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被少年阿慢吸引了目光,眼都不眨地看着他扫地。
周白咂咂嘴:【你别说,这男的扫地的样子真帅。】
系统:【嗯,你家云染看得目不转睛。】
周白瞬间回神:【狗贼!】
他立刻缩进江云染怀里疯狂摇头,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江云染被他蹭得又痒又麻,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抚上小白兔的后背顺毛。
“兔兔乖,别闹。”
周白得意地昂起头:【瞧!这不就只看我一个了?】
系统:【……】
不妙,这人撒娇越来越熟练了。
一人一兔嬉闹间,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和三个妙龄少女面面相觑。
他愣了一下,将视线移向不远处沉迷扫地的少年,扬声道:“阿慢,把你房里的补气丸拿给我。”
阿慢慢吞吞地点点头,把扫把靠在树干上,抬脚往自已房间走去。
吩咐完阿慢,老头才将眼神施舍给江云染。
他客气中透着疏离:“我是回春堂的主人,你们唤我林老大夫就行。”
他扫了眼江云染漂亮的衣裙,冷声问道:“你们是里面那个家伙的家人?”
江云染默默听着周白的吩咐,看向林老:“不是,他是我在路上捡的。”
林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立刻抬手捋着胡须掩饰过去。
“啊。”他轻咳几声,“你捡的啊,那你心地挺好。”
江云染态度谦和:“请问,他伤势怎么样了?”
林老神情凝重地摇摇头。
江云染和周白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江云染:……死了?
周白:完犊子,积分没了?
林老侧身让出一条路,带着她们走进房间。
床榻上,谭知双目紧闭,脖子以下被薄被盖得严严实实,两只手臂都打上了夹板放在被子上。
江云染迟疑问道:“这是……?”
林老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性命之危。”
周白长舒一口气。
周白:【这老头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系统:【他医术高超。】
周白:【被人打个半死也能把自已治好?】
系统:【不,是大家都担心自已有求他的一天,有气也都忍着。】
69書吧
江云染脑瓜子转不动了:“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要叹气,还摇头?”
她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着林老刚才的动作。
林老自然不会承认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再次捋了捋胡须,一脸愁容:“这人双手断骨重塑,每一贴药都是钱啊。”
“他那一身破衣服,我当抹布都嫌脏,怕是付不起医药费哦。”
小老头嘴上这么说,眼睛一直瞄着江云染。
小姑娘也非常上道地拿出钱袋:“需要多少医药费?”
林老瞄了一眼沉甸甸的锦袋,轻咳一声:“你和他素不相识,真给他付啊?”
江云染点点头,双手捧着钱袋子往林老面前凑了凑。
他拿起钱袋颠了颠,又扔回江云染怀里:“要治好这小子,得五十,不,一百两银子,你这点不够。”
小姑娘闻言,又低头从腰间拿出几张银票,再次递到林老面前。
五张,五百两。
他瞅瞅银票,又看看江云染,好奇问道:“你送他就医,已经仁至义尽,何必再花那么多钱呢?”
江云染望着他,一字一句:“攒功德。”
林老:“?”
他脸色有点一言难尽:“你小小年纪,信佛?”
江云染摇摇头。
她侧头看了一眼已经爬到自已肩膀上的小白兔,轻声道:“我要扶贫助困,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伸张正义,努力攒好多好多功德,让小兔子重归神位。”
这话一出,林老诧异抬头,终于正眼打量起江云染。
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真的看出了点问题。
他面色凝重,直接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微微侧头仔细感受着她的脉搏。
点翠不明所以地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被月盈拉住衣袖按了下来。
林老把完脉,又撑开她的双眼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啧啧称奇。
江云染捧着钱袋,周白趴在她肩头,一人一兔歪着头看向林老,眼神疑惑。
老头儿笑道:“你这小丫头的症状,竟和阿慢有些相似。”
说完,他又连连摇头:“不对,阿慢没你这样的好福气,他的伤比你重多了,恢复得也不如你好。”
“好你个小丫头,明明脑内有血块压迫,智商停留在六岁,一开始竟把我都唬住了。”
“行了行了,把银票收起来吧,我不至于骗一个傻子的钱。”
“床上这人也一并带走吧,我把药开给你们,回去按时换就是了。”
知道江云染的真实情况后,林老兴致缺缺地转身,谁知竟被小姑娘拽住了衣袖。他疑惑抬眼,却见小姑娘固执地拿着银票,想要塞到他怀里。
他轻轻推开她:“你这是做什么?”
江云染仍旧攥着银票:“看病,收钱,天经地义,不可以不给。”
林老笑道:“我方才是骗你的,那小子的病,顶多花三十两,你抓药的时候付就行了。”
江云染紧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明明是一百两。”
“妙手神医,千金难求。”
“他是学子,被废了双手,就是被废了前程。您治好他的手,便是送了他一场锦绣前程。以后,他可以考科举,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为民请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流芳百世。”
小姑娘语气坚定,仿佛见到了那个画面。
林老被她说得有些意动,却还是忍不住反驳:“你怎么就肯定他能中举,还能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江云染缓缓笑开,说得极为真诚:“我就是知道,神仙大人告诉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上面所有的话都是周白教的。
但其他人都被她震撼到了。
只一眼就相信一个路人可以有如此成就,果然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吧?
林老不想和小姑娘掰扯神仙不神仙的,从她手里抽出一张银票,郑重嘱咐道:“这样的一张银票,是面值一百两的意思,以后可别当冤大头了。”
“你既然说我是千金难求的神医,那就让这小子在这呆着,直到痊愈吧。”
“我倒也想看看,他能不能成为你说的那种人。”
江云染见他收了钱,开心地点点头,又是一副纯真稚子的模样。
林老摇摇头,叹道:“你这时而痴傻、时而聪慧的模样,都要让我怀疑自已的医术了。”
交谈的几人谁都没有发现,当江云染说他可以为民请命的时候,床榻上的男子眼睫颤了颤,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隐入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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