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几次想要开口，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他皱着眉头，默默思索，周身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外溢，在空气中摩擦出光亮与声响。
终于，宽大的衣袍中，蓄势待发的力量消却。
宋如意松了口气，悄悄地吞了一口唾沫。
苏究竟会不会偃旗息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赌徒，最擅长的便是铤而走险。
“我承认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小子，你的手段，确实远超我的想象。”
“世界之主么，这个称呼，我已经好几个世纪没有再听见人类说过了。”
苏举杯喝了一口，重新摆出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阳光的像是一天能扶一千个老奶奶过马路的邻家大哥哥。
“说说你的计划吧，你的目标，是那些[睡美人]们？”
宋如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睡美人]只是一种手段罢了，我们两个就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坦白地说，我的目的远不及此。”
“所以，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特地找上你的原因，哪怕有光幕做我们的庇护，凡人的保密手段也有极限，天空上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我们。”
苏的脸色在听到宋如意最后一句话之后终于有了几分动容。
这个小子，看来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所以。”，宋如意晃了晃手中已经空掉的酒杯，目光坚定，“我会把我的筹码全部展示给你，你是否跟注，我想你有自已的判断。”
“心照不宣，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心照不宣么？”苏抬眉，同样举起自已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举起自已空掉的酒杯，和宋如意远远地碰杯。
“在阳光下密谋的人，真正的意图只能靠影子里的小动作传递。”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交流。”
宋如意起身，回礼道：“荣幸之极。”
……
……
“在南青市的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地做你想做的事，在宋家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们会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我就粗俗的人一个，没有太多需要用的上钱的地方，而不需要钱的事情，现在的宋家，对我的帮助也只是微乎其微。”
“诚如你所言。”
“好了小子，让我看看你尽力准备的演出吧，我会等着你为我安排的舞台。”
宋如意点头，挥手准备撤去天幕。
苏看着即将散去的天幕，心神一动：“宋，无论如何，[睡美人]，绝不能醒来。”
宋如意闻言，只是笑容温和：“放心吧苏，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苏知道宋如意有自已的打算，但不准备干预。
他叹了口气：“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嗯……”，宋如意陷入思索，像是在琢磨一切的进度，“老实说现在时间紧急，我还有几手准备需要进行。”
“明白了，在此之前，我会做一个不碍事的观众。”
苏和宋如意告别，大踏步离开。
宋如意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最重要的一步棋，我已经走出了，你会如何应对呢？”
宋如意抬头，望向无星的夜空。
夜色静谧，他的发丝无风自动。
……
……
“综合风险评估：67%。”
苏瞥了一眼空气中浮现的字迹，挥挥手，字迹便如烟雾般消散在夜色里。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疯狂？”
苏叹了口气，把手揣进兜里，埋头继续向前走着。
“若不是怕你在上面看见，我哪里用得着活得这么憋屈？”
“唉！”
不知不觉间，苏走到了一处商场附近。
晚上的南青正是该热闹的时候，无数青年男女相邀着结伴而行，满大街都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当然，无一例外地都避开了他这个怪人。
“哇你看你看！”
“我家哥哥的热度也是你能蹭的？”
“哇，真的是你呀！”
“食不食有饼？”
……
苏皱了皱眉，到底是谁跟他讲的这身衣服最新潮的来着？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我这身装扮真的很古怪吗，这身衣服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三岁时我妈妈给我缝制的毛衣一样好。”
“还是个歪果仁。”
“What can I say？”
“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么？”
苏有些不解，饶是他已经度过不知多漫长的时光，对眼前的现象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我要O泡我要O泡！”
69書吧
“你的肛门有一点松弛~”
“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苏注视着像是被突然引爆了的人群，提高了警惕，周身的衣服开始被风声鼓动，雷声作响。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综合风险评估：69%。”
一行字幕在他的面前浮现。
怎么还上升了？
“有人，在加速封印的破解？”
“喂！梗小鬼能不能滚远点啊？”不远处，一个男子一脸厌恶地推开旁边正在疯狂大叫的怪人。
那个人脚下一滑，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
“嘿，你怎么还碰起瓷来了？”
男子脸色有些惊慌，指着地上躺着的人开始四处求助：“你们都看到了的哈，他这是碰瓷，他这是碰瓷，我可没怎么他，大家都能为我作证的！”
没有人回应他，周围的人群无声把他围住，一起歪着头，瞪着血红色的眼睛，数百道目光一同上下打量起他。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你们要干什么？”
在得到答案之后，汹涌的人群一拥而上，将男子的求助声彻底淹没。
片刻之后，那个脸色慌乱的男子神色一滞，眸色里一抹红光闪过。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欢迎！”
“欢迎！”
“欢迎！”
喧闹声响起，众人再度陷入狂欢。
历经了这么多个时代，苏什么场面没见过。
欸，这个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目睹这一切的苏，平淡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要绷不住了的迹象。
难绷.JPG。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以这样的形式展露神姿。”
苏抬头望天，露出若有若无的笑。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宋。”
周遭的人群看向一旁正在傻乐的苏，齐声问道：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你，不属于统合意识？”
天威尽显，激起漫天的风声。
无数的雷光划过静谧又无声的夜空，短暂地照出他古典的面庞。
既然选中我当你们的目标了，那我适当反击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苏啐了一口，大声地回应道：
“老子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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