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听着洪武的介绍,也对大晋的军力分布有了基本的了解。
洪武继续说道:
“贤侄你在乐平县时,让梁子凡,林国伟护送常五德去永安城,他们连夜赶路,没出平乐县多久,便遇到了武安侯的平乱大军,武安侯听闻平乐出现羌族士兵十分重视,派遣一支先锋骑兵快马赶到平乐县,那时咱们四人已经连夜来到马安县,所以才没相遇。他们在平乐县寻找了咱们一夜,并未找到你我的尸身,判断你我有可能还活着,便四散探查,最终找到了马安县。武安侯今晚便会到达马安县,要向你我了解平乐县羌族情况,好制定后续计划。”
宋平听完洪武汇报,基本了解了事情发展经过。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武安侯的到来。宋平也有些期待,这位大晋第一儒将是何风采。
时间很快的到了夜晚,众人都已换好衣物,马安县的县丞也来到了这间小小医馆。众人身上还需换药,在医馆里较为方便。
老大夫看着他们县丞大人亲自登门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下跪行礼,却被县丞大人一把扶起。开口说道:
“老先生年事已高,如何能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晚辈了。”
随后几人互相介绍相识,县丞大人感慨道:
“诸位真是我大晋英雄,以寡敌众令在下敬佩,谁知那平乐县竟然出现羌人,马安县虽是冀州州县,但同平乐县距离最近,两县百姓也常有往来,互通有无。没想到竟是发生这种事。当下如有用的着云某的地方,我马安县必定全力配合。”
宋平连忙摆手,说着不敢称英雄,只是身为晋人尽力而为罢了。
就在这其乐融融,宾主尽欢之时。门外响起了纵马和甲胄碰撞之声。
众人全都起身站立,望向门外。
来者大约20余骑,全都衣着兵甲,威风无比。这些士兵最前面是一位身骑白马,英武不凡的将军。他翻身下马,身后兵士也都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宋平趁机观察了这为首之人,面目坚毅威严,鼻梁高耸,嘴唇紧闭,皮肤粗糙,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或许是因为策马奔驰的原因,几缕碎发自然的垂在额前,倒是增添了几分洒脱之感。
云县丞自是知道是武安侯来了,赶忙上前行礼道:
“卑职马安县县丞云平知,参见大将军武安侯!”
宋平一众人等也是赶忙上前行礼:
“卑职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宋平,拜见武安侯!”
听到这个名字,闻人博目光向宋平看去,呵呵一笑道:
“碎骨境,宋青志的儿子?生的倒是与你老子有几分相像,就是这身体可比你老子壮多了,怪不得能在平乐县活下来。好了都起来吧,进去说。”
闻人博进门后眼光一扫,看见房间里几条板凳,直接坐了上去。回头看着几人还在傻站着,开口说道:
“都坐,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破规矩,坐下同我说说羌族的事。”
闻人博随手抄起一个茶壶也不倒进杯子里,直接对着茶嘴就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宋平这边将他们如何进入平乐县,如何遇到羌族人埋伏,又是如何拼杀至城外的概括了一遍。隐去了很多细节,
但尽管如此,也是动人心魄,听得旁边阿兰眸子异彩连连。
闻人博见宋平说完眉头紧皱道:
“这么说,这一百多羌族士兵是因为那个朱师爷混进平乐县的,而多余的并州其它地方的情况你们并不知晓。”
宋平点头道:
“那个朱师爷死不招供,我便一刀杀了,也无从得知羌族的计划。”
闻人博点点头,哈哈笑道:
“杀的好,如此叛国走狗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十几人对抗百十余人还能活着已属奇迹。看来近些年的锦衣卫也不全是酒囊饭袋,怎么样,你们几个事后要不要来我这里做事,只有战场才是男人该带的地方,不要浪费了你们一身本领。”
几人皆是不知如何回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接话,宋平见状连忙说道:
“回禀武安侯,平愿前往战场奋勇杀敌,虽百死不悔。但如今陛下北伐在即,平愿前往囚龙关,为我大晋开辟疆土,为我锦衣卫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闻人博听罢笑着同旁边站着的一位将领说道:
“你看,人家还看不上咱呢,行吧我也是随口一提,不愿意就算了,老子的武安军镇守东北,高句丽这几年一年比一年乖了,你在那里确实没有太多机会。你若是想加入镇北铁骑,我此行去找赵前程倒是可以向他提提你。”
宋平听后大喜,连忙拜谢,闻人博摆摆手说道:
“你父亲宋青志是我当年在朝堂为数不多的好友,比之那些尸位素餐之辈不知强了多少,只是我离开永安多年了,也没再与他联系,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是永别了。你如今继承了你父亲青侯爵位,就要有配得上它的实力,不然只会是别人口中的笑柄,你自已把握吧。”
“你们在此休养几天,云县丞自会安排妥当,我会留一小队兵马护送你们回到永安,并州民变之事尚不明朗,我便不在此多留。”
云县丞听闻赶忙说到一定,云县丞本想着这锦衣卫与自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应付应付将他们送走也就罢了,谁能想到武安侯与宋平竟然有着这层关系,看来需要上心一点了。
闻人博得到的陛下手谕上只有八个字,“速安并州,诸事从权”。赵前程有三十万大军,随随便便就可平乱并州,但如今陛下让自已去并州平乱,说明前线出了什么事情让赵前程分身乏术。难道是羌族全面进攻了?
