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所内,卫央开始探索这个奇异的地方。
可惜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了外围灰白色雾气流动,中间这片区域除了他这朵“云朵”还剩下的只有虚无。
他尝试向雾气深处飘去,不知道行进了多少距离,周围依旧是灰白色的雾气,甚至连颜色和浓度都没有任何变化。卫央期待可以突发点什么,无论好坏,只要能产生变化就行。
卫央正想着是否调转方向返回原来空间,虽然那个空间也是什么都没有,但那也是他对于这里最熟悉的地方了。
突然他闯出了灰白色的雾气范围。可还没等他高兴就发现这是一片和他原来所在地方没什么不同的空间,上下四方被灰白色雾气所围绕,四周的雾气在缓缓流动。
卫央决定停留在这里看看是否和自已之前所在是否有什么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什么也没有发生。
卫央又开始向雾气深处探索,不管他是沿着一个方向漂,还是漫无目的的乱飘。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遇到一个被雾气环绕的空间。可是他甚至分辨不了这是自已原本所在的空间还是新的空间。所有空间都是一模一样,由一片被雾气环绕的空间和四周永恒不变缓缓流动的灰白雾气组成。
他也尝试过通过默数计数计算通过漂浮渡过空间需要的时间来测算空间的大小是否不同。可是以他这种简陋方式测算出来的结果是……空间大小也没什么区别。
卫央已经对通过探索这个空间从而找到离开的方法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决定安心等待下一次转生时机的到来,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进行转生,再怎么恐怖的未知将来也好过孤零零的一人在这里忍受孤独。
在这片空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卫央开始回忆地球上的生活的记忆打发时间。
他没有发现,随着他开始回忆,“云朵”身体中的星芒闪烁的频率快了很多。
他不断地回忆着地球上的生活、回忆自已看过的小说、电影、动漫等等。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他一轮的回忆中断,他醒了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身体的异样,和原来“云朵”内星芒时隐时现不同,现在“云朵”内的星芒正在快速的闪烁着,快要连成一片。
卫央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和原来的不一样了。而他之前却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就好像在真灵状态下时,他的思想更多是由本能所支配,对于身体的变化持理所当然的态度。从来没有想过身体不同了,他是否能做到以前在肉体状态下做不到的事情,没有想过探索自已的身体的变化。
既然现在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卫央当然不会置之不管。
经过一番实验,卫央有了一些发现。
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是,他现在的身体由两部分组成。
一部分是某种未知的物质,他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却没有办法具体的描述出来。它们聚散由心。在此前玄诚子请求他收敛真灵气息,他下意识给身体下达了收缩指令,就是将这部分收缩起来。他猜测这部分应该就是所谓的真灵气息。他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但是现在只能暂且将其认定为真灵气息。
另一部分是不停闪烁的星芒。当卫央情绪产生波动、思考或者回忆往事时,星芒闪烁的频率会明显的加快。而星芒只会出现在真灵气息覆盖范围出现。在卫央看来这部分应该就是他现在身体的真正核心。真灵气息只是承载这部分的载体或者只是核心的衍生物。这也符合真灵气息这个称呼。
确定了主次之别,卫央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转移到核心之上。
卫央将注意力专注于一颗正在闪烁的星芒上。他发现自已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只有6、7岁,正在路边玩耍,突然一辆货车不知道为什么失控了,向他径直的撞来。
不!
卫央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想要阻止,可是却发现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只能任由事情向下发展。
在货车将要撞上他的最后一刻,一道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身影及时的将他撞开。而自已却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货车撞倒。
一时间茫然、恐惧与悔恨充斥了当时还是孩子的卫央那小小的身体。而现在的卫央与他感同身受。
卫央发现自已又回到了转生所内。周围的雾气依旧在无声的流动着,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卫央知道那不是一场梦,那是他不愿提及的记忆。与他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姐姐为了救他,取代了他的位置而身亡。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回避去回忆那场事故。可那场景仍每每在他梦中浮现,每次醒来都泪流满面。
那位因为无法说话,总喜欢抿着嘴微笑对人的姐姐,在孤儿院食物不足,总把自已那份分给自已的姐姐。他曾无数次幻想,在那场事故中如何保存姐姐,哪怕是自已死去。可现实终究是姐姐代替他而去。
收拾好情绪,卫央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的星芒上。
在这些星芒内,卫央重新体验了过去自已的一段段经历。或悲伤或高兴或兴奋。每段记忆包含了他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刻。有的记忆甚至连他现在都难以记起,都被星芒忠实的记录着。
在将这些星芒都体验了一遍后,卫央突然产生了一种明悟。包含着强烈情绪波动的记忆或许就是真灵的本质。人就是靠这些记忆锚定了“我”,决定了为何我之为我。
可惜了解了这些对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用处。明悟了真灵的本质也没有办法帮助他离开转生所。他依旧是困死在转生所的一个可怜虫。
他决定再次“回去”看看姐姐。却发现代表那段记忆的星芒不见了!
他不知道星芒消失代表了什么,会有什么后果。虽然这段记忆对于卫央而言充满了痛苦,但如果星芒的消失会造成这段记忆的缺失,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卫央只能寄希望于这是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规律在起作用。而不是会丢失这段记忆。
卫央连忙查看其他星芒,却发现其他星芒一切正常,唯独少了一颗。但是自已对那场事故的记忆依旧存在,也没有变淡的迹象。
正在卫央思考这个变故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心里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使用的还是他熟悉的语言。
“想要复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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