚的眼睛,在谈舒繁脸上一扫,唇角勾起个淡淡的弧度,对尉迟昀靖说:“你教教谈谈怎么玩。”
尉迟昀靖看着她,以为自已听错。
就在谈舒繁打定主意努力减少存在感,程韶梵从她背后悄无声息一拍,把她吓了一跳。
程韶梵就在她这样的囧样里,低低地笑着,丝毫没有惊吓到她后该有的内疚和抱歉,说:“我教你。”他把手上的弓硬塞给谈舒繁。
众目睽睽之下,谈舒繁一脸尴尬无措地接过,程韶梵就站在她背后,手把手教:“慢慢把弓拉开,瞄准,闭上眼睛射出。”谈舒繁左手抓弓,左手指关节都泛白,箭放在靶架上,稳住对着靶心,右手用力拉弦,还没拉紧,两只手抖动了一下,太难了!她放箭时,弓弦不慎弹到了左手臂内侧,疼得不敢出声。她眼巴巴看着箭连靶都没碰上,半路就掉到了草地上。
一旁的童璘使劲地鼓掌:“谈谈你太厉害了,我们比赛怎样?”
谈舒繁懂童璘的意思,然而如此狼狈之下,她气得牙痒痒,也只能平静地说:“我手痛不玩了。”她说着走到后面椅子上坐下,卷起衣袖,左手臂内侧红了一大块。
童璘邪魅一笑,适时补一刀:“你最近又不用演奏,用不着这么矫情吧。”
谈舒繁闻言,藐视地瞥了童璘一眼,轻声“切”了一声。
他们玩累了,该填肚子了。
六人回到民宿,把各自带来的食材和露营装备搬到营地西侧玫瑰园里,找了空旷的草坪,几人合作扎营搭炉,架桌椅,玫瑰园成为帐篷的背景板。
金色的阳光悄悄浸染花瓣,给绚丽玫瑰花朵,蒙上一层碎金般的光华,红色雀跃,粉色柔美,白色纯洁,缤纷颜色相互缠绕交织,配上湛蓝的天空。当微风轻拂,花朵随风摇曳时,仿佛进入到明媚的童话世界里,纯净、美好、浪漫,宛如寄给远方的风景明信片。
他们沐浴着夕阳围坐在篝火旁烧烤,华筠延负责苹果切片;童璘用苹果片摆杯,并撒上桂花;尉迟昀靖用煮好的肉桂桂花茶倒入杯中,茶香四溢。
“奇葩花样真多,户外喝茶也能搞这么精致。”程韶梵随意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肉桂入口浓郁辛锐,搭配苹果的酸甜清爽。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水果花茶,他忍不住一口喝完一杯。他背靠矮椅,翘着二郎腿,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俞晏煮一袋温泉鸡蛋,分了一只给谈舒繁。
鸡蛋烫手,谈舒繁拿起很快放下,吹了吹烫疼的手指,笑道:“第一次吃温泉蛋。”
旁边的尉迟昀靖已经帮童璘剥开一只鸡蛋递给她,童璘咬了一口,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口感比普通溏心蛋还要嫩滑得多。”
尉迟昀靖听后,也吃了一口。
俞晏看着他俩一人一口吃着同一只鸡蛋,不由眉心微聚,不满道:“请你俩尊重一下别人的感受行不。”
尉迟昀靖闻言轻飘飘地扔过来一句:“内心骚动的人总是特别敏感。”
吃着吃着,畅聊到了谈舒繁的演奏会,不知道怎么地,大家的好奇心依然想知道华筠延一个在世界著名的音乐学校的高材生,怎么突然变成了他们身边的新闻首席记者。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华筠延轻描淡写地说:“我并没有你们猜想的那么神秘,不就放下了小提琴,拿起相机和话筒,不值得一提。”
“还小提琴?”俞晏再一次惊讶,差点被辣酱呛了一口,脱口而出道:“华姐,你太深藏不露了。”
程韶梵靠向餐椅,舒服地喟叹一声,伸着懒腰,啧啧地感慨:“果然有故事。”
华筠延脸上的笑容一僵,提出自已的不同理解:“别人不问,没必要自报家门。”
愉快的时间就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流逝,直到太阳悄悄西沉,暮色爬满天际。
回锦云民宿路上经过一条气势恢宏的花灯夜市,亮起五颜六色的花灯,花灯风格迥异,美轮美奂,巧夺天工,把整个营地照耀得熠熠生辉。