闻人博想着就要出门而去,宋平突然开口道:
“武安侯且慢,卑职还有一事禀报,平乐县羌族余孽有一名神射,名为阿木基,箭术十分了得,百战境治下恐无人能敌,请将军小心。”
闻人博听道宋平的话并未回头,轻蔑一笑道:
“阿木基?匹夫尔,你看我遇见干不干他就完了!”
说罢便大步离去,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就在这时,夏豪志悄悄凑到宋平面前说道:
“嘿嘿,宋贤侄有所不知,武安侯早在五年前,便已达百战境了。阿木基的箭可伤不了他分毫。”
宋平这才反应过来。晋国这几位边境将军,可都是百战境的强者,除非阿木基也突破到百战境。不然确实伤不了他们分毫,自已是关心则乱了。
夏豪志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感慨道:
“武安侯果然有大将之风,你看那些武安军们,一个个令行禁止,训练有素。就是这儒将传闻,我是一点没看出来,我感觉与我的说话水平也差不多嘛。”
洪武在一旁想给老夏屁股一脚,但看了看老夏肿得老高的屁股,还是给了老夏一个大脖溜子。
“你懂个屁,你当进士是好考的?闻将军当年就是讨厌朝堂之上的虚与委蛇,勾心斗角。才选择进入军中发展,所以更加不屑于说那些委婉、含蓄的句子。人家是不愿,你那是不会!”
老夏摸了摸后脖颈,呲牙咧嘴道:
“咱这不是也想拔高一下自已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就是想想,想想碍着你了。”
阿兰和老大夫连县丞都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是武安侯了,全程就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如今老夏开口和洪武拌嘴打闹,才让两人放松下来。
老大夫拉着阿兰走到宋平面前就想下跪磕头:
“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锦衣卫的各位大人,怠慢了各位,还请各位原谅老头子老眼昏聩,饶老头子一命吧。”
宋平几人赶忙将其扶起,开口道:
“老丈说的哪里话,我们几人全依靠老丈和阿兰仗义相救,这才活下来,如今又为我们提供落脚之处,要拜也是我们拜您才是。”
说着便要下跪行礼,这给老爷子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将宋平拉住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千金之躯怎能如此,老头子我....我....”
宋平起身笑着道:
“好了好了,都是父母凡胎,谁也不比谁娇贵,老丈就当我们是普通晚辈就好,你不是还想我们送阿兰去太学府呢吗。”
老大夫连连摆手,说道:
“先前是老头子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啊,大人别往心里去,阿兰!快,把大人送你的手串还给大人!”
阿兰小水滴已经在眼里打转了,不舍的将那个小礼盒从身后拿出,慢慢递到宋平面前,小声的说道:
“平哥....宋大人恕罪,我....我....啊!”
还不等阿兰把话说完,宋平便一把将阿兰抱了过来,大手在阿兰的头发上乱揉,哈哈大笑道:
“平哥哥送你的你就拿着,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妹妹,不要如此生分,阿兰还要去太学府上学,成为天下最好的医师呢,怎么可以现在放弃。”
宋平转身对着云县丞躬身道:
“云县丞,阿兰如今是我的妹妹,我会带她前去永安求学,至于老大夫这边,可能需要您多费心照看一二,不知当不方便。”
说罢宋平从怀中掏出两百两银票,塞到了云县丞手里。
云县丞再三推辞,在听闻宋平说他不收就不让他照看老大夫时,他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并且保证将老大夫当成亲爹供着,弄的宋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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