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王勉强的坐在桌边,吃力的夹着桌上的饭菜,她柳眉微颦,口张的很小,每吃一口饭都要流下许多汗,银晓坐在她身旁,他把菜都放到了斓王的面前,斓王只要稍稍伸手就夹得到,虽是如此,银晓还是不停的为她夹菜,菜的精华几乎都被他挑到了斓王的碗里。
他停下筷子,看了看斓王难受的表情,说:喂,你是不是还那么难受啊?
斓王的眉头忽然蹙的更深,她没回答银晓的话,只冷冷说:你能不能不每次和我说话时都叫我“喂”?
银晓笑笑说:那我叫你什么?难道要我像其他人一样叫你“斓王”?我可不叫,他们看你是个官,我却不在乎,不管你是个王也好,是个公主也罢,在我眼里都只不过是个女的罢了,我们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可明白?
斓王说:叫“斓王”就会显出我们有高低贵贱之分?
银晓说:当然,叫你“斓王”就让我感觉我好像是你的手下,这感觉可不好!
斓王说:可是,我又没说你一定要叫我斓王!
银晓说:那我叫你什么?
斓王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银晓说:你肯告诉我你的名字?过去你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我呢。
斓王说:我只是不想再被你叫作“喂”了。
她顿了顿,低声说道:我叫……叫释语希……
银晓突然变得很开心的样子,说:喂,知道吗?你的人虽不怎么样,名字倒蛮好听的!
“斓王”释语希一脸无奈,说:我说了,你别再叫我“喂”,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银晓说:恩,可是直呼你的姓名恐怕也不好吧?显得很生疏,把姓忽略了又显得太亲切,不好不好,你既然姓释,就叫你释丫头得了。
释语希冷冷的说:不行。
银晓说:怎么不行?我叫银晓,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不会在乎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在乎我怎么称呼你,好不好,释丫头?
释语希没再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门外走进一人,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这人一身白衣,面色苍白,身形消瘦,是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她坐在了银晓和释语希附近的一张桌,叫来小二,要了四菜一汤。释语希收回视线,不再看那白衣女人,却见银晓双眼仍死死的盯着那白衣女人,只听银晓低声叹道:长的倒是不错,可是胸是不是太平了点?
释语希忽然觉得银晓实在是恶劣极了,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都是这种嘴脸,让她厌恶。她说:男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没什么好东西。
银晓说:我什么样?
释语希说:没什么样,我只不过想好了该叫你什么?
银晓说:该叫我什么?
释语希说:你不是姓银么?干脆叫银棍算了,你就是个十足的淫棍!
银晓说:我是淫棍?我怎么是淫棍了?
释语希说:你若不是淫棍为什么一直盯着人家的……为什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银晓说:切……我若真的是淫棍就不会只盯着她看这么简单了。而且,我若真是淫棍此刻要盯着的也一定不会是她。
释语希说:你还想盯谁?
银晓说:当然是你。
释语希一愣,随后低下头,突然说不出话了,只安静的嚼着口中的几粒饭。
银晓忽然很后悔自已说出了那样的话,刚刚实在是太随意了,以至于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现在他已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已不该对一个已经有过身孕的女子说这样轻浮的话的,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也觉得自已有些无地自容。
而释语希呢?如果是别人对她说这种话,她很可能会大发脾气,甚至出手打人,因为她觉得那是别人对自已的亵渎,但这话从银晓口中说出,却让她有异样的感觉,她觉得心里甜丝丝的,甚至甜得想笑出来,可她却不敢,所以她只安静的低着头,吃着饭。
银晓伸出筷子,为释语希夹着菜,把一盘小鸡炖蘑菇里的鸡肉都挑到了她的碗里。眼睛却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释语希轻瞟了他一眼,冷冷说:我不爱吃肉。
银晓又嘻嘻的笑出来,说:不爱吃肉?那怎么行!多吃肉你身体才会有力气!
说完,他把最后一块肉也夹到了释语希的碗里。
释语希说:我不用你给我夹菜。
银晓说: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你求我给你夹我也不会夹的,哼,有些人就是爱逞强,明明已经病的很重,不好好的在客房里倒着,偏偏要到这里来坐着。
释语希说:你想让我一直待在客房里?难道你以为我不用吃饭?
银晓说:难道在客房里不能吃?
释语希说:难道客房里有饭?
银晓说:难道我不能把饭送到客房里给你吃?
