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自已的通铺前,陈拾还是觉得如在梦中游。
王七说要报答少卿大人,于是好心帮他收拾衣被。拣好陈拾为数不多略显且粗旧的里衣后,一抬头,发现陈拾还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七推了推他:“还傻在那干什么呢?要谢我啊?我告诉你要谢我就别杵在哪不动了啊,来搭把手,给你这被子再压、一、压!”
“呼——完事!”
王七撑腰站起,满意地拍了拍手。
果然,这天地下就没有我王七干不好的事!
“可是七爷,”陈拾问:“俺为啥就要去和饼爷一个屋了嘞?”
徐虎在一旁收拾着自已的卧铺,看着陈拾好像分外留恋的样子,正想开口询问几句,就被孙豹拉到了一旁。
“来,虎子,这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来,我给你说道说道……”
陈拾听不到那边的窃窃私语,他抱着王七甩给他的一干被褥床铺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件衣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七接连拱了他两三回都无济于事,这下,他也火了。
“怎么着?你不想照顾少卿大人了啊?”王七叉着腰问他。
“不是,”陈拾摇头,他道:“俺只是想不明白为啥好好滴,俺就能和饼爷一个屋了。”
“为啥?呵,”王七说不动这铁打的脑袋,他抓住陈拾的肩膀扭向老虎和豹子,“你看,瞧见没。你虎哥要来,现在这里睡不下,你看你要不要给虎哥腾一个空位?”
这腾空位陈拾没得话说,他还乐得给徐虎收拾床榻,只是他想知道的是……
“啊对对对。”徐虎何其精明,脑子三两下的就转了过来,他撑膝坐下,衣服上的展翅凤凰被撑得好似将要临空飞翔。
“陈拾兄弟,你也知道我和豹子都是从军之人,这吃得多养得好,身量也大。你瞧我这初来乍到,怎么也不好意思去和少卿挤一屋吧。所以,你看这……”
“啊,这是应该滴,”陈拾点点头,“虎爷恁住这好,夜里还能和豹爷好好叙叙旧嘞。”
说罢,陈拾转身拿过王七怀抱里的里衣,笑呵道:“那七爷恁就不用送俺了,俺熟路,不重。”
“啊啊啊?这……”王七差点没反应过来,孙豹偷偷摸摸给他比了个手势,他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好的。”
王七从善如流的把衣服交到了陈拾手上,末了还不忘叮嘱道:“那个陈拾啊……”
“昂?恁说七爷。”
“额……就是好好照顾咱们少卿大人,还有就是……”阿里巴巴隔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王七心领神会:“还有就是,记得常回来看看?”
“看看?看啥嘞?”
“哎呀呀呀,不管你看啥,”王七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快去吧昂,人家少卿大人等着你呢!快去快去。”
想着陈拾要来,李饼把外间的小软榻都收拾了出来。去年新纳的棉垫,上面绣着并不膈人的团花绣样。李饼左右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转去内室,不出一会就拿出了个同样绣样的枕头。
还少了什么呢?
李饼撑着下巴细细思量着。诶,有了!
“饼爷,饼爷!”
陈拾手上不得空,于是便伸脚踢开了门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饼爷预备留给自已的小榻。
“嗯?你来了。”
李饼刚去里面拿东西了,一出来就看到陈拾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弯腰收拾着自已的卧榻。
“哟,这么快,”他挑眉走来,无意问道:“这么急啊?”
“啊?不急,”陈拾放下手头的东西,重得他喘了一口气,“七爷催得紧,俺回去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哦,是这样啊,”李饼捏捏手中的毛毡球,信手一抛把它丢了过来,“呐,这送给你的。”
“噫!”陈拾眼疾手快地接住,再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买来给饼爷在床上玩的毛球嘛?
“饼爷,”陈拾捧着这个毛球不知所措,“恁把它给俺干啥嘞?”
“你床上没有,我这个先给你用着,后面再带你去买。”
“哦,这样啊。可是饼爷,俺为啥要玩内毛球嘞?”陈拾模仿着李饼平常的样子,把毛球在手里滚了一遭,确实没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李饼。
饼爷,俺不是猫。
李饼:?!
“这!这个东西,”李饼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一把从陈拾手里夺过毛毡球,“拿来吧你!”
“我就是给你看看,看看。哦对了,”李饼翻了一面凑到陈拾面前,他无中生有,想要以此来掩饰尴尬道:“你看,我是想告诉你,这个球现在烂了,烂了看见了吗?”
“看见嘞……”陈拾接过毛球,试探问道:“那,今再去买个?”
“随便你。”
李饼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背着手走了。
直到李饼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折廊边,陈拾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手上的毛球。
原本紧实的毛球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松软了,他捏了捏。这是小妮子还在的时候和他一起去集市上给饼爷买的,这一转眼都快过去一年了。
忽然,他看见了什么。捻起一看,居然是一团白色的猫毛。
等等……
白色?猫毛?
俺嘞个乖乖耶,内是饼爷滴?!
饼爷滴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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