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草屋后,清影一直在逃。
生怕被赵齐找到。
那天绑她的人,她没看清,不知来历。
只知道在催情迷香点燃后,隐隐约约地看见赵齐进来了,一步一步地逼近。
虽然不知道为何赵齐后来不见了,但她真真实实地感觉到是和一个男人有过亲密之事。
黑漆漆地草屋里,朦朦胧胧间,药力地作用下......
事后,那人还留下了一把剑。
便是她仓皇间摸到,刺伤邓姣的那把。
剑鞘雪白,柄上缀着宝石,锋利无比。
如此昂贵之物,非一般人能轻易拥有。
似乎有多种可能,但邓姣的话,以及她神志模糊前的记忆都指向赵齐。
她一向是敢爱敢恨的,赵齐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男儿,只是中间差了一点意思。
事发后,不知怎的,一闭眼就想到沈最。
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怅惘、失落、别扭、迷茫。
捱不住煎熬,她主动找到赵齐,想要解开心底的迷惑,勇敢面对。
赵齐前夜刚经历了行刺,身中刀伤,正躺着昏睡。
忽听闻清影来了,赶忙翻身而起。
一霎伤口裂了,疼的面庞抽搐。
正巧腿上也有伤,他便顺理成章地命人将她领到了榻前。
那抹清丽的倩影一出现,他的精神立刻振奋了,似乎连伤也不疼了。
只是因为草屋之事,四目相对,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越是羞涩,他越是心如鹿撞。
倒不是有什么话不敢说,只是有些事总归于礼不合,一字一词不当都有损她的名节。
而清影见赵齐这般,更是紧张。
良久,呈上手里的剑,低声问道:“这剑是你的吗?”
赵齐迷惑了片刻,以为是她想婉转地赠剑,兴奋地将自已惯用的宝剑取来和她交换。
清影一瞬明白,剑不是他的。
但赵齐双眼中迸射出的难以遏制的爱慕,又让她十分羞耻。
心想:“莫非那天进来的不止一个男人?”
于是,上前半步,细声道:“那天,草屋,我好像看见了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齐脸红,脖子也红,环顾四周,见无人窥视,捧着她的手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愿意对你负责。只要你也愿意,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闯,哪怕舍弃性命!”
清影暗道:“不妙!”
慌忙堵住他的嘴,细声道:“你不要急着承诺,或许不是你。还有一个人,他留下了一把剑。但是我实在想不起他的样貌......”
赵齐闻言好似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双拳捏地咔咔地响。
那天他从湖畔醒来后,派人调查过,知道邓家的人,还有薛穆都去过那里。
而她带来的白色宝剑昂贵非常,不像是邓家人的日常佩戴,倒像是侯门显贵所有。
但这些,他实在不忍告诉她。
为了不让她再查下去,面对残酷的真相,他索性把事情揽到自已身上,改口道:“这剑是我的,方才乍然之间......反正确实是我的无疑。不知是谁做的局,但恰好成全了我的爱慕。”
清影很感动,但赵齐前言不对后语,又说不清细节,明显有所隐瞒。
这份情义她实在不能接受。
于是,低着头抱着剑跑出了赵家。
事已至此,她只能重回草屋,探寻蛛丝马迹。
屋子建的很潦草,歪歪斜斜的,似乎风稍大一些就能让其坍塌。
里面更是一片狼藉,满是乱草。
她耐着性子慢慢地翻找,忽见一只胆大包天的老鼠从墙缝里钻了进来,猛然打了个激灵,想起被绑进来时,门是锁上的,邓姣、薛穆离开后门上还挂着锁。
故此,按照前后发生的事推理,赵齐应该和她一起被锁在草屋里,这样,邓姣才能当场捉奸。
而另外一个人,要么和邓姣薛穆是一伙的,要么就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
于是,她屋里屋外地仔细检查了数遍,终于发现草屋的墙有被补过的痕迹。
骇的软倒在地。
心想:“那人悄悄地在墙上破了个洞,完事之后又悄悄离去,把洞给补上。又或者洞不是他补的,而是赵齐补的。他先苏醒,发现了薛穆,打斗时,薛穆遗落了佩剑......”
细思极恐。
她越想越发狂。
又见赵齐追来,赶忙拔腿奔向湖边。
赵齐怕她做傻事,又不知如何宽慰,只得不住地表白,企图用拳拳真心把她哄住。
但这无疑更加重了她的痛苦。
而这样的时候,沈最又突然出现,面寒如冰,还握着一把剑。
清影的心一瞬紧张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事,怎么解释都是错。
为免连累赵齐,她果决地选择了自我了断。
不想,沈最的身手极快,她的剑还没拔出来,就已经被夺。
要跳湖,又被阻拦。
怎么都死不成。
垂头间,发现那把白色的宝剑和他手里那把墨色的宝剑,除了颜色以外几乎一致,不由得怔住了。
惊讶道:“那天在草屋,是你和我?”
沈最邪魅一笑,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清影尴尬地捂住了脸。
赵齐迷惑道:“你怎会出现在那里?”
沈最道:“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那天,是我在墙上破了个洞,把你拖了出去。你可以做做春梦、白日梦,但别的不要妄想。”
赵齐羞愧而去。
走了几步,想到就这么灰溜溜猥琐地走,实在不是自已的所为。
于是折回对清影强颜笑道:“恩师不在了,以后我会照顾你,像兄长一样。”
沈最夺话道:“如此甚好,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你俩拜一拜,以后就是义兄妹。”
清影也以为这是个息事宁人的好办法,便就此与赵齐拜做义兄妹。
沈最又拉着她一起跟着赵齐回家,把这件事向赵老太爷禀过,并大方许诺会出钱资助赵家重建水寨。
赵家的钱财都拿去资助南宫羽了,又面临诸多困境。
沈最自愿送钱,赵老太爷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便设了一桌酒席款待他们。
席间无一人说话,赵齐闷头喝酒,赵老太爷不住地打量沈最,好似看一只猎物一般,而沈最,恍若在自已家里一般,自酌自饮,无比潇洒自在。
清影正愁无计摆脱他,便夺了他的酒壶,不住地为他斟酒,把他灌醉,然后,悄悄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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