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一夜之间伴随着雪莲花的消息,传遍了武元大陆各个角落,首次成为了江湖舆论热点。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但当巨大的诱惑与神奇的功效足以改变逆自然的轨迹,或许每个不坚守本心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暴露出了最本能原始的欲望,占有与毁灭。因此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本来远在西北塞外白雪皑皑无人问津的西京城,更加的热闹繁华,人山人海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色各样的江湖势力都想分一杯羹如泉水般涌进了西京城,即促进了西京城经济蓬勃的发展,也增加了西京城的不稳定因素。
初春的西北,北风依然呼呼的刮着,寒冷的北风夹杂着如樱花般的雪晶好像冰冷的刀子,入骨三分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热闹繁华的寒冷街道人群接踵而至,两旁琳琅满目的店铺,凡是可以用来御寒的锦衣狐裘也一一售罄,各种特色的酒馆茶楼也人满为患,一处处楼台林立被冰雪覆盖的风雅客栈也皆都是供不应求,此刻的西京犹如百年难遇的盛世一样,繁华似锦。
更有甚者,平常冷清,不是寻常身份人能进,只对高级客人开放的‘温柔乡,英雄冢’,一座宫殿式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冰雪的覆盖下也一样耀眼。作为西京城内靓丽奢华的风向标,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醉生梦死阁’,也在此刻这个寒冷的初春冬天里,皆也是日日笙歌,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然而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发展就会有积尘埃。
此刻西京王府内,一根根冰柱挂满了王府的屋檐,一间硕大的大厅内,一只银色花纹雕刻的银制大盆内熊熊燃烧着火红色的银骨碳,入此室内却温暖如春。入门正对着金丝楠木精致雕镂的花鸟虫鱼屏风,越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板壁前放着一条古色生香阴沉木精致雕琢的长条案,条案前是一张楠木四仙方桌,左右两边配着同样阴沉木制作的太师椅,墙正中央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和楷书书写和祥正雅四个大字,墙两侧配着条幅天道酬勤和厚德载物,厅堂中央两侧摆放着对称一样阴沉木精细制作的几和椅,给人一种身在武将家里却油然而生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
69書吧
硕大的客厅内,然仆人寥寥无几,只有李霸天和几位副将相继的坐在各自阴沉木精致制作的椅子上,讨论着此刻西京城内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其中一位副将身材魁梧粗狂,不算立体的五官呈现在黝黑的脸上乍一看一脸的凶相,有过阅历的人看一眼就会就知道此人一定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独有的沙场气质与熏陶,让他更加的心细如发脱颖而出。他和吴起曾在平七闽之乱之中,功劳一样举足轻重,不可忽视。吴起善迂回突袭闪电著称,给敌军不能反应的错觉,一袭必中;他陈留善游击消耗主打歼灭战著称,给敌人山峰般压迫的感觉,一夫当关。他们二人曾被称作军中冉冉升起的双星,破军星和贪狼星。只是吴起战场上的锋芒更甚,被当时陛下留京做官,而陈留也乐的悠然,不喜欢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却享受驰骋沙场酣畅淋漓的感觉,于是随李霸天留守西京。
只见陈留发言道:‘末将觉得表面城内热闹繁华,但背地里,各大江湖势力交织,谁也不服谁,偶尔的口角冲突都会发酵升级到武器争斗。但是各大势力背后又交织着不同的利益群体,明面上都是冲着天山的雪莲花;但暗地里又有多少可能是冲着我们西京而来,天下安定以后,皇帝一直忌惮着武将们的兵权,这几年朝廷虽在丞相张骥温和的削潘主张下,在每个驻地都安排一文职监察史作为辅助已分化武将兵权。虽然王爷在天下初定之前,已移交了三军军权,加九锡以后,咱们西京的刺史虽名义上身担监察史一职,我们也是与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咱们王爷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功劳可能始终都是有心人和陛下心中最大的隐患。’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中年书生打扮的副将,虽刚毅的脸上似刀削般菱角分明,但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如文弱书生沉浸在书海一样深邃透明,一身的儒家风范更像一位教书多年的私塾先生。不同于其他两位副将,西京近卫军王志的忠厚坚定和重甲骑兵铁浮屠何炜的高冷无情,更看不出他在战场上是依靠个人战绩杀敌不下千人,单靠军功积累上来的一位能征善战的骁将,威望不在吴起,陈留之下,曾被李霸天笑称第二个自已,军中赢得齐于贪狼破军排名之上的七杀星美称。
