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一行人带着兵守在辽军军营八公里外的地方,已经守了三日,没有听见关于任何顾黎渊的消息,他们也是心里担心也忐忑难安。
辽军军营内。顾黎渊特地找曲妃颜寻了个易容的法子,扮作小兵成功潜伏在军中。
耶律崇营帐内,正和萧策说些什么,耶律容裳便闯了进来。
“父亲,你当真要攻城?”耶律容裳目光冰冷,兴冲冲的跑去质问。因为刚刚在营帐外听见了他与萧策计划的全过程。
耶律崇见到自已的女儿先是一震惊,随后便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道:“女儿,你不好好休息,怎么会来?”
“我若是还不来,恐怕两军交战,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父亲,难道和平相处不好吗?”耶律容裳不理解父亲的行为,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战。
耶律崇顿了顿,一脸镇定道:“女儿,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行吗?”
“我不管?只要交战,害的只是无辜百姓,父亲难道也要坐视不管吗?”
“父亲,你身为大辽皇帝,为何一定要去做伤人性命之事呢?刚刚你们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们带兵拖住宋军体力,好来个措手不及,这样不正当的做法只会令人耻笑!”
耶律容裳几乎崩溃,她最敬重得父亲,在她眼里最慈祥的父亲,结果没想到是如此狠心。
面对耶律容裳的质问,耶律崇想发脾气,可奈何又发不起来。
他努力舒展了眉毛,耐心劝慰道:“女儿啊,为父也是逼不得已。这几日有一场仗要打,不要乱跑,不然为父也保不了你。”
耶律崇虽然是大辽皇帝,拥有至高的权利,但面对自已的女儿,却总是很耐心祥和。
耶律容裳推开他,不愿面对自已的父亲,:“父亲,如果您一定要去,那我就死给你看!”说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匕首,那刀尖直逼耶律容裳脖子。
这一下简直把耶律崇吓坏了,他急于心切向前一步,双手想要帮她拿掉手中的匕首道:“女儿啊,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你快,快把它放下!”
耶律容裳不依不饶,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握着匕首的手心冒着冷汗,看着父亲向自已走来,她又向后退了一步,拿着匕首使其离自已的脖子更近了些。
“父亲,你答不答应我撤兵!”
“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就都能平安。”
耶律崇若有所思,这世上的战争哪有她一个女儿家说得轻巧,一旦发兵,忽然撤回,岂不是惹人家笑话吗,笑话大辽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女儿,听父亲话,乖乖把刀放下!”
只见耶律容裳又把匕首靠近脖子,直至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耶律崇才肯罢手。
“好好好,为父答应你,快把刀放下。”
耶律容裳听见父亲的答应,乖乖把刀放了下去。这可把耶律崇心疼坏了,看着脖子上的伤口,焦急的朝外面叫道:“快传军医!”
耶律崇扶着耶律容裳坐下来,心疼道:“傻孩子,下回可不许这么做了。”
“嗯。”
一旁的萧策光看热闹,什么话也没讲。
此时一个陌生的小兵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一直低着头,无人在意。
耶律崇见军医进来,立马起身道:“赶紧给公主看看伤口。”
小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头,随即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擦拭。
萧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悄悄走去耶律崇的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耶律崇看懂了他的眼神,也注意起这个陌生的小兵来。
见他的动作还挺娴熟的,就是军营中从未见过此人。
察觉不对的顾黎渊,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已,但他还是沉住气,默默的给耶律容裳包扎伤口。
正准备转身要走,却被萧策叫住:“站住!”
“你是何时来的,本将军怎么从未见过你。”萧策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顾黎渊。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耶律崇也跟着附和道。
两人的压力下,顾黎渊见装不下去,准备偷偷从腰间取出藏起来的匕首。刚一触碰到腰带,却被一人解围,而顾黎渊也没想到,即使换了面孔,耶律容裳也能认出他,替他解围。
“父亲,你别为难人家了,前些日子我瞧他能力不错,便收回来让他教我医术。”
萧策,耶律崇半信半疑得互相看了一眼,奈何耶律容裳在这儿,也不好当着女儿的面做杀戮之事。
“好了,你回去吧!”耶律容裳怕父亲再次为难他,急忙叫他走了。
“是。”顾黎渊回头行了个礼镇定的下去了。
可恶,这次没能杀的了耶律崇!顾黎渊心里不甘心的默念着。
……
顾黎渊被耶律容裳叫去了公主的营帐。
见他又一次冒险来此,她既高兴又担忧。
“你,阿黎为何你不以真面目示我?”
