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的好奇心在这猫叫的撩拨下,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也不等邱庆之赶来,转身撒开爪就追了出去。
流水声涓涓流过虽然会扰乱他的听觉,但是顺着他感知到的方向追去,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为此,一枝花更加确信自已去的方向没有错。
树枝分叶开来,是看见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人影背对着他坐在河边。
目光所及的刹那。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一枝花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他就势半伏下身子,屏息凝神地缓缓靠近。
离得近了,他如何看不懂那个人此番的动作是在干什么。
再结合那清清楚楚、又缠又绵的猫叫声,一枝花都不用再靠近就知道这个人怀里抱着个什么玩意。
“切,没意思。”好奇心消失在秘密揭晓的那一刻,一枝花站起来抖了抖脑袋上沾着的飞毛叶子,败兴而归。
李饼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虽然平常得空了他也会用陈拾准备的挠猫棒解解腻,但是自已挠着怎么能有别人挠着舒服呢。
他惬意地枕在陈拾的手上,半偏着脑袋等他来挠。
一枝花此刻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他看到了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从那人手中半露出来。
猝不及防间,那人怀中正抱着的猫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存在,睁开了眼向这边看来。
李饼\/一枝花:等等!这猫?!
该死!李饼如何认不出来一枝花那百年不变的绿围兜,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清醒了过来。陈拾这边还撸得好好的,突然就看到饼爷腾地一下跳起来,连尾巴毛都微微炸开了。
陈拾疑惑道:“饼爷,恁这是?”
而另边,一枝花就跟真的见鬼了一样,他脚爪子软软的还不知道往哪迈,紧跟着就左脚就打右脚,一脑袋向下栽了下去。
“喵呜!——”
“噫?哪来滴猫叫嘞?”陈拾突然听见这么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闻声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邱庆之这时正好赶来,还没站稳,就看到一枝花跟中邪了一样一股脑掉了下去。他连忙一个飞身腾跃,蹬着侧壁的土就往那处坑里跳去。
一枝花被这突如其来的下坠感激醒,他慌乱间抓着土壁以减慢下滑的趋势,后爪死死的嵌入泥中。
这处是为猎捕野猪而挖的大坑,要是直接掉下去,估计都能给他摔得吐血!
就在他觉得自已此遭凶多吉少时,一道敏捷的黑影从眼前划过。还没待他反应过来时,瞬间后颈感到一疼。紧接着,整只猫就被带着凌空跃起!
这感觉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啦!
以前还在子墟国时,只要他耍赖不赶路,邱庆之就是这么毫无预兆地叼起他就走。
一枝花这次自知理亏,他乖巧地垂下爪子毫不挣扎。等被邱庆之几个旋身飞跃带上了地,他才后知后觉地踩踩脚下的土,试探着自已的爪子还在没。
“一、枝、花。”
邱庆之咬牙切齿,他才一会没看着,这只猫就能把自已癫到捕兽坑里!要不是他赶来及时,只怕一枝花的两个前爪当即不保。
“我看你是活腻了!”憋了半天,邱庆之才吐出一句狠话。
他说罢气得转身就走,一枝花反应过来赶忙咬住他,死死拖着不让他走。
“你又干……”
“李饼!”一枝花叫起来。
“我刚刚是看到了李饼,”在邱庆之的爪子往脸上招呼前,他赶忙吐出了下面的话,“就在前面的河边,李饼被一个男的抱着!”
“什么?”邱庆之觉得一枝花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的,也没打算细究。
一枝花哪能看不懂他的眼神,见他不信自已,随即转身就朝河边跑去。
“你又!”邱庆之含不住他,只得头疼着跟上。
他发誓,让他追上一枝花后绝对不会再让他自已爪子沾地满地乱跑了!
一枝花咻地一下冲出灌丛,邱庆之紧紧跟在其后。
临得近了,只见河边那本还蹲着的男子站了起来,正侧对着这面,一枝花只觉得胜利在望。
李饼呢?!李饼绝对被他挡住了!
看我不把你俩抓到!
“李饼!”一枝花气势磅礴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叫得大,可落在人耳里顶多是一声大大的猫叫:“喵喵!”
“噫!这又哪里来滴大狸子嘞?”陈拾寻声望去。
而那一边,匆匆赶来的两只猫也及时刹住了爪。
陈拾?
邱庆之淡淡地挑了一下眉,直觉让他向四处张望。
有陈拾出现的地方,只要在目光所及处,大多也能发现李饼的存在。
“陈拾,李饼呢?我都看到了!快交出来!”一枝花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见陈拾还一脸疑惑,听不懂他的话,一枝花干脆自已往前跑去找。
只是还没跑出多远,就见陈拾身后露出半片衣角。再定睛一看,一锦缎华服男子自他身后露出了全相。
李饼穿着连珠小团花纹的外翻圆领袍,不紧不慢地从陈拾身后转了出来,瞧见一枝花,他还歪头挑了挑眉。
邱庆之站在原地未动,连日来的奔波不息让他面上遍染风尘。
然而,在他看着故人模样依旧的那刻,即使是万里长途也忽然消失了具象。此刻,这才有了点回家的感觉。
“邱庆之,”李饼也看见了他,那通身的气质和出于心底里的熟悉感都做不得假,他知道来者是谁: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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