只见他噗嗤笑道:‘陈留,你前面分析的还算实情,但这最后这一句‘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马屁拍的真是相当的到位啊,顺便把我们一起夸夸得了 。’陈留也打趣道:‘李儒,别看你跟咱们王爷一个姓,什么七杀星军中的白袍战神,箭无虚发,就你那点以少胜多的军功也就是咱们王爷的一根毛都不算,咱们王爷年轻的时候那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李霸天心想当初意气风发的时候也相当的混蛋,现在被这两人这么一打趣也相当的受用,于是很快摆正了下心态,正了正脸色道:‘你们俩也打过那么多生死仗了,能不能像战场上那样首尾呼应,生死相托,怎么不打打仗了天天就杠上了,成何体统啊。’李儒弱弱的回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他好看。’ 其他几位副将都被这李儒逗的哈哈大笑。陈留正要还以颜色李霸天道:‘都不要说了,先谈正事要紧。’陈留,李儒作为最早跟随王爷的,对李霸天的话言听计从,硬是要把刚才要说的话憋进了肚里。李霸天道:‘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维护好城内治安,把一切不稳定因素控制在摇篮里,不管什么势力,午夜十二点要准时宵禁,违令者军法处置,同时加强城内巡防,以陈留旗下铁鹰士兵抽出三千驻留西京城外以应对突发事件,李儒旗下墨耀锐士与墨鸦斥候各抽出一百人化整为零分散,城内侦查各方势力动向,其他两位副将王志的西京近卫军和何玮的铁浮屠占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李霸天布置完几位副将任务后,正要结束这次的谈话。
闲来无事,站在厅外已经听了一会的李轩羽,打着自已的小心思最近也一直留意着雪莲花的最新动态,连忙走出来说话道:‘我刚听到父亲和几位叔叔的谈话,觉得现在西京城内主要的隐患就是雪莲花,如果雪莲花一直不面向世人,江湖势力就不会轻易的离开西京城,这样我们西京城同时要布防边关同时还要警惕城内,会一直很被动,只有雪莲花问世才能解决当前的隐患。’众人见来人是小世子,也相对一暖,听到他的发言皆是赞许与惊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在他们眼里,小世子就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孩子,平常几位副将叔叔来王府的时候也全是溺爱,都会把他放在肩膀上给他讲一些曾经沙场点将的往事与阅历,偶尔也会纵容他满足小孩子的好奇心,带他溜出王府,亲自教他骑射,把自已的所有战场上压箱底的绝活统统传授。直到此刻几位副将才顿时感觉面前翩翩少年的世子殿下,看待问题已经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了本质,不只是天资聪慧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李儒对世子殿下最为溺爱连忙想帮世子解围说道:‘王爷,世子分析的对,只有雪莲花问世,才能根本的解决现在我们尴尬的处境,不然时间一长难免日后会给有心人创造遏制我们的把柄。’李霸天也点头道:‘雪莲花确是问题的所在,但要雪莲花问世何其难啊!天山武元大陆七大禁地之一虽然我曾经去过一次,但那也是在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指引下,才能越过重重荆棘坎坷,最终寻得一株雪莲花,现在何其难!。’几位副将皆诺道:‘末将愿意前往,誓死取回雪莲花。’李轩羽连忙道:‘父亲,我愿意前往,带回雪莲花。几位叔叔现在都身处军中要职,不能离开,不然流言再起军心动荡,也会留下更多的口实。’ 李霸天欣慰道:‘羽儿,你作为李家的一份子,爹爹很自豪,以后也许是福或是祸,只能靠你自已去走,现在出去多磨难一下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众人呵护下的成长比不过你自已做主的人生。’接着李霸天又道:‘你们几位就按之前布置好的,吩咐下去吧!’几位副将只好无奈的退了下去。
厅堂内只剩下李霸天和李轩羽父子俩。李霸天离开座位走到李轩羽身边温柔道:‘羽儿,你觉得人活一世,是为了荣华富贵和庙堂权力,还是为了家人和谐美满和平安健康。’李轩羽道:‘娘亲曾说过,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权力和荣华只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只有真正的家人安康才是最重要的。’李霸天笑道:‘还是你娘亲有文化,不像我这个大老粗,只能粗话粗说,有儿如此,人生无遗憾啊!。’接着李霸天又自语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娘亲也对我说过千古功名一纸书,不过扬灰于尘土。当初只是觉得你娘亲女人家见识,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扬名立万,为国效力,现在才知道急流勇退是多么难能可贵。’
聪明的李轩羽似有所悟,神色坚定道:‘父亲,不会有事的,我不会锋芒太漏,我会做一位平庸的世子,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的。’接着李轩羽又语气缓缓道:‘我知道母亲最爱梅花与雪莲花,要我像梅花一样自律,不与百花争时光,不和群芳斗艳丽,到时父亲一定不要告诉母亲我去天山,不然母亲又该为我担惊受怕了,我一定会把雪莲花带回来,作为儿子第一次送给娘亲的礼物。’李霸天望着自已的儿子,说不出的伤感,仿佛瞬间的苍老与崩溃,强忍着自已的眼泪不让儿子看到,此刻的内心不知道是痛如刀绞还是为自已当初没有急流勇退的不明智而懊悔,总之说不出的狼狈,如枯木般死寂,仿佛又如风中左右摇曳的烛火随时随刻都可能被那轻轻的一丝微风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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