顾黎渊撕掉伪装,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
“公主,我是有事。”否则,他到死也不会再来这种鬼地方了。
耶律容裳激动不已,眼里含着未流下的泪水。
69書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今日,谢过。”顾黎渊对于今天她替自已解围之事表达着感谢,虽为敌人,但杀伤力不大。
耶律容裳知道他来定是为了此次战争,她收好情绪,故作淡定道:“阿黎,上次的事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阿黎有结发妻子,他全部的爱都归于他的妻子,不属于她,她身为尊贵的公主,不该横刀夺爱。
听见耶律容裳说的话,顾黎渊愣了一下,没有开口,说实话他没有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过,却没想到自已无形之间伤了她的心。
“阿黎,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你的身份也许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想知道的是,你来是想杀了我父亲吗?”耶律容裳直接猜中他的意图,可眼中却是波澜不惊,一点神色也没有。
顾黎渊轻蔑一笑:“公主也并不是那么的单纯。”
“你只有一人,万一刺杀失败,死的就只有你。”
“无妨。”顾黎渊早就看淡生死,为了国家的安危,纵使只死他一个,那又何妨。
耶律容裳惊讶,有多少人怕死,又有多少人不怕死,像他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心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无妨”两个字。
“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留在这儿?”耶律容裳发问道,明知不可能却又想问。
“顾某宁死不屈。”顾黎渊坚定不移,目光锐利。
耶律容裳轻轻哼了一声,她知道他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叛国,不会因为想要活命而留在这儿。
“阿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无法阻止你。”耶律容裳停顿了一下,她总归是不舍得他死,可她了解他父亲,让她这么一闹,至少能保他一命,“总之,你不会成功的。”
“你今晚就留在这儿吧,没我的允许没人进来。”耶律容裳离开了营帐,不想与他说话了。
顾黎渊见她走后,终是松了口气,他安心坐下来,他必须今晚就要做出行动,他已经来了三日,不能再拖了,今晚或许被耶律容裳这么一闹,自已也应该顺手些。
他掏出匕首,拿出带好的毒药,轻轻的把药抹在匕首上。
……
一直到深夜,顾黎渊依旧易容了,身着医官的衣服,趁巡逻的人不注意,悄悄溜了进去。
营帐内灯火通明,只见耶律崇躺在床榻上,毫无动静,似是睡着了一般。
灯火通明,又何故睡得着?他深感奇怪,只是靠近他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越来越近,手持带毒的匕首,悄悄向耶律崇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顾黎渊欲将匕首深深插入耶律崇心脏之时,耶律崇醒了过来,双手握住了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匕首。
耶律崇毕竟身躯庞大,力气也大了些,在几番僵持下,把顾黎渊推开了。顾黎渊见状,立马伸出匕首反击,刀刀都能置他于死地。
耶律崇闪躲的速度快,每一次都能避开他的攻击,可下一秒,就在顾黎渊打不过时,一只脚狠狠地踢在耶律崇的小腿弯曲处,使其站不稳时,一匕首插入了耶律崇的心脏处。
耶律崇瞪大双眼,他没想他威武一世,被一个无名小卒伤了去。“来人啊!”耶律崇使尽全身力气朝着外面喊着。
顾黎渊见状不妙,反正他中了毒,没有他们顾家的解药,必死无疑。想要逃跑时,却被萧策带兵围剿,纵使他有多高的功夫,一人也难抵数人。
“可汗早就料到你不对劲,所以早早的派了兵在此恭候多时了。”
顾黎渊本想拿着烟花信号弹求救,可转念一想,万一暴露了他们的隐藏地点,被辽军知晓,那他们就毫无胜算了。
他手里拿着烟花信号弹,望了望,终是没有发出去,他丢在地上,用脚踩坏了信号弹。
萧策见他连最后一根救命的东西都抛弃了,随后又看见他脸庞有些许掉皮,便上前撕掉了皮囊,奸笑道:“顾黎渊,你当真不想活命了?”
“啧啧啧,这么好的人才不为我所用,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呸,奸诈小人,我宁肯死了,也不做叛国奴!”顾黎渊满脸血迹,眼神中的阴狠只增未减。
“哈哈哈,有骨气,来人啊,把他押入大牢!”萧策得意且放肆的大笑,以为自已将要成功了。
“是!”
被众兵围剿,深中多剑的他释然一笑,随后便被萧策的人带走了。
他料定他是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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