还有梦幻浪漫的花海灯光秀,与打铁花的表演,流光溢彩的铁花绽放夜空,金花四溅,宛若一场漫天缤纷的“铁花雨”,把传统年味和国潮文化完美融合
络绎不绝的观灯人,各种温暖的色调交错地晃进彼此瞳仁里,直映着两双眸子熠熠生辉。
尉迟昀靖十指紧扣拉着童璘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生怕她被人贩子拐走。
童璘指着头顶上的小花灯,“那盏灯好看。”
尉迟昀靖顺着她指的方向仰脸望去,一时呆愣。
童璘快速拿着手机,取他最美的角度,偷拍他“美色”。
下一秒她偷拍的手被抓住了。很快,尉迟昀靖松开了她的手腕。
童璘像是做了坏事这般朝尉迟昀靖眨了眨眼睛,尉迟昀靖憨笑,对她的宠爱肉眼可见。抢过她的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伸到前面,“我们来张合照。”有时夫妻间就是这样的,有旁人无法比拟的默契。
在一个贩卖花灯的摊位前,谈舒繁停下来对华筠延说:“师姐,选一个吧。”谈舒繁默默地瞄了眼身侧的尉迟昀靖,问他意见,眼里带着一份小期待,“昀靖,你觉得哪盏好?”
尉迟昀靖抬起头,大致扫了扫这家摊位的花灯,各有各的造型,且色彩齐全样式繁多。然后他指向左边的一盏水彩画风格小花灯说:“那盏。”
程韶梵和俞晏指着一盏日式小花灯,“那盏好看。”
尉迟昀靖在后面指着一盏中式传统的红灯笼,“我觉得那盏好。”
这是一盏橘红色小宫灯,隔着古典秀美的圆形灯罩,透着温暖的橘光。尉迟昀靖的选择,完全符合谈舒繁的审美,她高兴地跟挡摊老板说:“老板,我就要那盏。”
童璘和华筠延不约而同看向俞晏和程韶梵说的灯笼,钢铁直男审美,简直不堪入目。
审美和直不直完全没任何关系,童璘一直认为尉迟昀靖的审美是受她的影响,耳目濡染,艺术审美越来越高。
谈舒繁接过老板递给她的小宫灯,旁边的程韶梵立马扫码付钱,她挑着橘色宫灯慢吞吞地跟在大伙的后面。
星月流连人间,夜色弥漫的庭院,零星的灯光从错落有致的民宿窗户间透出,掩映房舍的树木在夜风里摇曳,桃花的幽香弥漫庭院。
尉迟昀靖立在小院的廊檐下,头顶橘黄柔和的庭灯下,他身姿修长,又穿着白色衬衫的他显得十分清俊,又略带些凉意。
尉迟昀靖看到了谈舒繁从隔壁房间走出来,视线缓缓地同她交汇。
一阵风吹过,谈舒繁的脖子里涌进许多寒风,她紧了紧风衣。风吹动着他的衬衫,她的风衣,她的头发……还有她的心。
谈舒繁勾唇一笑:“我左手瘀了一大块,你有带云南白药气雾剂吗?”
尉迟昀靖神色淡然地说:“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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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舒繁看着尉迟昀靖靠近,看向他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让人想入非非。但他脖子上的戒指又很刺眼。她赶紧拉高袖子,心里暧昧丛生,以为等来的是一口轻柔的仙气呼呼,或者轻揉,没想到是一道刺眼的强光。
谈舒繁眯着浓秀的眼睛,看到打手机灯的不是别人,正是童璘。
童璘好整以暇地睨了一眼谈舒繁,问道:“怎么了?”
谈舒繁不作解释,言简意赅:“借药。”
童璘疑惑的看了看谈舒繁,轻轻扯了扯嘴角:“真矫情!烂爆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她直直地盯着谈舒繁,压下去火气又噌地冒出来。
母胎单身的思维逻辑,无法理解。
她的这个眼神尉迟昀靖完全能明白,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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