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一枝花越狱、邱庆之消失,到现在来说也才过去三月的光阴。可在场众人却都陡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从清醒过来发现自已变成了猫,再到和一枝花在山洞中养伤的日日夜夜。
黄沙大漠里的月作孤弦状,像是致命的弯刀悬在头上摇摇欲坠,邱庆之退回阴暗处仍是望着天边。
最后他想明白了,自已还是得回到这大周里来。大周是他熟悉的地方,而子墟旧国既不是一枝花的家也不会成为他的归宿。
大周有他熟悉的地方,有他重视的人,有他的兄弟和逝世的亲人,他在大周还有许多羁绊。
“回去吧,”邱庆之走到一枝花身边,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朵道:“和我一起回到大周去。”
一枝花倒是对他的选择没有什么置喙,反正他都流浪惯了,四海为家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闻言,他费力地睁开一只眼,浑身上下还是软趴趴的,他干脆就躺着说:“你带我回去,我不认路。”
邱庆之想回去,他也想回去玩。而且邱庆之现在还离不开他的血,如此一来,这一趟他不回也得回了。
“好了,你们现在大团圆了。”一枝花从一旁冒出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视。
他顶了顶站在原地依旧一动不动的邱庆之,戏谑道:“哟哟,看到老朋友了,你都不上去打招呼的啊?”
邱庆之斜眼睨了他一眼。
一枝花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转而扬声对李饼说:“我刚才都看了啊,都看见了!”
“李饼,”他贱兮兮地跑到李饼面前,虽然短人一大截,他还是气势不短的威胁道:
“我活这几百年了都没让人在我身上这么作威作福哈!李饼,堂堂大理寺少卿,你打算怎么给我这笔封口费啊?”
这通威胁来得又莫名又好笑,李饼战术性地挠了挠额头,叉着腰低头看向口气不小的一枝花。
看来他当初的猜想没错,一枝花果然是带邱庆之回了他老家。至于怎么救活了邱庆之,以及邱庆之又是怎么也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有为什么他们来这神都,种种之类他都尚还不清楚。
不过,邱庆之没死,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陈拾被眼前的这一遭搞得莫名其妙,这突然跑出来的大狸子一直喵喵地叫个不停,紧跟着这后面跑出的大黑狸子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更加奇怪的是,怎么感觉饼爷像是认识这两只狸子嘞?
他观察着跑出来的两只狸子,邱庆之也在观察着他。
陈拾觉得那只虎纹猫的样子很熟悉,尤其是它那脖子上围着的沾满了泥土的……的绿围兜。
等等……
大狸子?
有带绿围兜的大狸子?
一枝花?!
陈拾眼睛瞬间都瞪大了,顺着这条思路,他不可思议地再度看向那只昂着脑袋坐得一丝不苟的黑狸子。
林间的风吹开顶上遮蔽的茂叶,也吹开邱庆之身上厚厚的一层毛。
陈拾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家伙!内哪是黑狸子,明明是深紫色的大狸子啊!
“饼爷饼爷!”陈拾激动地跑到李饼身边,说出了自已刚才发现的大事,
“内只黑,不!紫狸子!是邱将军嘞!是、是邱将军,他!他回来了!”
李饼本在和一枝花毫不相让地对视着,就猝不及防被陈拾拽了一下。
他站稳身形,抱着臂好整以暇道:“是啊,邱、庆、之。”
说罢,再把手顺着往下一指,“这个,一枝花。”
一枝花昂起脑袋,尾巴尖晃着,他打招呼道:“嗨呀!好久不见呢,小陈拾。”
陈拾:?!?!?!
没想到期盼中的久别重逢会是这样一番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邱庆之自顾自地走到兔笼边转了几圈又嗅了嗅,扭头问向李饼:“这是干什么的?”
“装兔子的,”李饼掩唇轻咳一下,出声解释道:“刚才放走了,你问它干什么?”
邱庆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开口回复道:“我在想,你的这个笼子里面能不能把一枝花装进去?”
一枝花:??????
“你干嘛!”一枝花闻言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拱着背往后连跳了几步,抗议道:“邱庆之我告诉你,我不准!”
然而,李饼和邱庆之都很默契的对视一眼,自动忽视了一枝花的大吵大闹,俩人就这么交流了起来。
李饼:“你用它装一枝花?干什么?”
邱庆之:“他受伤了,赶了这一路,只怕伤势还会加重。”
李饼点头,他认同道:“那挤一挤还是行的。”
也无须多问,邱庆之一贯做事情都有他的主意,也不需要旁人置喙。他略微思考了下这件事情的可行度,便点头答应了。
一枝花急吼吼道:“你点什么头!李饼,我告诉你们,休想用这个东西装我!”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耐不住内心好奇心的驱动,他主动凑过去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竟然也配装他?!
“什么味,”一枝花嗅了嗅,随即立刻怪叫起来,“臭死啦啦啦啦啦啦!”
“一枝花。”邱庆之在他身后叫他。
“干什么?”
“给我进去吧!”李饼眼疾手快,趁着一枝花还在笼口探头探脑的时候,直接一把把他塞了进去。
邱庆之负责前期吸引一枝花的注意,李饼则趁其不备突下猛手!
“喵?!”一枝花惨叫一声,然而余音还未斩断,就听见身后利落咔地一声下锁。
一枝花:“……”
喵喵?
“李饼!!!!你个千刀杀万刀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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