释语希说:哼,一个连菜都不愿给我夹的人会愿意把饭菜送到客房,放到我嘴边?
银晓说:谁说我不会?你看不出我是个大仁大义的人?
释语希说:看不出。
银晓说:好,那你敢不敢试试?你回到客房去,看我会不会把饭送给你送去。
释语希说:不敢。
银晓说:怎么不敢?
释语希说:我估计我要是回到客房里,也就没力气再回到这餐桌上了,要是我回去了,你又铁定不给我送饭,我就要饿死在房里了。
银晓的脸被释语希气得发青,他说:你……你,好,幸好你不敢回去,不然我一定把你饿死在房里!有些人真是不知好歹,对她好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呗,却还要怨天怨地的,真是不知好歹!
释语希的脸很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她说:我……我又没让你对我好,我早就让你走了。
银晓说:你放心,等到了神医那把你的病治好后,你想留我都留不住!
桌旁的白衣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她望着释语希和银晓,无奈的摇了摇头,顿声说道:想不到二位这么恩爱!
银晓和释语希都愣在了一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别人会把“恩爱”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
银晓说:恩爱?你难道看不出我们是在吵架?
这白衣女人说:当然看出了。
银晓说:那你怎么会把“恩爱”这个词用在我们头上,再说我们也不是……
白衣女人抢过他的话,说:难道二位不是在打情骂俏么?通常只有在刚刚进入热恋中的男女才会像你们这个样子的。
银晓说:什么样子?
白衣女人说:就像你这样子,明明对那女孩很好,可是偏偏不承认,我猜这位漂亮的小妹妹也一样,嘴上说不喜欢你照顾,其实喜欢的不得了。
银晓和释语希的脸都突然变的火辣辣的,都突然飞红起来,他们都想说点什么,可都不知说什么好。白衣女人站起来,走到斓王面前,说:这位小妹妹似乎得了重病,没看大夫么?
银晓说:看了,不过那些大夫都说治不好她。
69書吧
白衣女人说,我刚刚听你说要去寻访神医,是去找碧玉阁的夏神医?
银晓说:正是。
白衣女人说:那你可知道夏神医为你看病时可能会要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银晓说:听说过。
白衣女人说:那你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么?
银晓说:我没有贵重的东西,她也没有。
女人本来带着笑意,此刻脸上的光芒却突然黯淡下来,她摇摇头,又回到了自已的位置。
银晓说:这位姑娘好像对夏神医很了解。
白衣女人说:一点点。
银晓露出兴奋之色,说:那姑娘想必知道夏神医的住处吧,能带我们去么?我对这的地形实在不够了解。
白衣女人说:你们既然没有宝贝,见到了夏神医又有什么用?她不会为你治病的。
话说完,她往自已的桌上扔下块碎银子,已准备走了。
银晓说:可是,我们不是还可以为她做事么?只要我们能满足她提出的条件……
白衣女人并没听他在说什么,她已走出门外。银晓叹了口气,觉得这女人实在有点奇怪。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股热气突然从门外袭入,这热气的温度足以灼伤人的肌肤,随后,门外喷进了几道火星,一个人被打飞进来,倒在地上,她正是那刚刚与银晓聊天的白衣女人。她慌忙站起,一双印着恐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
一团巨大火焰突地翻滚着奔腾进来,红色占满了整个屋子。待火焰散尽,一个人安静的站在了酒馆的中央,这人一身黑衣,面容冰冷,目中带着一丝幽怨之色,她竟是七翎君之一的夕翎君,肖若离!
肖若离轻轻挥手,速度十分缓慢,掌中火焰慢慢升起,却突地如同毒蛇般穿出,袭向那白衣女人,白衣女人迅速右闪,火焰擦肩而过,在她身后爆裂开来,肖若离出手的动作虽然很慢,但火焰穿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白衣女人动用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躲过,回头望望,这道火焰已将墙壁击穿,在墙上留了一个巨大的洞,如果这一招她中了,不用等到她被火烧焦,她的人已经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肖若离藐视的看着白衣女人,本想再出一击,却发现屋内有不对的地方了,着起的火焰迅速合拢变小,最后变成微弱的火苗,然后熄灭。火当然不会自已熄灭,这一定是别人动了手脚,肖若离四下望去,然后看见了释语希和银晓。她看到释语希的一刹那有些惊讶,但脸上的变化并不大,她只淡淡的说:我还奇怪这火为什么会突然熄灭,原来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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